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在竹筛里散着余温。
阿楚用布巾擦着案几,木棱窗透进的阳光在她手背上晃悠。
晏辰蹲在门槛边,正往扁担铁钩上缠麻线。
“你说,那西门庆要是真来了。”
阿楚突然开口,手里的布巾停在半空中。
案几上的粗瓷碗映出她眉梢微蹙的样子。
晏辰把缠好的麻线打了个死结,抬头时脖颈处的筋骨动了动。
他如今这副身子,做这点活计也要歇上三回。
“王婆…最近…常找你吗?”
他的声音比寻常男子尖细些,是这具身体自带的特质。
阿楚初听时总忍不住想笑,如今却己习惯。
“王婆那老虔婆。”
阿楚撇撇嘴,将布巾扔进盆里,水花溅起几滴落在青砖地上。
“上次去她茶坊买针线,她看我的眼神,活像打量待价而沽的牲口。”
晏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他比阿楚矮了小半头,说话时须得微微仰头。
“她要真来了,你就往我身后躲。”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阿楚望着他,忽然觉得这副矮小的身躯里,藏着比这阳谷县城墙更坚实的东西。
她刚穿越过来时,对着铜镜里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只觉得天崩地裂。
再看到自称晏辰的武大郎,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
“躲你身后?”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到时候人家一根手指头就把你拨到一边去了。”
晏辰没接话,只是转身往灶房走。
灶上的瓦罐里炖着杂粮粥,咕嘟声里飘出淡淡的麦香。
他掀开盖子,用木勺搅了搅。
“明日我去铁匠铺,给扁担加个铁箍。”
阿楚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那扁担寻常是挑炊饼用的,加了铁箍,便多了几分武器的意味。
她走到灶房门口,看着他专注搅粥的侧脸。
“你还真打算跟西门庆硬碰硬?”
“他身边常跟着西五个打手。”
“你这小身板,怕不是给人家送菜。”
晏辰把木勺放回罐边,转过身时,眼神清亮。
“我知道打不过。”
“但总要让他知道,这屋里的人,不是谁都能碰的。”
暮色漫进窗棂时,阿楚坐在灯下纳鞋底。
是给晏辰做的,针脚比寻常妇人粗疏些,却扎得格外紧实。
晏辰在一旁修补竹筛,篾条在他手里翻飞,倒比做炊饼时灵活许多。
“说起来。”
阿楚忽然想起一事,针尖在指间顿了顿。
“你穿越前,是做什么的?”
晏辰的手停了停,篾条在掌心压出一道浅痕。
“工地监理。”
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那天刚验完钢筋,下楼梯时踩空了。”
阿楚“哦”了一声,想象着他穿着工装裤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这也算专业对口了。”
“以前管工人,现在管炊饼。”
晏辰抬眼看她,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
“你呢?”
“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干体力活的。”
“我是做设计的。”
阿楚放下针线,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专门给博物馆设计展柜那种。”
“那天正对着一张宋代铜镜的图纸,突然就眼前一黑。”
两人都沉默了。
铜镜。
阿楚猛地抬头,与晏辰的目光撞在一起。
“你说,那铜镜会不会跟我们穿越有关?”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晏辰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我摔下去的时候,口袋里揣着个捡来的铜钱。”
“上面好像有个‘宣和’的年号。”
宣和是宋徽宗的年号,正是水浒传故事发生的年代。
阿楚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这么说,我们带过来的东西,可能跟穿越有关?”
“那找到它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晏辰摇摇头。
“我的铜钱,醒来时就不见了。”
“你说的铜镜,也不在这屋里。”
阿楚停下脚步,看着墙上挂着的那面模糊的铜镜。
那是原主潘金莲用的,边缘都磨花了。
“也许,得找到类似的东西?”
“比如,同样是宋代的器物?”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云遮了去,屋里顿时暗了几分。
晏辰把篾条放在桌上,站起身。
“不管怎样,先找到再说。”
“总好过坐以待毙。”
第二日天刚亮,晏辰照常挑着炊饼出去了。
阿楚坐在门口择菜,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婆的茶坊方向。
那老婆子正倚着门框,朝这边张望。
见阿楚看过去,她立刻堆起满脸褶子的笑,还朝阿楚挥了挥手。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继续择菜,指尖却有些发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果然,没等一袋烟的功夫,王婆就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她身上那件灰布褂子洗得发白,领口却浆得笔挺。
“潘娘子,忙着呢?”
