与此同时,花里巴巴集团大楼,员工食堂。
叶浅棠飘进喧闹的食堂,擦干眼泪,默默打饭。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和八卦的味道,刺得她眼睛发涩。
柳絮情像闻到腥味的猫,立刻端着餐盘挤到她旁边,压低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我的天!你看到没?!总裁抱着那个大明星林薇儿走了!那姿势,啧啧,跟抱着救命稻草似的!”
“我就说嘛,总裁那种云端上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看上……”
她猛地刹住,掩饰性地扒拉了两下餐盘里的菜,眼神瞟着叶浅棠苍白的脸。
“我是说,还好你昨天没真去他家,不然今天撞上这正主儿,多尴尬啊!曾几何时我也是她的粉丝,只是现在看清楚了,这些明星啊…啧啧。”
叶浅棠仿佛没听见,机械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土豆。
土豆块在筷尖颤巍巍的,怎么也送不进嘴里。
“啪嗒。”
呀!土豆!
筷子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掉在食堂地砖上,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
柳絮情听到声响,下意识看向叶浅棠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惨白,然而下一秒,叶浅棠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硬生生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苍白到极致的微笑。
“嗯。”她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笑容空洞得令人心慌。
柳絮情心里那点八卦的火焰瞬间被这诡异的反应浇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扭的担忧。
她看着叶浅棠失魂落魄的样子,手在桌子底下攥紧了又松开,最终带着点粗鲁地拍了拍叶浅棠瘦削的肩膀,力道没控制好,拍得叶浅棠晃了一下:
“喂!往好处想!你昨天好歹没被开除!这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吗?他是资本家!可怕的很啊!就喜欢对俺们普通人做局!离他远点保平安!”
“你看看林薇儿,现在风光,指不定哪天就被他……”
她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试图用贬低花子谦来安慰叶浅棠:“别伤心了!为那种烂人不值当!你这么年轻大好的青春啊!”
安慰完了…柳絮情实在好奇叶浅棠昨天和总裁到底发生什么了,不然没道理啊,跑来和她炫耀,今天又是这个鬼样。
“所以,那个,你和他到底发生什么了?班也没见你上…”
叶浅棠像是被这句话猛地刺醒了,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里面翻涌起被强行压抑的惊惧、屈辱和巨大的不公感。
瞬间冲垮了她那点可怜的伪装:“我被他!!哎呀!呜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委屈和恐惧让她声音都变了调,眼泪汹涌而出,突然反应过来:“你就是想来嘲笑我?!看我笑话是不是?!”
“我…我没有!”柳絮情被她突然爆发的眼泪和指控弄得手足无措,脸也涨红了。
她看着叶浅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慌,那点别扭的关心彻底占了上风。
她一咬牙,带着点豁出去的笨拙,张开手臂猛地抱住了浑身发抖的叶浅棠,动作僵硬得像在搬木头,嘴里还硬邦邦地辩解:
“谁嘲笑你了!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我是这种人吗?”
“别哭了!难看死了!你到底被他怎么了?告诉我嘛!”
叶浅棠:“你就是这种人!天天只会炫耀八卦嘲讽!”
柳絮情也没辩解,抱的更紧了:啊对对对!我就是个八卦婆,你满足下八卦婆的好奇心嘛~”
这一抱给足了安全感,叶浅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像个终于找到泄洪口的孩子,在柳絮情僵硬的怀抱里哭得更凶了,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破碎的词:
“他…他骗我…他耍我!他用电锯…他…呜呜呜…他不是人…”
车厢内死寂。
花子谦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身体细微的颤抖终于随着那噩梦般的薄荷味幻象完全消散而逐渐平息。
后背被冷汗浸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带来粘腻的不适感,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出水,一点点恢复清明。
首先涌入脑海的不是恐惧的余韵,而是巨大的、被冒犯的耻辱感。
他竟然……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死死抱着林薇儿?把脸埋在她怀里?!最后还是靠林薇儿给拖上车的?
“damn!”一声充满暴戾的嘶吼从他喉咙里炸开。
他猛地首起身,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紧贴在自己身边的林薇儿推开!
林薇儿感受那点力道,激动的颤抖。
“谁让你碰我的?!”花子谦的眼睛因为暴怒和残留的惊悸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手指几乎戳到林薇儿苍白的脸上,“抱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放开!”
“保镖!你们吃闲饭的吗?!”
林薇儿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赶紧松了手,纯黑的大眼睛里迅速盈满泪水,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
“花先生…我…我是看您不舒服,您刚才…刚才…”
“闭嘴!”
花子谦粗暴地打断她,那股挥之不去的、诱发他崩溃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让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眼前这个“祸源”身上:
误打误撞了属于是。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身上带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股恶心的薄荷味!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想干什么?!啊?!”
他猛地转向前排,目光如刀子般刺向副驾驶的保镖队长,声音因暴怒而扭曲:“你们是是死人吗?!啊?!刚才大厅里那股恶心的味道哪来的?!”
“有人带着那种东西靠近我,你们瞎了?!还是聋了?!哥们花钱雇你们是当吉祥物的?!”
正开车的保镖队长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下,透过后视镜,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坐在花子谦身边、正低头抹泪的林薇儿。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脸上是训练有素的恭敬和明显的失职惶恐:“花总,万分抱歉!是我们的严重疏忽!刚才大厅人流密集,我们注意力主要放在排查潜在肢体冲突和可疑人员上…
确实闻到了一股比较冲的薄荷味!现在回想起来,来源应该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员工,他额头上贴着一片蓝色的冰凉贴,当时就在您和林小姐侧后方大概两三米的位置。
我们看他就是个普通员工,那东西也很常见,就没当回事,完全没想到会让您这么不舒服!这是我们的严重失职!请您责罚!”
“冰凉贴?两三米?”花子谦的怒火被这个解释堵了一下,自己似乎确实没向保镖交代过…
“好好好!那你们现在给我记住了!你们要防止类似气味出现在我身边,再有下次换人!你们这不称职的也别做保镖了!”
交代完,他猛地转向林薇儿,眼神里的暴戾混合着一种被窥见最深狼狈的极度憎恶:“还有你!扫把星!不是撞我就是引来这些破事!”
“碰到你就没好事!餐厅那次你算无辜的话,那这次要不是你非要来公司参观!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
花子谦还是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点不对劲的,只是心理问题严重,他如今的思维太过混乱,只就想着用享乐迁怒来逃避自身痛苦。
“停车!!”花子谦的咆哮带着破音。
豪华轿车在路边猛地刹停,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花子谦看也不看被他骂得面无血色,身体微微发抖的林薇儿,指着车外:“滚下去!现在!立刻!林薇儿,我警告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让你在东市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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