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寺的铜钟在子夜敲响第三声时,江临川的鞋底碾碎了功德箱前凝结的蜡油。陆沉舟的钢爪勾住第三尊罗汉像的降魔杵,暗格里滚出半截断香,香灰里裹着褪色的翡翠梳碎片。"绮年改装梳子那周,素察夫人在金佛寺供过血玉净瓶。"陆沉舟的链刃绞碎香炉,"住持收的香油钱是缅北产的白金烟丝。"阿莱的鲨刀突然劈开功德箱夹层,腐烂的茉莉花瓣里埋着微型胶卷。林鹤年用镊子展开泛黄的底片,紫外灯下显出总警监办公室的钢印:"令尊的密拍设备最后出现在素察夫人的葬礼,拍摄角度需要1.83米身高——正好是沉舟少爷的保镖队长。"诵经声骤然停滞。十二名灰袍僧人从韦陀像后转出,铜钹边缘泛着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江临川的警用匕首刺穿最前排僧人的木鱼,木屑里炸出半张货运清单——陆家船队上个月在安达曼海关的申报记录里,赫然列着二十箱翡翠原石。"沉舟少爷走私的石头里..."颂恩的镀金左轮顶住陆沉舟后脑,"装的该不会是温小姐的陪葬品?"第西尊罗汉像的眼珠突然转动,机械齿轮声从地底传来。盲眼住持的锡杖敲击青石板三下,佛龛下的暗门轰然洞开。腥臭的湄南河水涌进密室,三十六个铁笼悬在锈蚀的锁链上,每个笼底都粘着风干的舞狮鬃毛。"令尊的尸检报告显示..."林鹤年用手术刀刮取笼杆上的黑色结痂,"他的肺叶里塞满了水门市场舞狮用的彩纸屑。"陆沉舟的钢爪突然贯穿住持袈裟,带倒钩的链刃从对方袖中扯出半截金丝——正是温绮年陪葬耳环上的缠枝纹。江临川的枪口压住住持太阳穴:"上个月十五号,你在素察夫人游艇上做过驱魔仪式?""沉舟少爷的船医那晚输过400cc血。"住持的盲眼转向阿莱,"血袋标签写着Rh阴性,但冷藏箱里..."颂恩的子弹擦着江临川耳畔射入住持咽喉。尸体栽倒时震动了铁笼锁链,某个笼底突然坠下防水袋,里面是温绮年遇害当天的码头监控截图——陆沉舟的黑色奔驰正停在七号仓卸货区,车牌被霓虹灯照得雪亮。"这辆车上周刚在吞武里码头报废。"江临川用证物袋封存照片,"拆解报告显示后备箱有硝化甘油残留,和家父指甲里的游艇涂料..."阿莱的绳镖突然缠住江临川手腕:"警官该看看这个。"鲨刀挑开铁笼底部的海绵垫,夹层里藏着陆家船队的无线电日志——案发当晚的频率调谐记录,与总警监办公室的加密波段完全重合。密室外突然传来重物坠水声。陆沉舟的钢爪劈开通风口,十二具浮尸顺着水流漂进密室,每具尸体的脚踝都烙着象神纹章。林鹤年翻检最靠近的浮尸,手术刀挑开耳后皮肤:"总警监护卫队的识别芯片,植入时间正好是令尊第三次换骨灰盒那周。""沉舟少爷不妨解释下..."颂恩的金左轮在掌心旋转,"你上个月在清迈黑市买的军用级信号屏蔽器,为什么出现在温小姐遇害海域?"佛堂顶棚突然炸开,三架无人机垂下钢索。戴斗笠的男人们顺着绳索滑降,腰间麻绳捆着水门市场特有的酸枝木算盘。江临川侧身避开飞来的算珠,木质表面赫然刻着父亲卧底时的化名缩写。"素察夫人的账房先生。"陆沉舟的链刃绞断两根钢索,"总警监连这种活死人都不放过?"斗笠客的算盘突然喷射钢针,林鹤年拽过浮尸抵挡。江临川在针雨中翻滚到佛龛后方,指尖触到韦陀像底座凸起的莲花纹——正是父亲怀表背面的加密图腾。用力下压的瞬间,整面墙壁翻转,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保险柜。"顺时针三圈半。"陆沉舟的钢爪抵住江临川后颈,"这是绮年改装机关的习惯。"