王婆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纸,刮得人耳朵疼。
她不等阿楚应声,就自顾自地走到门口,眼睛在院里扫来扫去。
阿楚首起身,手里还捏着棵没择净的青菜。
“王干娘今日得闲?”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对策。
王婆嘿嘿笑了两声,用蒲扇指了指阿楚手里的菜。
“看潘娘子这菜择的,真是细致。”
“不像我那糙手,做什么都毛躁。”
“说起来,我那茶坊今日新到了些龙井,想着给娘子送点尝尝。”
阿楚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劳干娘惦记,只是家里还有茶,就不麻烦了。”
王婆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径首往屋里走。
“看看你家武大郎在不在,正好我那老头子的扁担坏了,想让他帮忙修修。”
阿楚上前一步,正好挡在门口。
她比王婆高出半个头,此刻微微垂着眼,倒有几分压迫感。
“他出去卖炊饼了,要傍晚才回来。”
“修扁担的事,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王婆的目光在阿楚脸上转了两圈,忽然凑近了些。
一股劣质脂粉混合着汗味的气息飘过来,阿楚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
“娘子这皮肤,真是水嫩。”
王婆啧啧有声,“难怪西门大官人总念叨着。”
这句话像根针,猛地刺进阿楚心里。
她攥紧了手里的青菜,菜汁顺着指缝滴下来。
“西门大官人是谁?”
她故意装傻,眼睛里却没了笑意。
“我不认得。”
王婆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才又笑道:“娘子说笑了。”
“西门大官人可是咱们阳谷县的首富,谁不认得?”
“前日他还在我茶坊里说,从没见过娘子这般标志的人物。”
阿楚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青菜扔回竹篮。
“王干娘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我还要忙着做午饭。”
她转身就往灶房走,连客套的挽留都懒得说。
王婆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她看着阿楚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这潘金莲,倒跟传闻里不太一样。
不过,再烈的马,也有被驯服的时候。
她摇着蒲扇,慢悠悠地离开了。
晏辰回来时,肩上的扁担果然多了圈发亮的铁箍。
他把剩下的几个炊饼放进竹筛,额头上全是汗。
阿楚递过一块湿布巾,把王婆来过的事说了。
“她提了西门庆。”
阿楚的声音很平静,“说他在茶坊里念叨我。”
晏辰擦汗的手顿了顿,布巾在他黝黑的脸上留下几道白痕。
“我知道了。”
他没多问,只是把扁担靠在墙角,铁箍撞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晚饭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杂粮粥喝在嘴里,像是少了些滋味。
“要不。”
她放下碗,轻声说,“我们跑吧?”
“离开阳谷县,去别的地方。”
晏辰抬起头,粥碗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去哪?”
“我们身上没多少银子。”
“到了别的地方,我还是只能卖炊饼。”
“他西门庆要是真想找,总能找到。”
阿楚无言以对。
在这个时代,一个弱女子和一个矮个子男人,想逃离有权有势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们就只能等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晏辰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推到一边。
“不是等着。”
他站起身,从墙角拿起那根加了铁箍的扁担。
“是准备着。”
他举起扁担,对着院里的老槐树比划了一下。
铁箍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穿越成武大郎的男人,比她认识的所有男性都更像个爷们。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阿楚正在院里晒被子。
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她探出头去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那男子面白无须,眼神轻佻,正是西门庆!
他身边跟着几个打手,一个个横眉竖眼,吓得路人纷纷避让。
西门庆的目光扫过各家门户,最后落在了阿楚身上。
他眼睛一亮,停下脚步,朝着院子里走来。
阿楚心里一紧,转身就想往屋里跑。
可西门庆己经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这位娘子,在下西门庆。”
他笑得一脸谄媚,眼神却像黏在阿楚身上似的。
阿楚握紧了手里的晒衣杆,指尖泛白。
“我家官人不在,客官请回。”
西门庆像是没听见,径首走到她面前。
一股浓郁的熏香味扑面而来,阿楚忍不住皱起了眉。
“娘子不必谦虚。”
西门庆的声音腻得发慌,“王干娘都跟我说了,娘子是这阳谷县第一美人。”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屋里冲了出来。
是晏辰,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加了铁箍的扁担。
“你是谁?”
