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浮屠倒影

消毒水的气味被尸臭撕开裂缝，江临川的战术靴碾碎散落的葡萄糖安瓿。重症监护室的呼吸机发出蜂鸣，总警监枯槁的手腕上缠着浸透血污的佛珠。"心率监护仪的电极片换过三次。"林鹤年的镊子夹起黏连在床单的医用胶带，"每次都在周三上午九点——潮州帮的船靠岸时间。"穿白大褂的护工突然撞翻医疗推车，阿莱的绳镖缠住那人脚踝。陆沉舟扯开对方领口，锁骨处的鲤鱼刺青沾着新鲜墨迹："唐人街刺符店的朱砂还没干透。""温家祠堂的守灵人。"唐五爷的金丝楠木杖戳向护工耳后，"后槽牙镶着翡翠碎片的，只有温老太爷当年的亲卫。"江临川的配枪抵住总警监太阳穴："三年前您批准我调阅档案时，血压仪显示舒张压110。"他的手指扣住扳机，"现在您脉搏每分钟48次——装昏迷比当活死人容易？"心电监护仪的曲线突然剧烈波动。陆沉舟的链刃绞断输氧管，林鹤年迅速将听诊器按在总警监胸口："左肺有金属摩擦音，弹片残留位置和江警官父亲的尸检报告......"穿筒裙的护士破门而入，托盘里的注射器泛着诡异蓝光。阿莱的鲨刀劈开玻璃药瓶，溅落的液体腐蚀地板发出焦糊味。"温家药堂的蛇毒萃取物。"陆沉舟用链刃挑起半截针头，"绮年用它处决过叛变的账房先生。"总警监的眼皮突然颤动，江临川的拇指撬开他下颚——后槽牙的黄金填充物闪着暗光。林鹤年的放大镜聚焦在牙科树脂接缝处："上周才做的活髓治疗，根管填充物是曼谷牙科协会特供材料。""装植物人需要定期看牙医？"唐五爷的金牙咬碎雪茄，烟丝洒在床头的心电图纸上，"难怪这三年的医疗拨款超支六百万泰铢。"穿袈裟的僧人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铜钵敲击声震得吊灯摇晃。陆沉舟的链刃划破僧袍下摆，露出内衬的潮州帮密宗图腾："大城王朝时期的降魔杵纹样，只有温家祖庙的经师会绣。""令尊的怀表密码。"僧人将铜钵倒扣在地，六枚佛头子弹排列成梵文数字，"他在湄南河底留下的最后讯息，需要潮州帮的血来破译。"江临川突然调转枪穿铜钵，飞溅的碎片割破僧人耳垂。阿莱的绳镖卷住对方脚踝拖进病房，鲨刀挑开的僧衣内袋掉出半张船票。"暹罗号游轮的贵宾舱通行证。"林鹤年用镊子夹起烫金船票，"航期是后天，恰巧是温绮年忌日。"陆沉舟的链刃突然缠住总警监的呼吸面罩："三年前沉船案的生还者名单里，有这艘游轮的船长。"他扯开氧气阀，"您批准他提前假释的签字，笔迹比尸检报告还工整。"穿西装的律师团撞开消防通道，领头的女人将文件夹拍在医疗推车上。"总警监的财产公证需要首系亲属签字。"她的鳄鱼皮高跟鞋碾碎散落的药片，"包括他在北碧府的橡胶园，恰好毗邻温家的废弃码头。"江临川的战术匕首划开公证文件，地契上的指纹印油尚未干透。"您昏迷期间还能按手印？"他的枪管戳进总警监的咽喉，"不如解释下为什么指纹库显示，您二十年前在清莱有过贩毒前科？"穿迷彩服的突击队突然破窗而入，阿莱的绳镖缠住吊灯横梁荡向通风口。陆沉舟的链刃绞住突击队员的枪管，弹匣里掉出的达姆弹刻着温家族徽。"绮年的嫁妆子弹。"陆沉舟用鞋尖碾碎弹头，"她说过要留给最该死的畜生。"林鹤年突然掀开总警监的病号服，腹腔处的缝合线渗着黄绿色液体。"胆囊切除手术的切口方向不对。"他的手术刀划开缝线，"这是曼谷黑市器官贩子的手法。"穿花衬衫的清洁工突然拽断电闸，唐五爷的金丝楠木杖精准击中某人膝盖骨。陆沉舟摸黑扯下窗帘，月光照亮总警监枕头下露出的半截檀木盒。"温家祠堂的骨灰匣。"阿莱的鲨刀劈开铜锁，"绮年下葬时，这个匣子本该装着她的翡翠发簪。"江临川的战术手电照亮匣内——染血的警用对讲机贴着父亲警号，电池舱里塞着卷成筒状的防水布，展开是潮州帮近三年的运毒路线图。穿人字拖的报童突然在楼下吹响哨子，陆沉舟的链刃卷起散落的病历砸向窗户。林鹤年用放大镜聚焦在路线图的墨迹上："缅甸鸦片的特殊染色剂，遇强光会显现隐形航线。"总警监的呼吸突然急促，枯槁的手指在床单上划出暗号。唐五爷的金牙咬开雪茄尾端，抖落的烟丝拼出"湄南河17号码头"的泰文缩写。"令尊的葬身地。"陆沉舟的链刃割断心电监护仪导线，"潮州帮每月十五用童男童女献祭，船头的血渍和当年打捞队描述的一致。"穿校服的少女突然冲进病房，将油纸包砸在江临川胸口。"临川哥的毕业照。"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照片边缘，"背面的钢印是海关总署的销毁章。"阿莱的绳镖缠住少女手腕，鲨刀挑开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莲花刺青。"温家暗桩的标记。"陆沉舟的指腹擦过未愈合的伤口，"绮年培养的死士会在皮肤下埋磁片。"林鹤年的手术刀划开刺青，镊子夹出带血渍的微型胶卷。唐五爷掏出纯金烟盒，用火苗炙烤出模糊的监控画面——三年前父亲中弹瞬间，总警监的配枪冒着硝烟。江临川的配枪突然卡壳，陆沉舟的链刃击飞总警枕边的呼叫器。穿旗袍的老妪拄着蛇头杖出现在门口，杖头镶嵌的翡翠佛眼突然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摄像机。"温家太奶奶的陪葬品。"陆沉舟扯断蛇头杖的鎏金装饰，"绮年说过这里面藏着温氏一族......"老妪突然用杖尾戳向心电监护仪，爆裂的火花中总警监猛地坐起。江临川的战术匕首抵住他脖颈动脉，刀锋压出蜿蜒血线。"十七号码头的集装箱B区。"总警监的声带像生锈的铰链，"你父亲的怀表......密码是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