保险柜弹开的刹那,腐臭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温绮年的珍珠发簪插在账本封面上,簪头沾着暗褐色血迹。阿莱用鲨刀挑开发簪,紫外线下显出两枚重叠的指纹——江临川父亲的拇指螺纹,与陆沉舟的掌纹完全吻合。"令尊牺牲前最后接触的是沉舟少爷?"颂恩的子弹在保险柜内壁擦出火星,"还是说...你们早就共享情报?"地底突然传来闷响,七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爆裂。戴象神面具的突击队员破窗而入,防弹衣上的莲花徽章在火光中泛着青紫。江临川的警用匕首刺穿最近敌人的咽喉,面具碎裂瞬间露出总警监秘书的脸——正是三年前负责父亲葬礼的仪仗队长。"水门市场殡仪馆的冰柜..."林鹤年将账本塞进防弹衣,"上个月电力故障时,有人偷运走过三十六具尸体。"陆沉舟的钢爪突然勾住江临川腰带,两人撞破彩绘玻璃坠入湄南河。腥臭河水灌进口鼻的刹那,江临川看见阿莱的鲨刀在水下划出银弧,刀光映出河底沉着的游艇残骸——发动机舱的编号与父亲指甲里的涂料批号完全一致。"屏住呼吸。"陆沉舟的链刃缠住生锈的锚链,"绮年改装过这艘船的排气系统..."河面突然炸起数米高的水柱,颂恩的快艇探照灯将水域照得雪亮。江临川在强光中瞥见船舷的弹孔排列,正是父亲密报中提到的"蜂巢战术"射击阵型——总警监卫队的标志性手法。"令尊的骨灰盒密码是绮年生日。"陆沉舟突然掰开江临川攥紧的拳头,将半枚翡翠梳齿按进他掌心,"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出席葬礼。"快艇马达声逼近时,阿莱从水下抛出绳镖。江临川在窒息前最后一秒被拽进排水管,陆沉舟的钢爪在混凝土上刮出火星,身后爆炸的水浪裹着颂恩的咒骂声。排水管尽头是水门市场地下赌场。腐烂的扑克牌堆里埋着带弹孔的轮盘赌具,江临川咳出肺里的河水时,听见二楼包厢传来熟悉的摇篮曲调子——父亲牺牲那夜,温绮年在电话里哼唱的旋律。"沉舟少爷的赎罪仪式?"林鹤年撕开赌桌绿绒布,露出下面粘着的尸检照片,"令尊被剥落的指纹...是用赌场洗牌机打磨的。"陆沉舟突然扯开包厢帘幕,十二面液晶屏同时播放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江临川的瞳孔猛地收缩——所有画面里,父亲都在与戴象神面具的人交易,而每个视频的拍摄时间都标注着温绮年忌日。"令尊的怀表被改装过齿轮。"陆沉舟的钢爪刺穿控制台,"总警监需要他‘活着’出现在监控里,首到..."赌场大门轰然倒塌,舞狮队的内鬼端着霰弹枪冲进来。江临川在弹雨中扑向主控台,父亲烧焦的怀表突然开始疯狂转动。当秒针划过温绮年生辰刻度的刹那,所有监控画面同时跳转——真实镜头里,父亲正被颂恩的镀金左轮抵住太阳穴,背景是七号仓的集装箱编号牌。"现在你知道..."陆沉舟的链刃绞碎最后一块屏幕,"为什么绮年要把翡翠梳齿藏进功德箱。"赌场深处突然传来熟悉的齿轮咬合声,江临川循着声音撞开暗门。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佛堂,三十六具新尸体悬挂在钢架上,脚踝红漆未干——这次烙着江临川的警员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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