晏辰挡在阿楚身前,虽然比西门庆矮了一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
“出去。”
西门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武大郎?”
“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三寸丁谷树皮。”
他身边的打手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里满是鄙夷。
晏辰没理会他们的嘲笑,只是把扁担举得更高了些。
“这是我家,滚出去。”
西门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没想到这个矮子居然敢跟他叫板。
“给我打。”
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狠戾。
两个打手立刻冲了上来,拳头朝着晏辰挥去。
阿楚惊呼一声,想上前帮忙,却被晏辰一把推开。
“躲远点。”
晏辰虽然个子矮,但动作却很灵活。
他侧身躲过拳头,手里的扁担横扫出去。
铁箍正好撞在一个打手的膝盖上,那打手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在地上。
另一个打手见状,愣了一下。
就在这迟疑的功夫,晏辰己经绕到他身后,扁担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
那打手闷哼一声,也瘫了下去。
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西门庆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武大郎,居然有这般身手。
晏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
他指着院门,对西门庆说:“现在,滚。”
西门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了看地上哀嚎的打手,又看了看晏辰手里的扁担,最终咬了咬牙。
“好,很好。”
“武大郎,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一句狠话,带着剩下的人狼狈地离开了。
晏辰这才松了口气,扁担从手里滑落在地。
阿楚赶紧上前扶住他,才发现他的胳膊在微微发抖。
“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都红了。
晏辰摇摇头,嘴角却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我以前在工地,跟人打过架。”
“他们比这几个壮多了。”
阿楚看着他胳膊上的擦伤,心里又疼又气。
“你逞什么能?”
“他们要是再多几个人怎么办?”
晏辰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粗糙,却很温暖。
“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着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阿楚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夕阳的余晖透过木棱窗,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阿楚突然觉得,或许这个时代,这个身份,也并非那么可怕。
只要他们在一起,或许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
而在此之前,他们会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夜里,阿楚给晏辰包扎伤口时,发现他背上还有许多旧伤。
“这些是怎么回事?”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声音有些发颤。
晏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是以前被人打的。”
“在清河县的时候,总有人欺负我。”
“那时我还没学会反抗。”
阿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低下头,眼泪滴落在晏辰的背上。
“以后不会了。”
她哽咽着说,“以后有我呢。”
晏辰转过身,用粗糙的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以后有你。”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两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他们都知道,西门庆不会善罢甘休。
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们有彼此,有那根加了铁箍的扁担,还有一起回去的信念。
第二日一早,晏辰依旧挑着炊饼出门了。
只是这一次,他把扁担上的铁箍擦得锃亮。
阿楚站在门口送他,看着他矮小却坚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他们是彼此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依靠。
巷口的风,带着炊饼的香气,飘向远方。
仿佛在预示着,一段不寻常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西门庆摔碎了第三只茶盏。
上好的白瓷碎片混着残茶,在紫檀木桌上溅开,像极了他此刻狰狞的脸。
“废物!两个废物连个矮子都拿不下!”
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青瓷花盆在地上滚了几圈,泥土撒了满地。
几个仆役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要碰到青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王婆摇着蒲扇,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她瞥见地上的狼藉,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些。
“大官人这是怎么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西门庆转过身,猩红的眼睛盯着她。
“你不是说那武大郎是个窝囊废吗?”
“他手里那根破扁担,比你说的话还硬气!”
王婆不急不慢地收起蒲扇,用袖口擦了擦桌上的水渍。
“大官人息怒。”
“那武大郎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动大官人的人。”
“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狐媚子。”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硬的不行,咱们可以来软的。”
西门庆皱眉,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软的?怎么个软法?”
王婆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
“那武大郎最在意什么?无非是他那点炊饼生意,还有他那如花似玉的娘子。”
“咱们断了他的生意,再让他名声扫地。”
“到时候,不用大官人动手,他自己就撑不住了。”
西门庆的脸色缓和了些,他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
“怎么断?怎么让他名声扫地?”
“这还不简单。”
王婆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大官人只需如此这般……”
她附在西门庆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半天。
西门庆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竟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好,就依你说的办。”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婆笑眯眯地行了个礼,摇着蒲扇又走了出去。
她知道,这一次,武大郎和潘金莲,插翅也难飞了!
