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湄南暗礁

十七号码头的探照灯扫过集装箱群，生锈的钢板上凝结着盐霜。江临川的战术靴碾碎滩涂上的藤壶，枪管挑开B区23号箱门的铁链。"三年前打捞队就是在这里......"铁门轰然洞开，咸腥海风裹着腐臭扑面。陆沉舟的链刃绞住悬在半空的麻绳，三十七具风干的幼童尸体像钟摆摇晃，脚踝拴着的铜铃铛刻满潮州帮密宗符文。"每月献祭的货舱。"林鹤年的手术刀划开尸体腹腔，"肠道残留的槟榔渣与总警监病房发现的......"集装箱深处传来铁器刮擦声。阿莱的绳镖擦着江临川耳际飞过，缠住阴影里举刀的黑影。唐五爷的金丝楠木杖戳中那人喉结："温家刀奴的绑腿方式——用鳄鱼皮固定腓骨，跑动时会有西步半的跛行。"被按在咸鱼桶上的男人突然咬破腮帮，陆沉舟的链刃卡住他下颚："翡翠牙粉混合蛇毒的自尽药，温家死士的老把戏。"他扯开对方衣领，锁骨处的鲤鱼刺青覆盖着新鲜鞭痕，"这个月第三次见到带伤口的图腾——你们主子最近火气很大？"江临川的战术手电照亮集装箱顶棚，铁皮接缝处凝结着深褐色物质。林鹤年用镊子取下样本："喷溅型血渍，射击角度与令尊尸检报告的贯穿伤......"滩涂突然传来引擎声。阿莱翻身跃上集装箱，鲨刀劈开扑来的狼狗天灵盖："七点钟方向，改装的拖网渔船。"船头站着穿香云纱的女人，鬓角簪着半凋的缅栀子花。陆沉舟瞳孔骤缩，链刃在掌心勒出血痕："绮年的陪嫁侍女春蕊——她应该死在两年前的清迈火并。"女人将铜盆倒入浑浊河水，六枚带血槽的子弹叮当坠地。"小姐的嫁妆还缺最后一道淬火。"她的金耳钩在夜色中摇晃，"姑爷该用仇人的天灵盖当器皿。"唐五爷的金牙咬碎槟榔："温家淬弹术要活人颈动脉的血温着......"话音未落，渔船桅杆突然降下惨白灯笼，照亮甲板上捆着的六名昏迷警察。"三年前缉毒队的生还者。"春蕊的绣鞋踢翻铜盆，"姑爷挑哪个当淬火器？"江临川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擦过春蕊发簪。陆沉舟的链刃凌空截住第二枚弹头，金属碰撞迸发的火星照亮他脖颈处狰狞疤痕："她留着还有用——你父亲怀表的齿轮卡着半枚指纹。"集装箱群响起成片铁门滑动声。数十个缠着头巾的刀手从阴影中浮现，砍刀在集装箱表面刮出刺目火花。阿莱的绳镖缠住最近刀手的脚踝，鲨刀劈砍时却溅起金属火星："是傀儡！关节处有缅钢轴承！"春蕊的笑声混着海浪传来："小姐改良的牵丝木偶术，比活人听话多了。"她的银指甲拨动怀中月琴，刀手们的进攻节奏骤然加快。林鹤年闪身躲过劈来的砍刀，手术刀精准刺入傀儡后颈："中枢齿轮藏在第七颈椎——江警官！三点钟方向配电箱！"江临川撞开电闸箱的瞬间，陆沉舟的链刃绞断总电缆。爆裂的火花中，所有傀儡突然僵首。唐五爷的金丝楠木杖戳进甲板缝隙："船底在渗血油——是温家血遁术的逃生舱！"春蕊的香云纱突然膨胀如帆，阿莱的绳镖穿透布料却只钩住空壳。渔船底层传来引擎轰鸣，陆沉舟的链刃在船体留下半尺深划痕："淬火弹要用冰川水——她要逃往北部的冰厂！"滩涂东侧骤然亮起警用探照灯。二十辆防暴车围成弧形，缉毒局副局长站在车顶举着喇叭："江临川涉嫌伪造执法记录，立即......"春蕊的月琴声突然变得凄厉。原本僵首的傀儡们疯狂扑向防暴车队，砍刀在防弹装甲上刮出密集火星。副局长被拖下车时，陆沉舟的链刃正勾住他领带："三小时前你在蓝娜夜总会点了两个雏妓——用警用加密频道订的房？"混乱中，江临川潜到渔船底舱。防水壁上挂着父亲的老式警服，胸牌背面粘着半张烧焦的船票——与他从总警监枕头下找到的残片完美契合。血油突然从通风管喷涌而出，春蕊的声音在管道中回荡："怀表密码是江警官父亲的死亡时间——但若调快十五分钟，能看到表盘内侧刻着的真相......"船体剧烈倾斜的瞬间，陆沉舟的链刃刺穿甲板。江临川抓住垂落的锚链，看见血油在海面拼出恶鬼图腾——与三年前父亲被打捞上岸时，紧攥的符纸图案完全重叠。"潮州帮的引魂阵。"林鹤年将手术刀扎进船体裂缝，"需要用至亲骨血来......"唐五爷突然用金丝楠木杖劈开救生舱，拽出个浑身缠满符咒的男孩："温家太奶奶的重孙——当活祭品刚刚好。"渔船在爆炸声中解体，冲天火光映亮江临川手中怀表。分针颤抖着滑过死亡时刻，表盘内侧的磷光显影逐渐清晰——是父亲与总警监年轻时的合照，背景挂着潮州帮总堂的滴血残阳旗。（200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