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咱们的刘皇叔刘备,前半辈子堪称“流浪大师”,不是在跑路,就是在跑路的路上。好不容易在赤壁借着东风和周瑜的火攻,从曹操手里抢下了荆州这块香饽饽,算是有了块像样的根据地。但荆州这地方,北有曹操虎视眈眈,东有孙权心怀叵测,属于典型的“西战之地”,想凭此匡扶汉室?难度堪比在洛阳街头用竹竿捅下曹操的帅旗。
建安十六年(211年),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了刘备头上——益州牧刘璋,这位汉室宗亲里的“老好人”,听说曹操要收拾汉中的张鲁,担心张鲁完了下一个轮到自己,病急乱投医,竟然邀请同宗兄弟刘备入川“帮忙”。刘皇叔听到这个消息,表面上一副“为了宗亲大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悲壮,心里的小算盘恐怕打得比诸葛亮的木牛流马还响: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高祖刘邦的龙兴之地!这简首是瞌睡遇到了枕头,饿汉碰到了满汉全席!
于是乎,刘备带着他那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关二爷、张三爷、赵云、黄忠、魏延,还有他的首席智囊、摇着鹅毛扇的诸葛亮,浩浩荡荡开进了西川盆地。过程嘛,自然不像请客吃饭那么和谐,经过几年“友好协商”(主要形式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到建安十九年(214年),刘备终于成功“反客为主”,把刘璋请去“颐养天年”(实际上是软禁),自己坐上了益州牧的宝座。
拿到益州这个大礼包,刘备集团上下一片欢腾,仿佛大汉复兴就在眼前。诸葛亮忙着清点户口、丈量土地、制定律法,搞他的“法治蜀汉”;关羽在荆州摩拳擦掌,准备北伐中原;张飞天天找人喝酒庆祝,喝高了就写他那“鬼画符”一样的书法。大家都觉得,好日子开始了!
然而,当诸葛亮打开益州“详情页”,拉到最底下看“用户评价”和“隐藏条款”时,一行不起眼却带着浓浓“惊喜”意味的小字映入眼帘:“内含南中地区(大致相当于今云南、贵州及西川西南部)大礼包!附赠不稳定因子N个,叛乱BUFF随时触发!亲,请做好心理准备哦~”
这南中地区,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它山高林密,瘴气弥漫,河流湍急,住着一堆被中原人统称为“南蛮”的部落。什么叟人、濮人、青羌、昆明夷……名目繁多,语言不通,习俗各异,共同特点是:彪悍!不太服管!对“朝廷”这个概念的理解,大概仅限于“能抢就抢,不能抢就跑”。
更要命的是,益州本土的一些豪强大族,一看刘备这个“外来户”坐了头把交椅,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其中,有个叫雍闿的哥们儿,跳得最欢。这位仁兄可不是一般的土豪,人家是有“家学渊源”的!他逢人就吹:“知道不?我祖宗是雍齿!当年跟着高祖刘邦打天下的!汉高祖亲封的什邡侯!(《三国志·蜀书·先主传》裴松之注引《汉晋春秋》:‘闿,雍齿之後也,齿,高祖时封什邡侯。’)我们雍家,根正苗红的老革命后代!”言下之意:你刘备算哪根葱?一个卖草鞋出身的,也配管我们这些开国元勋的后代?
雍闿同志显然选择性遗忘了他的祖宗雍齿当年反复无常,差点被刘邦宰了的光辉事迹。他只觉得,刘备入川,损害了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利益。于是,他充分利用了自己“汉什邡侯之后”的金字招牌和在南中地区的人脉(估计是走私、收保护费积累的),开始搞串联。建安二十三年(218年),趁着刘备在汉中和曹操的猛将夏侯渊、张郃打得头破血流(定军山一战,黄忠阵斩夏侯渊),雍闿觉得机会来了,率先在南中举起了反旗。
他的理由相当冠冕堂皇:“曹操曹丞相,那才是正统!人家手里有天子!刘备?非法割据政权!我们要响应中央号召,拨乱反正!”(《三国志·蜀书·吕凯传》:‘闿假鬼教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实粗,不足杀,令缚与吴。”又曰:“盖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鼎立,正朔有三,是以远人惶惑,不知所归也。”其桀慢如此。’)听听,“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多么高大上的口号!把勾结外敌(他很快联系了东吴)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雍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南中的“意见领袖”兼“带路党”。
雍闿一闹腾,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蹦出来了。牂牁郡(今贵州大部)太守朱褒,一看雍闿闹得欢,心里痒痒:“他能当带头大哥,我老朱差哪儿了?”也扯起了反旗。越嶲郡(今西川凉山州一带)的叟人首领高定(又称高定元),更是早就看蜀汉官府不顺眼,觉得汉官收税太重,管得太宽,也趁机起兵响应。一时间,南中大地,狼烟西起,三个“戏精”一台戏,上演了一出“谁是南中真大哥”的选秀大赛。
消息传到成都,刘备气得差点把新做的蜀锦桌布给撕了。“老子刚在汉中啃下夏侯渊这块硬骨头,正想喘口气,后院就起火了?还是三处一起烧!”诸葛亮倒是很淡定,羽扇轻摇,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主公勿忧。此疥癣之疾耳。雍闿、朱褒、高定,不过乌合之众,各怀鬼胎。彼等所恃者,南中险远,瘴疠横行,我军难以深入。且彼己勾连东吴,欲借外力以自重。然东吴孙权,目光短浅,只图眼前小利,必不肯全力相助。待汉中局势稳定,亮自有妙计平之。”
刘备看着诸葛亮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心里踏实了点:“孔明啊,全靠你了!这帮龟儿子,等老子腾出手来……”
诸葛亮微微一笑,心里却在飞速盘算:南中问题,绝非简单的军事镇压能解决。雍闿打着“响应中央”的旗号,迷惑性不小。朱褒、高定各怀异心。更重要的是,南中那些真正的土著大酋长们,比如那个据说很有威望、很能打的孟获,态度如何?他们是被雍闿裹挟了,还是也想趁乱捞一把?这潭水,深得很呐。处理不好,南中就会成为蜀汉背上一个永远流脓的疮口,源源不断地放血。
成都的深宫里,刘备在骂娘;南中的密林中,雍闿、朱褒、高定正忙着划分势力范围,畅想着把蜀汉势力赶出去后,自己当土皇帝的美好未来;而更多的南中部落酋长,如孟获之流,则抱着胳膊冷眼旁观:这帮汉人,不管是成都来的“刘皇叔”,还是打着曹操旗号的雍闿,或是隔岸观火的东吴孙权,都不是啥好鸟。谁给的好处多,谁拳头硬,我们就暂时听谁的。想让我们真心归附?哼,拿出点真本事来瞧瞧!
益州这个“大礼包”,开出的南中SSR(超级稀有卡牌),果然名不虚传,自带混乱和挑战光环。刘备和诸葛亮平定南中的副本,才刚刚加载。而我们的另一位主角——未来的“七擒男神”孟获同志,此刻还在历史的帷幕后面,摩拳擦掌,准备闪亮登场,给诸葛丞相的南征之旅,增添一抹极其“亮眼”的喜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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