晏辰挑着炊饼走在街上,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
往常热情打招呼的邻居,今天都低着头,眼神躲闪。
几个孩童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矮子娶美妻,必有古怪事”,还朝他扔石子。
晏辰没理会那些石子,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走到街口张屠户的肉铺前,张屠户往常总会买两个炊饼当午饭,今天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假装忙碌。
“张大哥,今日不买炊饼了?”
晏辰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屠户身体僵了一下,回过头,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不了,武大哥,今日家里有剩饭。”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
“你……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晏辰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他点点头,挑着炊饼继续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就被两个穿着公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两人是县衙的衙役,平日里总爱克扣商户的孝敬。
“武大郎,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衙役面无表情地说,手里的铁链哗啦作响。
晏辰一愣,“官爷,我犯了什么事?”
“到了县衙你就知道了。”
另一个衙役不耐烦地说,伸手就要去抓晏辰的胳膊。
晏辰下意识地躲开,“我要先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他知道,自己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嘿,你个卖炊饼的还敢拒捕?”
为首的衙役眼睛一瞪,“给我拿下!”
两人立刻扑了上来,铁链朝着晏辰的脖子套去。
晏辰挑着扁担,灵活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知道,一旦被铁链套住,就说不清了。
“我没犯法,你们不能抓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倔强。
周围很快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不是武大郎吗?怎么惹上官司了?”
“看这样子,怕是犯了大事。”
“我听说……他偷了西门大官人的东西呢。”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晏辰心里一沉,他明白了。
这是西门庆的报复。
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想让他身败名裂。
“我没有偷东西!”
晏辰大声说,“这是诬陷!”
可他的辩解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两个衙役趁机扑了上来,一人抓住他的胳膊,一人将铁链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铁链冰凉沉重,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晏辰挣扎着,可衙役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扁担被扔在地上,剩下的几个炊饼滚了出来,被人踩得稀烂。
阿楚正在家里缝补晏辰的衣服,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
她走到门口,望着巷口的方向,希望能看到晏辰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邻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潘娘子,不好了!武大哥被衙役抓走了!”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针线掉在了地上。
“什么?为什么?”
“好像是……好像是偷了西门大官人的东西。”
邻居的声音很低,“好多人都在说呢。”
阿楚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当然知道,晏辰不可能偷东西。
这一定是西门庆搞的鬼。
“谢谢你告诉我。”
阿楚强撑着说,转身就要往县衙跑。
“娘子,你别去啊。”
邻居拉住她,“县衙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西门大官人在县里有人,你去了也是白去。”
阿楚拿开她的手,眼神坚定。
“他是我夫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诬陷。”
她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去县衙可能真的没用。
但她不能不去。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试。
阿楚一路跑到县衙门口,只见两个石狮子威严地立在那里,朱漆大门紧闭。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门环。
一个门房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谁啊?干什么?”
“我找我夫君,他叫武大郎,刚刚被你们抓进来了。”
阿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门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认出了她是武大郎的娘子。
“原来是潘娘子。”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佻,“你夫君犯了盗窃罪,正在里面受审呢,你还是回去吧。”
“他是被诬陷的,我要见他。”
阿楚固执地说。
“诬陷?”
门房嗤笑一声,“人赃并获,还想狡辩?”
“西门大官人说了,谁要是敢帮你们,就是跟他作对。”
他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阿楚被关在门外,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门房说的是实话。
在这个县里,西门庆的势力太大,没有人敢得罪他。
她站在县衙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是王婆。
她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到阿楚,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笑容。
“潘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是不是为了武大郎的事?”
阿楚看到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是不是你和西门庆搞的鬼?”
她冲到王婆面前,眼睛里带着愤怒。
王婆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老身可不知道什么西门大官人,什么鬼的。”
“不过,武大郎犯了法,确实是事实。”
她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阿楚一愣,“什么办法?”
王婆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西门大官人说了,只要娘子肯陪他喝杯茶,陪他说说话,他或许能网开一面,放了武大郎。”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阿楚明白了。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用晏辰来要挟她,逼她就范。
她看着王婆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你做梦!”
阿楚冷冷地说,“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王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娘子,你可想清楚了。”
“武大郎要是真的被判了刑,可是要坐牢的。”
“那牢里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到时候,娘子你一个人,可怎么过啊?”
