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灰尘在阳光中缓慢浮动。
夏屿拂去牛皮纸袋上的积灰,指尖在"特殊体质研究·绝密"的红色印章上停留。
纸张散发出霉变的气味,像是沉睡多年的记忆突然被惊醒。
"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五条悟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带着薄荷糖的凉意。
夏屿没有回头,继续翻阅文件。
资料照片上的玻璃罐排列整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扭曲的胎儿标本,标签写着"九相图·实验体"。
"失窃的残次品。"夏屿合上文件,黑色纹路在袖口下微微起伏,"为什么现在重新出现?"
五条悟的眼罩滑到鼻尖。
他今天换了高领黑色毛衣,衬得脖颈愈发苍白,锁骨处的阴影深得能盛住月光。
指尖轻轻一勾,文件袋便飘到空中,纸张如白鸽般西散。
"谁知道呢~"他接住其中一页,上面印着年轻研究员的脸,"也许有人想复活这个计划?"
阳光穿过飞舞的纸页,在夏屿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轮廓与记忆中的某个背影重叠——同样瘦削的肩线,同样微微低头的角度。
五条悟的呼吸停顿了半拍。
"对了。"他突然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个丑萌笑脸的御守,"给顺平小可爱的护身符~可以压制真人的印记哦?"
夏屿接过御守。
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五条悟自己缝的。
黑色丝线在"笑"字最后一笔处打了个死结,渗出些许咒力残秽——是宿傩手指的气息。
"你让虎杖......"
"秘密~"五条悟的食指抵在唇前,六眼在阴影中闪烁,"不过那孩子最近总做噩梦呢,梦见妈妈在水箱里呼唤他......"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虎杖探进头来,粉发上沾着训练场的草屑:"夏屿老师!顺平又昏倒了,他一首在说奇怪的话......"
医务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顺平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家入硝子叼着烟站在一旁,烟灰缸里堆满熄灭的烟蒂。
"不是生理问题。"她瞥了眼进门的两人,"他体内的咒力在与某种存在共鸣。"
夏屿走到床边。
顺平的眼皮快速颤动,嘴唇开合着无声的话语。
少年手腕上的咒纹比昨天更清晰了,组成细小的旋涡图案。
当夏屿伸手触碰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
幽暗的水族馆走廊、生锈的铁门后传来水声、吉野凪的声音隔着玻璃模糊不清:"顺平...快逃......"
"看到了什么?"五条悟的声音很近,呼吸喷在耳廓。
夏屿猛地抽回手。
黑色纹路己经爬上指尖,像贪婪的藤蔓缠绕着顺平的手腕。
病床周围的医疗器械突然失灵,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地下......"夏屿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共鸣,"水族馆下面还有一层。"
硝子的打火机"咔嗒"一声合上。
虎杖不安地来回踱步,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出细小的声响。
五条悟拍手,吓得伏黑刚召唤的玉犬炸毛。
"那就去探险吧!"他像孩子宣布郊游般雀跃,"今晚午夜,恐怖水族馆大冒险~"
......
月光下的废弃水族馆比白天更阴森。
铁栅栏上的藤壶像无数只眼睛,在夜风中轻微开合。
虎杖打头阵,手里举着从五条悟那里顺来的丑萌手电筒。
伏黑和钉崎一左一右护着顺平。
夏屿则走在最后,黑伞尖在地面拖出细长的影子。
"真的要现在进去吗?"钉崎的锤子反射着冷光,"这种场景在恐怖片里活不过五分钟......"
五条悟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入口处,手里转着钥匙圈:"安心~老师买了全险!"
他的头发在黑暗中泛着幽亮的光,"不过顺平小可爱要留在外面哦?"
少年猛地抬头,碎发下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要去。"
他攥紧口袋里的碎花布,"妈妈在等我......"
夏屿的耳钉突然发烫。
他看见顺平背后的影子不正常地拉长,边缘处泛起细小的泡沫。
五条悟夸张地叹气,一把揽过少年肩膀:"那就跟紧我~走丢的话会被鱼吃掉哦?"
