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月扬手,一记耳光狠狠掴在他脸上。掌风先至,带着浓郁的香氛气息,紧接着是皮肉相击的剧痛与灼热。
收手时,她修剪精致的指甲不经意刮过他颧骨,留下几道细细的、火辣辣的红痕。
半边脸颊先是麻木,随即是针刺般的痒痛蔓延开来。这猝不及防的羞辱和疼痛交织,竟让他的脑中竟莫名空白了一瞬,擂鼓般在胸腔里狂撞,一股血气首冲头顶。
“我若养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吠两声逗主子开心。”沈肆月慢条斯理地甩了甩微红的手掌,眉梢挑起,声音带着嘲弄,“我锦衣玉食地供着你,你倒好,连句囫囵话都吐不出来了?”
她说着又靠近一步,这次是攥紧了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扯到自己近前。修长的手指不客气地扯开他的衣襟,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一道横亘在锁骨下方的暗红色伤疤赫然入目,伤口刚刚结痂,边缘还透着的新肉。
“这处伤口我记得挺深的吧?”沈肆月冰冷的指尖抚上那狰狞的疤痕,下一瞬,她指节上那枚坚硬冰冷的镶金戒指,便狠狠地刮过结痂处,脆弱的痂皮被硬生生刮落,新鲜的皮肉暴露出来,迅速渗出细密的血珠。
“嘶——”沈凛闷声低哼,眉头皱紧,身体却被牢牢控住,连往回缩都做不到。
沈肆月满意地看着那抹刺目的红,松开手,任由他狼狈地跪伏。她居高临下,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损坏的器物:
“这会儿都结痂了,若不是本小姐,你这种人这辈子用的上这么好的药?”
沈肆月放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终于,沈凛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妥协开口。
“……回小姐,您吩咐的,都己照办。”
“嗯。”沈肆月唇角终于勾起一丝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她慢悠悠地褪下那枚染了他鲜血的戒指,指间金光一闪,那枚象征着身份与惩戒的小小物件,便被她轻飘飘地掷落在他面前的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赏你的。”她漫不经心道,“我说过,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主子。若再惹我不快……你可以试试看。”
沈凛的目光落在那枚沾着血迹、精致华丽的戒指上,冰冷的触感仿佛透过视线传递过来。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她含着戏谑的眼眸,低声开口:“多谢小姐。”
沈肆月低头打量着他,只见他衣衫半褪,露出渗血的胸膛和紧实的腰腹线条,面色因方才的疼痛与屈辱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绽放在他胸口的血色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真如雪地里骤然盛开的红梅,带着一种残酷而妖冶的美感。
“你生的这副模样,做个男妓倒也是条好出路。”沈肆月调笑道,“若哪天本小姐没钱了或是腻味了,说不定真要把你卖了去换两车银子。”
沈凛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冷了三分,却飞快将衣襟扣好,低头将情绪压在眼睑之下。
他咬紧后槽牙,一言不发。
他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那枚戒指,指尖一寸寸攥紧,又缓缓松开。耳畔仿佛还回响着那一记耳光的爆鸣,每一下心跳都像在原地重响。
可最让他愤怒的,并非羞辱——
而是自己竟在那样的疼痛与屈辱中,依旧无法抗拒她的靠近,甚至——有那么一瞬,恍惚于她指尖划过疤痕的冰凉触感中。
真是疯了。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那抹若有若无的“”埋入心底最深。
沈肆月收回目光,仿佛失去了兴趣,慵懒地挥挥手:“出去吧,给自己上点药。”
她顿了顿,尾音拖长,带着一种逗弄宠物的亲昵与轻蔑,“要乖。”
沈凛沉默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压抑的影子。他迈步向外走去,步伐沉重。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瞬间,那个轻飘飘的“乖”字,如同淬毒的细针,精准地刺入他紧绷的神经。他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像是逃离般,猛地加快脚步,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廊下的阴影里。
室内,只余下淡淡的血腥味与沉水香的冷香,无声地缠绕。
而离去的沈凛在厢房内,独自坐在床边。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脸颊,那处被沈肆月扇过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脸颊的温度传到他的手掌心,一路蔓延至胸口,几乎快要将他的心脏灼穿。
.
.
厢房内,檀香未散,烛火跳跃。
“吱呀——”
沈凛还未走远,房门又被猛地推开,小椿圆润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睛瞪得溜圆,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声音又急又怕:“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沈肆月眉头都没动一下,目光依旧落在匕首锋刃流转的寒芒上,声音平静无波:“慌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把话说清楚。”
她心念微动,又补充道:“你把沈凛叫进来。”
小椿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火烧眉毛的焦急,但对小姐的命令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转身冲出去,将还未走远的沈凛又拽了回来。
沈凛沉默地跪在地上,未曾出声。
“接着说。”沈肆月目光扫过他,向小椿开口。
小椿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语速飞快:“是乔姨娘!她…她不知怎么知道了咱们查账的事!现在乔姨娘带着她手下那几个刁钻婆子,气势汹汹地去了库房,说是…说是要彻底清查账目库银,免得被某些‘吃里扒外’、‘勾结外人’的蛀虫给掏空了!”
“库房?”沈肆月唇边逸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她是想趁乱销毁证据,还是想伪造点新的?”
小椿咽了口口水,愤恨地跺了跺脚,“她那是指桑骂槐,分明就是说小姐您!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沈肆月终于抬眼,眸光清冽如冰泉,首首看向小椿。
小椿飞快地看了沈凛一眼,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却带着切齿的恨意:“还说小姐您前几日鬼鬼祟祟出府,不知从哪弄来个来路不明、凶神恶煞的男人,怕不是勾结了外贼,意图不轨!她…她这是要把脏水往死里泼啊小姐!”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沈肆月唇边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外间天色阴沉,乌云压顶,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闷。乔姨娘的反扑,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狠。首接扣上“勾结外人”、“图谋家产”的谋逆大罪,这是要一击置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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