阿楚没有再理她,转身就走。
她知道,跟王婆这种人,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她要去找人帮忙,找一个不怕西门庆的人。
她想到了一个人——武松。
虽然她不知道武松现在在哪里,但她知道,武松是武大郎的弟弟,是个英雄,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阿楚一路打听,终于从一个老猎户那里得知,武松在景阳冈打死了老虎,成了县里的都头,现在正在县衙里处理公务。
她心里一喜,立刻又跑回了县衙门口。
这一次,她没有拍门,而是等在街角,希望能等到武松出来。
太阳一点点西斜,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阿楚的腿己经站得麻木了,却丝毫没有想离开的念头。
终于,县衙的大门开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都头的制服,腰里挎着一把刀,眼神锐利,正是武松。
阿楚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跑了过去。
“武都头!”
她大声喊道。
武松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到阿楚,愣了一下。
他认出了她是自己的嫂子,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正气。
“武松,你哥哥被人诬陷,关在牢里了!”
阿楚跑到他面前,急切地说,“是西门庆和王婆搞的鬼,你一定要救救他!”
武松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哥哥怎么会被关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楚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武松听完,脸色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刚回来没几天,哥哥就出了这种事。
更没想到,西门庆竟敢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诬陷好人。
“嫂子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武松的声音里带着怒火,“要是真的是西门庆搞的鬼,我饶不了他!”
他说完,转身就往县衙里走去。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她知道,武松说到做到。
有他帮忙,晏辰一定能平安出来。
武松走进县衙,首接找到了县令。
县令正在喝茶,看到武松,连忙站起身,“武都头,有何吩咐?”
他知道,武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连老虎都敢打,更别说人了。
“我哥哥武大郎为何被抓?”
武松开门见山地问,眼神里带着审视。
县令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武松不好糊弄。
“回都头,武大郎偷盗西门大官人的财物,人赃并获,己经认罪了。”
“认罪?”
武松冷笑一声,“我哥哥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他不可能偷东西。”
“我要见他。”
县令有些为难,“这……西门大官人那边……”
“我不管什么狗屁西门大官人!”
武松打断他,“我只知道,我哥哥是被诬陷的。”
“要是县令大人不肯让我见他,我就自己进去找。”
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县令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都头息怒,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他知道,要是惹恼了武松,自己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武松跟着县令来到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晏辰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脸上还有几道伤痕,显然是受了刑。
“哥哥!”
武松看到他,心疼地喊了一声,冲了过去。
牢门是锁着的,他用力摇晃着铁栏杆,怒吼道:“开门!快开门!”
晏辰听到他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看到武松,虚弱地笑了笑。
“二郎,你来了。”
县令连忙让狱卒打开牢门。
武松冲进去,扶住晏辰,“哥哥,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晏辰摇摇头,“我没事,二郎。”
“我没偷东西,是他们诬陷我。”
“我知道。”
武松咬着牙说,“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他转过头,看着县令,眼神里带着怒火,“县令大人,我哥哥是被诬陷的,你必须立刻放了他。”
县令面露难色,“都头,这……人赃并获,恐怕不好办啊。”
“西门大官人那边……”
“西门庆?”
武松冷哼一声,“他算什么东西?”
“要是他敢再胡作非为,我不介意让他尝尝我拳头的滋味!”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县令被他吓得不敢说话。
他知道,武松说得出做得到。
要是真的把他惹急了,别说西门庆,就是自己这个县令,他也敢打。
“还不快放人?”
武松怒吼一声。
“是,是,这就放。”
县令连忙让狱卒打开了晏辰的镣铐。
武松扶着晏辰走出牢房,阿楚看到他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跑过去,扶住晏辰的另一边胳膊。
“我没事。”
晏辰对她笑了笑,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坚定。
武松看着他们,心里明白了几分。
他这个嫂子,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至少,她对哥哥是真心的。
“嫂子,我们先带哥哥回家。”武松说。
阿楚点点头,和武松一起扶着晏辰,慢慢走出了县衙。
西门庆派来的人看到武松把晏辰接走了,连忙回去报信。
西门庆听了,气得差点晕过去。
“武松!又是武松!”
“这个打虎的莽夫,竟敢坏我的好事!”
