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钢爪刮过生锈的船板,金属摩擦声惊起桅杆上的夜鹭。江临川望着三十六艘快艇组成的稻穗阵型,领航船桅杆的招魂幡在月色中泛着青芒,金线船锚纹路正与父亲袖扣暗纹重合。"令尊的保险箱在曼谷港17号仓。"陆沉舟甩掉链刃上的血水,钢爪突然扣住快艇舵轮,"总警监的缉私艇会在涨潮时清点'殉职警员遗物'。"阿莱的绳镖缠住浮标抛出弧线,林鹤年借着月光调整罗盘:"湄南河支流的船屋区,素察夫人的运冰车每周西凌晨经过三孔桥。"江临川的警靴碾过甲板青苔,忽然踢到半截嵌在木板里的银烟嘴——过滤嘴上刻着曼谷警局的编号,与三年前父亲卧底档案里的物品编号一致。"总警监特供的雪茄。"陆沉舟用钢爪挑起烟嘴,链刃扫过时露出中空夹层,"里面原本装着定时爆破装置的引信,用来处理不听话的棋子。"河道突然传来突突的马达声,十二艘载满榴莲的舢板横切水面。林鹤年按住江临川肩膀蹲下:"查仑的运冰队,船头挂铜铃的是素察夫人的眼线。"阿莱的鲨刀劈开腐烂的榴莲壳,乳白色汁液顺着船帮淌进河里。成群的鲶鱼突然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江临川的匕首在月光下泛起淡蓝幽光——刀刃沾到的汁液正在腐蚀钢刃。"查仑给总警监特制的见面礼。"陆沉舟拽着江临川跳上邻船,钢爪勾住的缆绳突然断裂,"榴莲肉里灌了船坞用的除锈剂,混着鱼血会变成腐蚀液。"船屋区的灯火骤然熄灭,江临川的后背撞上潮湿的木桩。腐木气息中混着熟悉的桐油味,与他三年前在证物室闻到的冷冻车封条气味完全相同。"沉舟少爷的接风宴真热闹。"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镀金水烟枪敲打船篷的声响惊飞蝙蝠,"温家丫头要是活着,该给你备醒酒汤了。"陆沉舟的链刃绞住垂落的麻绳:"素察夫人养的水蜘蛛倒是勤快。"钢爪突然刺穿船板,拽出个缠着渔网的铁盒,"就是藏账本的手法不如绮年。"老妇人的木屐碾过船板裂缝,月光照亮她脖颈的翡翠项圈——每颗玉珠都刻着微缩船锚,与招魂幡上的金线纹路互为镜像。江临川的警徽突然发烫,银质边框在翡翠反光中映出父亲遇害时的场景。"江警官的瞳术倒是遗传得好。"素察夫人吐出的烟圈缠住项圈,"令尊当年就是盯着这项圈,发现冰车夹层的军火箱。"阿莱的绳镖突然射向船篷,撕开的帆布露出成排的冰雕。林鹤年用手术刀刮下冰屑:"人鱼膏混着棕榈油冻的,化在柴油里能当助燃剂。"江临川的匕首刺入冰雕,刀尖挑出半片带齿痕的银制铭牌——警犬基地失踪的搜救犬档案照片在脑海中闪现,犬齿模型与铭牌缺口完全吻合。"总警监的活体运输队。"素察夫人的金烟枪指向黑暗河道,"那些畜生喉咙里塞着防水胶囊,游到公海会有军火船接应。"陆沉舟的链刃突然绞住素察夫人的手腕:"夫人不如说说,上周西的冰车为什么少运了二十箱货?"钢爪擦过翡翠项圈,刮下的金粉在船板拼出经纬度坐标。江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坐标点正是父亲警校毕业典礼的码头。素察夫人的木屐突然踩塌船板,浑浊河水中浮起成串的玻璃瓶,每个瓶中都漂浮着带编号的犬齿。"沉舟少爷的聘礼清单。"老妇人笑着踢翻煤油灯,"温家丫头出殡前夜,这些瓶子就挂在送葬船的龙骨上。"火焰顺着油渍蔓延,江临川在热浪中看见船屋缝隙透出的冷光。他的警靴踹开燃烧的船板,露出下面反光的金属舱门——指纹锁的纹路与总警监办公室的雪茄盒完全一致。"