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鱼叩首谢恩,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偏殿。
“奴才恳请陛下,传唤此案的‘第一发现人’,小路子。”
她顿了顿,补充道:“奴才有些疑问,想当面问问他。或许,能从中发现些许蹊跷之处。”
萧玦面无表情,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他身侧的李贤妃,描画精致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王瑾躬身领命:“奴才遵旨。”
不多时,小路子被两个内侍一左一右“请”了进来。
他还未站稳,腿肚子己经开始打颤。
一抬头,便对上御座上萧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还有跪在殿中,此刻正平静回望他的沈知鱼。
小路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脑门,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殿内的空气,比慎刑司的地牢还要压抑。
沈知鱼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了数。
她先开口,声音平稳,不带一丝火气。
“小路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行巫蛊之术。”
“奴才敢问你,我若真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歹心,为何要将这般重要的‘证物’,藏在我自己的床铺底下?”
她微微侧头,似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不是明晃晃地等着旁人来发现,主动往罗网里钻吗?”
“这宫中,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藏匿物件,隐秘的角落多的是。我为何偏偏选了这么个最愚蠢、最显眼的地方?”
这番话,条理清晰,首指核心。
萧玦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王瑾眼皮轻抬,目光在沈知鱼和小路子之间打了个转。
小路子被问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许……许是你一时疏忽大意……”
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疏忽?”李贤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声插话,语气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急切。
“陛下!定是她心虚意乱,慌不择路,才会犯下这等低级错误!这更说明她做贼心虚!”
沈知鱼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给她一个,依旧看着小路子。
“小路子,你我同住一屋数月,我近几日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值得你如此‘留意’?”
不等小路子回答,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清亮几分。
“反倒是你,小路子。”
“你平日里,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为何这几日,突然出手阔绰起来?不仅添了新衣,还破天荒地买了你平日里瞧着都流口水的桂花糕。”
“这些多出来的钱财,是从何而来?莫非是你捡来的不成?”
小路子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地西下乱瞟,就是不敢看沈知鱼,也不敢看御座上的萧玦。
李贤妃捏着帕子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沈知鱼的目光,缓缓落向王瑾呈上的那个稻草娃娃。
“还有这所谓的‘厌胜之物’。”
她语气带上了几分嘲弄。
“这娃娃身上的针脚,细密均匀,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巧手。奴才一个粗手笨脚的小太监,平日里连缝补自己的衣物都歪歪扭扭,补丁叠补丁,如何能做出这般‘精致’的娃娃?”
“再者,这娃娃身上所贴的生辰八字,”沈知鱼微微扬高了声音,“笔迹娟秀,倒有几分像是……”
她话未说完,却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李贤妃身后的贴身宫女玉珠。
“……像是某些惯用簪花小楷的姑娘家的手笔呢。”
“不知王总管可曾比对过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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