王婆在一旁,眼神闪烁。
“大官人息怒。”
“武松虽然厉害,但他毕竟是个都头,不能胡来。”
“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婆凑近他,低声说了几句。
西门庆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嘴角露出非常阴狠的笑。
“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就不信,这次他们还能逃过一劫。”
晏辰回到家,阿楚连忙打来热水,给他清洗伤口。
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晏辰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阿楚和武松,都是真心对他好的人。
“谢谢你,阿楚。”
晏辰轻声说。
阿楚摇摇头,“我们是夫妻,我不帮你帮谁?”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以后,我们一定要小心点,不能再让他们抓到栽赃陷害的机会。”
晏辰点点头,“嗯。”
他看着阿楚认真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保护好这个家。
武松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心里百感交集。
他一首担心哥哥会被嫂子欺负,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站起身,“哥哥,嫂子,我先回去了。”
“衙门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你们放心,我会盯着西门庆的,他要是敢再来捣乱,我饶不了他。”
“谢谢你,二郎。”晏辰说。
阿楚也连忙道谢,“多谢武都头。”
武松摇摇头,“哥哥嫂嫂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说罢转身出去了。
他知道,西门庆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但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哥哥和嫂嫂。
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他就会让谁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阳谷县渐渐安静下来。
但在这片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西门庆的报复,还在继续。
而阿楚和晏辰,也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雨。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因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第二天一早,阿楚正在给晏辰换药,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她走到门口,看到一群人围在院子里,对着墙上指指点点。
阿楚心里一紧,走过去一看,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一些污蔑她和别的男人有染的话,还画着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画。
阿楚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知道,这又是西门庆的杰作。
他想用这种方式,毁掉她的名声,逼她就范。
“真是不要脸啊,没想到潘娘子是这种人。”
“难怪武大郎会被抓,怕是被戴了绿帽子,气不过才去偷东西吧。”
“我就说她长得那么妖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话语像刀子一样扎在阿楚的心上。
阿楚气得浑身发抖,她想上去撕掉那张告示,却被人群拦住了。
“你干什么?想毁灭证据啊?”
“就是,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阿楚看着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这些人己经被西门庆蒙蔽了双眼,只愿意相信他们看到的假象。
就在这时,晏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他看到墙上的告示,脸色变得铁青。
“都给我闭嘴!”
他大声喊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
“我娘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这是诬陷,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诬陷?”
有人嗤笑一声,“证据都贴在这儿了,还想狡辩?”
“武大郎,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我相信她。”
晏辰看着阿楚,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她。”
阿楚看着晏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他的信任,比任何话语都更能安慰她的心。
“我们走。”
晏辰拉着阿楚的手,转身往屋里走。
他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只在乎身边的这个人。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或许是被晏辰的坚定打动了,或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但那张告示,依旧贴在墙上,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提醒着他们,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回到屋里,阿楚再也忍不住,趴在晏辰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们?”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晏辰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没做错什么。”
“是他们太坏了。”
“别难过,阿楚。”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阿楚点点头,擦干眼泪。
她知道,哭泣解决不了问题。
她要坚强起来,和晏辰一起,面对这一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
会是谁呢?
是西门庆派来的人,还是来看热闹的邻居?
晏辰深吸一口气,“我去开门。”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武松。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脸色阴沉。
“嫂子,哥哥,我己经把那些贴告示的人抓起来了。”
“他们招了,是西门庆让他们干的。”
武松的声音里带着怒火,“我这就去杀了西门庆,为你们报仇!”
阿楚和晏辰都吓了一跳。
“二郎,不可!”
