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鱼话音刚落,殿内一片死寂。
李贤妃身后的玉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奴婢……奴婢冤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掩不住那份惊慌失措。
萧玦的目光转向玉珠,冷冽如冰。
“拖下去,问。”
他只说了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瑾立刻躬身:“是。”
两个如狼似虎的内侍上前,架起玉珠就往外拖。
玉珠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李贤妃脸色惨白,强撑着辩解:“陛下,这……这定是沈知鱼胡乱攀咬!”
沈知鱼却不看她,依旧对着小路子。
“小路子,你是个聪明人。”
“若真是李贤妃指使你,你现在回头,陛下或许还能念你几分坦诚。”
“若你执迷不悟……”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比任何威胁都来得沉重。
小路子本就心虚,被沈知鱼这么一逼,再看看御座上萧玦那能杀人的眼神,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是……是李贤妃娘娘!是李贤妃娘娘让奴才这么做的!”
“那巫蛊娃娃,是娘娘宫里的海棠姑姑给奴才的!”
“娘娘说,只要奴才把这东西放到沈公公床下,再闹将起来,事成之后就给奴才一大笔赏钱,还许诺提拔奴才!”
“奴才一时鬼迷心窍,财迷了心窍啊陛下!”
小路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他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
李贤妃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下去,若非身旁宫女扶着,怕是己经跌坐在地。
“你……你胡说!血口喷人!”
她声音尖利,却透着一股绝望的虚弱。
萧玦的眼神己经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李、贤、妃。”
王瑾这时也带着审讯结果匆匆赶回,身后跟着面如死灰的海棠姑姑。
“启禀陛下,海棠己经招供。”
“巫蛊娃娃确是她受李贤妃指使,寻了永宁宫绣坊的绣娘暗中制作,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李贤妃从一份旧档中寻得,命她誊抄。”
王瑾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将李贤妃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至于小路子,李贤妃许诺事成之后赏银五十两。”
五十两!
对于一个小太监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难怪他会铤而走险。
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看向李贤妃,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萧玦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的李贤妃。
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
“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行此等恶毒之事,构陷朕的……人。”
李贤妃抖得更厉害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萧玦猛地一甩袖,“李氏德行有亏,善妒成性,构陷宫人,即刻起,褫夺贤妃封号,打入冷宫,无朕旨意,永世不得出!”
“其兄兵部侍郎李牧,教妹不严,治家无方,降为兵部员外郎,闭门思过三月!”
“王瑾,”他看向王瑾,“你身为内廷总管,竟对此等恶事失察,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王瑾连忙跪下:“奴才领旨谢恩,奴才失职,请陛下降罪。”
他嘴上说着请罪,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罚俸半年,对他的地位来说,不痛不痒。
暴君这雷霆手段,既惩治了元凶,又敲打了旁人,还顺带安抚了沈知鱼。
一箭三雕,果然是帝王心术。
沈知鱼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她赢了。
但赢得如此惊险。
若非暴君对她那点莫名的“特殊”,若非她急中生智,抓住了小路子的破绽,此刻躺在慎刑司冰冷地上的,可能就是她了。
她有些脱力,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萧玦处理完李贤妃,目光终于落回沈知鱼身上。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怒气消散后的余烬,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他走上前,在沈知鱼面前站定。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萧玦伸出手,轻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沈知鱼。
“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和。
沈知鱼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吗?
“以后,”萧玦看着她,眼神专注而认真,“谁敢动朕的人,杀无赦!”
那语气中的霸道和维护,让沈知鱼心头一跳。
“朕的人……”
这三个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了她心上。
她突然觉得,这暴君,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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