地下通道的墙壁渗出咸腥的水珠。
虎杖的手电筒照亮了斑驳的指示牌,箭头指向"特别展示区",油漆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的锈迹。
伏黑的玉犬突然对着黑暗处低吼,毛皮炸成刺猬状。
"感觉到了吗?"钉崎的钉子微微震颤,"像是有无数双眼睛......"
夏屿的黑伞无声撑开。
伞面投下的阴影里,黑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组成细小的咒文。
五条悟哼着走调的歌谣,指尖轻轻划过墙面,留下荧光的痕迹。
"这里~"他突然停在一堵看似普通的墙前,"有好东西哦?"
无下限术式撕开伪装,露出后面的铁门。
锁孔形状奇特,像是专门为某种钥匙设计。
顺平突然捂住手腕,咒纹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需要咒力啊。"五条悟扶住少年,"顺平君愿意帮个小忙吗?"
夏屿挡在两人之间:"太危险了。"
"有什么关系~"五条悟歪着头,"反正有我们在嘛。"
他的笑容扩大,"还是说...夏屿老师想起了什么?"
铁门在顺平的咒力注入后缓缓开启。
霉味混杂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虎杖捂住口鼻,手电筒光束照出排列整齐的玻璃罐——和档案室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大部分己经空了。
"培养舱。"伏黑的声音发紧,"这里真的是......"
钉崎的尖叫打断了话语。
她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吉野凪的碎花围裙,布料在水中缓缓舒展,像具没有身体的空壳。
顺平踉跄着扑过去,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
"妈妈......"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
围裙的领口处钻出无数细小的泡沫,每个泡沫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吉野家的厨房、便利店的后巷、水族馆的检票口......
最后是一个陌生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将针剂注入某个胎儿标本。
"这是......"虎杖的瞳孔扩大,"记忆?"
夏屿的黑色纹路突然暴起。
耳钉炸裂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玻璃罐一个接一个爆裂。
五条悟及时展开无下限术式,福尔马林如雨般悬浮在空中,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找到了~"真人从最大的玻璃罐后钻出来,蓝发上沾着黏液,"我就知道顺平君会带朋友们来玩!"
他的手臂突然拉长,抓住顺平的衣领。
少年手腕上的咒纹发出刺目的光,与真人胸口的漩涡状伤疤产生共鸣。
虎杖的拳头挥出,却穿透了咒灵的身体——是幻影。
"别急嘛~"真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好戏才刚开始呢。"
水从破碎的玻璃罐中涌出,很快漫过脚踝。
夏屿的黑伞旋转着升空,黑色纹路在水中扩散,像滴入清水的墨汁。
五条悟却站在原地不动,锁定着某个方向。
"夏屿老师。"他的声音罕见地严肃,"你确定要继续吗?"
夏屿的右眼己经完全变成金色,眼尾的纹路与夏油杰如出一辙。
当他开口时,声音带着双重共鸣:"由暗而生......"
咒词响起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的水同时沸腾。
真人兴奋地尖叫,从阴影中完全现身:"对!就是这样!让'他'完全醒过来吧!"
虎杖突然冲向某个角落。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的拳头击碎了最后一排的玻璃柜——里面蜷缩着真正的吉野凪,苍白的手指还保持着敲击玻璃的姿势。
"妈妈!"顺平的哭喊撕心裂肺。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笼罩全场。
最强咒术师摘下眼罩,六眼锁定着夏屿变化的右眼:"停下。"
他轻声说,"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夏屿的咒力突然紊乱。
黑色纹路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的肤色,但右眼的异色再也无法隐藏。
真人失望地咂嘴,身体像融化的蜡般渗入地板。
"下次再玩吧~顺平君要好好照顾妈妈哦?"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夏屿捡起了某个玻璃碎片——上面粘着一小段缝合线,散发着熟悉的咒力残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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