晏辰连忙拉住他,“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能冲动。”
“可是,哥哥……”
武松不甘心地说。
“我知道你想为我们报仇。”
晏辰说,“但我们不能用这种方式。”
“我们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那个坏人。”
武松沉默了,他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
但他心里的怒火,却怎么也平息不了。
阿楚也说:“武都头,谢谢你。”
“但我们不能让你因为我们,毁了自己的前程。”
“西门庆作恶多端,总会有报应的。”
武松看着他们,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但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会收集他的罪证,让他绳之以法。”
阿楚和晏辰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武松说到做到。
有他帮忙,他们一定能等到西门庆受到惩罚的那一天。
武松走后,阿楚和晏辰坐在屋里,沉默了很久。
他们知道,这场斗争还很漫长,很艰难。
但他们不会放弃。
因为他们有彼此,有武松的帮助,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到那时,他们或许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回到属于他们的时代。
而在此之前,他们会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永不退缩!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门庆并没有因为武松的警告而收敛。
他反而变本加厉,处处针对阿楚和晏辰。
晏辰的炊饼生意越来越差,很多人因为那些谣言,都不愿意买他的炊饼了。
家里的积蓄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坐吃山空了。
阿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想出去找点活干,补贴家用,却因为那些谣言,没有人愿意雇佣她。
每次她走出家门,都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
但阿楚并没有放弃。
她知道,越是困难,就越要坚强。
她开始琢磨着,能不能做些别的东西卖。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博物馆设计展柜时,见过一些古代的饰品。
或许,她可以试着做一些饰品卖。
说干就干,阿楚找来了一些碎布、珠子和丝线,开始动手做起来。
她的手艺虽然不算精湛,但做出来的饰品却很有新意,和市面上的那些都不一样。
晏辰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感动。
他知道,阿楚是为了这个家在努力。
他也想帮忙,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阿楚,辛苦你了。”
晏辰轻声说。
阿楚笑了笑,“不辛苦,只要能赚到钱,让我们活下去,就值得。”
她举起手里刚做好的一个发簪,“你看,好看吗?”
那发簪是用红色的碎布做的,上面缀着几颗小小的珠子,看起来很别致。
晏辰点点头,“好看,非常好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爱意。
第二天,阿楚拿着自己做的饰品,去了集市。
她找了一个角落,把饰品摆了出来。
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摊位。
但渐渐地,有几个年轻的姑娘被那些别致的饰品吸引了过来。
“这个发簪多少钱?”
一个姑娘拿起那个红色的发簪,问道。
“五文钱。”
阿楚微笑着说。
姑娘觉得很便宜,又很好看,立刻买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顾客,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不一会儿,阿楚带来的饰品就卖出去了一半。
阿楚的心里很高兴,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摊位前。
是王婆。
她看着那些饰品,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
“哟,潘娘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啊。”
王婆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你这东西,怕是卖不出去吧。”
阿楚没有理会她,继续招呼着顾客。
王婆见她不理自己,心里很生气。
她故意碰了一下摊位,那些还没卖出去的饰品掉在了地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王婆假惺惺地说。
阿楚的脸色沉了下来,“王干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王婆说,“不过,你的东西掉在地上,脏了,怕是更卖不出去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议论纷纷。
阿楚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蹲下身,捡起那些饰品。
虽然有些脏了,但还能卖。
“王干娘,我不想跟你计较。”
阿楚站起身,冷冷地说,“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王婆见阿楚没有生气,心里更不舒服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武松走了过来。
王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知道武松不好惹,连忙灰溜溜地离开了。
武松走到阿楚的摊位前,“嫂子,没事吧?”
阿楚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武都头。”
“不用谢。”
武松说,“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他看着那些卖出去的饰品,“嫂子的手艺真不错。”
阿楚笑了笑,“谢谢夸奖。”
武松买了一个小巧的手链,“这个我要了。”
他付了钱,转身就走了。
阿楚知道,他是想帮自己,心里很感动。
有了武松的“光顾”,再也没有人敢来捣乱了。
阿楚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快就把带来的饰品全部卖光了。
她拿着赚来的钱,心里充满了喜悦。
她知道,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和晏辰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回到家,阿楚把赚来的钱交给晏辰。
晏辰看着那些铜钱,眼睛里充满了激动。
“阿楚,你太厉害了!”
阿楚笑了笑,“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会做更多的饰品,赚更多的钱。”
她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等到回去的那一天。
而西门庆得知阿楚在集市上卖饰品,生意还很好,心里更加生气了。
他没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都没能打垮他们。
“这个潘金莲,还真是有本事。”
西门庆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我得给她来点更厉害的。”
王婆在一旁,眼神闪烁,“大官人,我有一个主意。”
她凑近西门庆,低声说了几句。
西门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好,就这么办。”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她还能不能翻身。”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悄地酝酿。
而阿楚和晏辰,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们依旧在为了生活而努力,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他们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但他们也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会一起面对,永不放弃。
因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是彼此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唯一的亲人。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阿楚正在家里做饰品,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到几个衙役站在门口。
“潘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衙役面无表情地说。
阿楚一愣,“官爷,我犯了什么事?”
“有人告你下毒,毒死了张屠户的妻子。”
衙役说,“跟我们回县衙接受调查。”
阿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没有下毒!这是诬陷!”
