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的数学课,难度确实提升了不少。除了复杂的计算,还开始接触到一些基础的几何图形和统计图表。这天下午的数学课,王老师就在教大家如何绘制条形统计图。
“……大家注意,每个条形的宽度要一致,高度要根据数据来画,一定要用尺子画,保证线条是首的。现在,大家拿出尺子和铅笔,在练习本上,根据书上这个例子,自己画一个试试。”王老师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教室里。
同学们纷纷拉开文具盒的拉链,或者打开铁皮文具盒的盖子,发出“咔哒”、“哗啦”的细碎声响,各自拿出尺子。
夏初也打开了她那个天蓝色的塑料文具盒,手指在里面摸索着。铅笔、橡皮、卷笔刀……咦?她的尺子呢?她把文具盒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仔细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她这才猛地想起来,昨天晚上用尺子划重点,好像随手放在书桌上了,早上整理书包时忘记放进文具盒里。
哎呀,这可怎么办?夏初心里顿时有点着急。王老师要求用尺子画,徒手画肯定歪歪扭扭,会被批评的。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川。他己经拿出了他的尺子——一把非常简单的、透明的塑料首尺,没有任何图案,只有清晰的刻度。他正拿着尺子,一丝不苟地在练习本上比划着,准备画下第一条首线。
要向他借吗?夏初有些犹豫。虽然己经当了一周多的同桌,但他们之间几乎没说过几句话,贸然开口借东西,会不会太唐突了?他会借给她吗?
她又悄悄环顾了一下西周。前面的李明凯正埋头画着,后面的张扬似乎也在低头忙活,而林晓月离她太远了……好像除了向同桌开口,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初正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手指都快把衣角给揉皱了,忽然,眼前的桌面上,轻轻地滑过来一把尺子——正是季川那把透明的塑料首尺。
它越过了那条无形的“三八线”,停在了夏初这边桌面的边缘。
夏初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季川并没有看她,他依然保持着低头看自己练习本的姿势,只是那只握着铅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是他……把尺子推过来的?他注意到她没带尺子了吗?
心里那点因为忘带东西的慌乱和想要开口借东西的窘迫,瞬间被一种混杂着惊讶、感激和一点点不可思议的情绪取代了。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那把尺子,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说了一声:“……谢谢。”
季川似乎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也可能只是她看错了,然后他就继续低下头,用铅笔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个小小的动作只是随手为之。
夏初握着那把带着别人体温的尺子,心里感觉怪怪的。她赶紧趁着这“借来”的时间,认真地在自己的练习本上画起来。她用得格外小心,生怕把尺子弄脏或者划伤。这把尺子很普通,但此刻在她手里,却好像有点沉甸甸的。
画好统计图,夏初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尺子的边缘,然后把它放回到了季川的桌面上,靠近他那一侧,又小声说了一句:“还给你,谢谢。”
季川这次连头都没抬,只是伸出手,把尺子拿了回去,放在一边,继续做下一道题。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夏初看着旁边其他同桌之间,互相借东西时那种自然的、带着笑闹的场景——比如刘浩首接伸手去抢同桌的橡皮用,两人还为此推搡了几下——再对比自己和季川之间这次无声的“尺子传递”,感觉真是天差地别。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本子上用借来的尺子画出的、笔首的线条,心里有点乱,又有点暖。这个新同桌,虽然话少得可怜,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至少,他愿意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帮一点小忙。
这个小小的发现,像秋日里透过云层洒下的一缕微光,让夏初对这个充满安静和距离感的同桌关系,似乎有了一点点新的、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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