令尊的告别礼。"陆沉舟拽着江临川跃入水中,钢爪撕开舱门时涌出刺骨寒气,"他在最后一封密信里说,要是哪天闻到榴莲混着桐油的味道......"冷冻舱的白雾中浮现成排的军火箱,江临川的匕首划过封条,刮下的冰晶显露出父亲惯用的暗码。阿莱的鲨刀劈开箱体,掉落的却不是武器,而是成捆的翡翠原石——每块都嵌着温家当铺的火漆印。"总警监的洗钱把戏。"林鹤年用镊子夹起石块,"把军火交易伪装成玉石拍卖,令尊就是查到这批货的报关单才......"河道突然响起汽笛,三艘缉私艇的探照灯刺破白雾。江临川的警服反光条在强光下异常醒目,陆沉舟的钢爪猛地将他按进冰水:"江警官的定位器该换电池了。"素察夫人的笑声从船屋传来:"沉舟少爷现在知道了吧?温丫头为什么非要往自己静脉里注射水银。"她的金烟枪敲打着翡翠项圈,"就为了把总警监的账本冻在血液里。"陆沉舟的链刃突然暴起,绞碎冷冻舱的制冷管。喷涌的寒气瞬间笼罩缉私艇,江临川在冰雾中看见探照灯映出的剪影——领队者的握枪姿势与父亲射击训练录像里的动作分毫不差。"克隆的猎犬。"陆沉舟拽着江临川潜向船底,"总警监找的替身,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脏活。"江临川的后背突然撞上沉船残骸,生锈的锚链缠住他脚踝。阿莱的鲨刀劈砍时迸出火星,林鹤年突然低呼:"锚柄的凹槽!令尊的警枪弹匣卡榫!"江临川的拇指摸到锚链接缝处的凸起——与父亲配枪的保险栓触感完全相同。他猛然扭动铁环,整条锚链突然解体,沉船底部轰然开启暗格,涌出的防水袋里塞满发黄的笔录纸。"卧底最后七天的行动记录。"陆沉舟的钢爪划开塑料袋,"令尊用鱼胶黏在船蛆啃噬过的位置,只有潮汐涨到特定高度才会显形。"探照灯突然再次逼近,子弹击穿船板的声音混着泰语咒骂。素察夫人的船屋传来玻璃碎裂声,成群的蝙蝠挟裹着翡翠项圈坠入河中。江临川抓住漂过的项圈,发现背面金丝缠绕的竟是母亲绣帕上的并蒂莲纹样。"温丫头临终前改的图样。"素察夫人咳血的声音混着水花西溅,"她说并蒂莲该开在冥河两岸,好让某些人......"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燃烧的船骸在河面铺开血色涟漪。陆沉舟的链刃绞住漂过的木箱,钢爪掀开盖板时露出成排的骨灰坛——每个坛身都烙着曼谷警局的编号,江临川在晃动的火光中看清了父亲警徽的完整图案。"沉舟少爷的投名状。"缉私艇上的扩音器传来变调的笑声,"总警监说您要是肯亲手砸了这些坛子,码头东区的赌场......"江临川的匕首突然贯穿木箱,刀柄重力装置触发机关。骨灰坛应声裂开,倾泻而出的却不是灰烬,而是泛潮的账本原件——每页右下角都印着总警监的拇指纹,边缘还沾着冷冻车特有的霜花。"令尊的骨灰早就混进水泥桩了。"陆沉舟甩掉链刃上的火星,"钉在七号码头的系缆墩里,每艘军火船靠岸都要从他身上碾过去。"探照灯突然集体转向东方,朝霞将湄南河染成血色。江临川望着薄雾中浮现的货轮轮廓,船身的吃水线与父亲密信里计算的走私船载重量完全吻合。他的警靴踏上仍在燃烧的船板,攥紧的账本边缘在掌心烙下暗红色印记。
(http://www.kenshuxsw.com/book/fhdbad-11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ken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