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坏得明目张胆,却在她身上用尽了温柔。
她动了动手指,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楚明澜惊醒,见她醒了,眼底瞬间漾起笑意,像冰雪初融:“醒了?渴不渴?”
兰溪月看着他,没说话。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夜的片段像碎玻璃般扎人——
寒潭的冰冷,他怀里的温度,还有那些不受控制的靠近。
“我……”她刚想开口,喉咙却干得发疼。
楚明澜立刻倒了杯温水,用小勺喂她喝下。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白若薇……”兰溪月哑声问,她记得那些乞丐,记得白若薇的笑。
楚明澜的眼神冷了冷,随即又柔下来:“她自食恶果,父王己经罚她禁足了。”
他没说具体,怕脏了她的耳朵。
兰溪月点点头,没再追问。自食恶果就好。
她重新闭上眼,却没再睡着。楚明澜还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安稳得不像话。
可她终究不属于这世界的人,而她更不适合当这个王妃。
她的第一次没了,在这古代, 女孩子的贞洁何其重要,她要尽快想办法,或许死是一个办法?
可是在这个古代,她能逃过皇权?她没有身份户籍,如果她真的死了,她那个便爹爹一家是不是会很难过?
楚明澜见她又闭上眼,以为她累了,放轻了呼吸。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算她永远变不回以前的样子,也没关系。
他爱的,从来就是这个鲜活、锐利、偶尔会露出怯懦,却总能在绝境里开出花来的南溪月。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静谧。
……
晨光爬上窗棂时,兰溪月终于彻底清醒。
楚明澜趴在床边睡着了,墨发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微蹙的眉头。
他右手还松松地握着她的手腕,仿佛怕她跑了似的。
兰溪月轻轻抽回手,指尖掠过他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这个男人,前一秒能为了权位算计他人,后一秒能为她彻夜不眠,温柔得让人心头发紧。
可这份温柔,是她要不起的枷锁。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窗边。
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像极了现代警队院里种的那株。
她忽然想起爸爸说过的话:“飞鸟困在笼子里,翅膀会烂掉的。”
她就是那只飞鸟。
“在想什么?”楚明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床柱上看着她,眼底带着惺忪的温柔。
兰溪月回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
这双眼睛太会骗人,像盛着星光,却能在转瞬之间化为利刃。
“没什么。”她垂下眼,掩住眸底的思绪,“只是觉得……这花很好看。”
楚明澜起身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海棠:“喜欢?我让人在汀兰榭周围都种上。”
“不必了。”兰溪月立刻拒绝,心里却在飞快盘算。种满海棠?那她跑路时岂不是要踩着花瓣跳墙?
楚明澜察觉到她的疏离,却没追问,只是转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太医说你身子虚,再躺会儿?”
“不了。”兰溪月接过水杯,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我想出去走走。”
她需要勘察地形,找个两全其美的适合“脱身”办法。
楚明澜没反对,只是让人取来一件月白色的披风,亲自给她系上。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战栗。
“慢点走,春桃跟着你。”他的声音温温柔柔,像怕惊扰了什么。
兰溪月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门。春桃亦步亦趋地跟着,嘴里絮絮叨叨:“南小姐,您慢点,地上滑……”
汀兰榭的海棠开得泼泼洒洒,粉白花瓣被晨风吹得簌簌落,沾了兰溪月一肩。
她抬手拂去花瓣,指尖触到微凉的布料,心里那点盘算又清晰几分。
嫁是不可能嫁的。
但首接跑?南家刚从嫡女失踪的舆论边缘被拽回来,楚南浔那狗男人没理由放过政敌。
她这便宜爹南华生是个死脑筋,定会觉得女儿逃婚是奇耻大辱,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两全其美……”她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掐着廊下的木柱,留下浅浅的月牙痕。
当卧底时,再复杂的局面她都能找到突破口,可如今困在这深宅后院,牵扯的是活生生的一家子,反倒束手束脚。
“南小姐,您站这儿许久了,仔细风凉。”
春桃端着一碟刚蒸好的芙蓉糕过来,见她望着院墙出神,忍不住劝道,“殿下吩咐了,您身子刚好,得仔细养着。”
兰溪月回头,瞥见那碟精致的糕点,忽然想起昨夜楚明澜喂药时的样子。
那瞬间的温柔太晃眼,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着,实则一碰就碎。
“放着吧。”她淡淡道,目光重新落回院墙上。
这墙不算太高,以她的身手,夜里翻出去易如反掌。
难的是之后——没有户籍,没有路引,她一个女子,如何在这乱世立足?
更别说,两个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和南家,自私自利一点,离开后进深山老林???
“唉……”一声轻叹刚出口,就被院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是楚明澜身边的贴身侍卫,神色慌张地闯进来:“南小姐,宫里来人了!太后娘娘传您即刻进宫问话!”
兰溪月心头一凛。
来了。
她就知道,白若薇那朵白莲花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知道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己快速过了一遍应对方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飞鸟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春桃却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糕点碟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宫、宫里?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传召?是不是……是不是白小姐她……”
“除了她还能有谁。”兰溪月弯腰,捡起一块没沾上灰尘的芙蓉糕,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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