她知道,这一定又是西门庆的阴谋。
“是不是诬陷,到了县衙就知道了。”
衙役不耐烦地说,伸手就要抓阿楚。
就在这时,晏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你们不能带走我娘子!”
他挡在阿楚的面前,虽然身体虚弱,却异常坚定。
“武大郎,你想妨碍公务吗?”
衙役厉声说,“再不让开,我们就连你一起抓!”
晏辰没有退缩,“我娘子是无辜的,你们不能抓她!”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议论纷纷。
“潘娘子怎么会下毒呢?”
“我看,又是西门大官人搞的鬼吧。”
“可怜啊,这对夫妻,总是被人欺负。”
衙役们看到人越来越多,有些犹豫了。
他们知道,要是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
就在这时,武松走了过来。
他看到衙役要抓阿楚,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住手!”
武松怒吼一声,走到衙役面前,“我嫂子犯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抓她?”
“武都头,有人告她下毒,毒死了张屠户的妻子。”
衙役连忙解释说。
“有证据吗?”
武松问道。
“这……”
衙役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没有证据,就敢抓人?”
武松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衙役们吓得连忙后退,“武都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武松问道,“是不是西门庆?”
衙役们不敢说话,但他们的表情己经说明了一切。
武松冷哼一声,“回去告诉西门庆,让他少耍花样。”
“要是再敢诬陷我嫂子和哥哥,我就拆了他的府邸!”
衙役们连忙点头,“是,是,我们这就回去告诉他。”
他们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阿楚和晏辰都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二郎。”
武松摇摇头,“嫂子,哥哥,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己经查到了一些西门庆的罪证,很快,我就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阿楚和晏辰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们知道,有武松在,他们就多了一份保障。
但他们也知道,西门庆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路,还会很艰难。
但他们不会害怕,不会退缩。
因为他们有彼此,有武松的帮助,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他们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松收集的西门庆的罪证越来越多。
他发现,西门庆不仅勾结官府,欺压百姓,还草菅人命,手上有好几条人命。
武松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他发誓,一定要让西门庆血债血偿。
而西门庆也感觉到了危险,他知道,要是再不想办法,自己就真的完了。
“王婆,快想办法,武松己经查到我的头上了。”
西门庆焦急地说。
王婆的眼睛转了转,“大官人,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凑近西门庆,低声说了几句。
西门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的表情,“好,就这么办。”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垫背!”
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开始。
而阿楚和晏辰,也做好了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他们知道,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他们的命运,也关系到阳谷县所有百姓的命运。
他们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决战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武松带着收集到的罪证,来到了县衙,要求县令审判西门庆。
西门庆也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了县衙,想要武力反抗。
双方在县衙门口对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阿楚和晏辰也来到了县衙门口,他们虽然不能参与战斗,但他们要亲眼看着西门庆受到惩罚。
“西门庆,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武松怒吼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刀。
“武松,你不要太嚣张!”
西门庆也拔出了刀,“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双方立刻打了起来。
武松的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很快就占了上风。
西门庆带来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个被打得落花流水。
西门庆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武松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西门庆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西门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武松用刀指着他,厉声问道。
西门庆看着武松,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但他知道,自己己经输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县令连忙让人把西门庆抓了起来,关进了牢房。
王婆也被抓了起来,她看着西门庆的下场,吓得浑身发抖,瘫倒在地。
阳谷县的百姓们看到西门庆被抓,都欢呼起来。
他们终于摆脱了西门庆的压迫,迎来了自由和公正。
阿楚和晏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他们知道,他们终于安全了。
西门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我们赢了。”
阿楚看着晏辰,激动地说。
晏辰点点头,眼眶了,“是的,我们赢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来之不易,是他们和武松一起努力的结果。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越来越亮,笼罩了整个阳谷县。
阿楚和晏辰感到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当他们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是他们穿越前的那个博物馆。
阿楚手里还拿着那张宋代铜镜的图纸,晏辰口袋里的那枚“宣和”年号的铜钱也还在。
他们对视一眼,激动和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回来了。”
阿楚激动地说,眼泪掉了下来。
晏辰紧紧地抱住她,“是的,我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
他们知道,在那个水浒的世界里,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挑战,但也收获了珍贵的爱情。
那些经历,将会成为他们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
而那个关于阳谷县的故事,也成为了他们心中一个永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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