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铜壶滴漏指向子时三刻，林小满的鎏金簪尖悬在"道可道，非常道"上方，松烟墨在澄心堂纸上洇出涟漪。顾清则的青铜算盘忽地卡在"一"字上，九十一颗算珠震颤着组成弦长公式，恰似三年前他祖父演算日食的手稿。
"这句当译作'The Tao that be told is not the eternal Tao'..."林小满的簪尾在"玄之又玄"处打转，忽见顾清则的广袖拂过《周髀算经》，露出夹页里的波斯数字——那分明是圆周率的前九位。
永宁公主提着龟甲闯进来："钦天监说今夜荧惑守心，正合'玄牝之门'的天象！"她将龟甲掷向案几，裂纹恰穿过"万物之母"的译稿，露出底层泛黄的《九章算术》注疏——"圆出于方"处朱批着希腊字母π。
顾清则的玉带钩挑开龟甲："公主可知，此裂纹暗合黄金分割？"他蘸着丹砂在裂纹末端点出小数点，"正如'道生一'中的'一'，实为宇宙常数之始。"
林小满的耳坠忽然垂落，东珠滚过《测圆海镜》上的割圆术图，在"环矩以为圆"处停驻。她蓦地想起三日前译"大方无隅"时，顾清则用算筹摆出的无穷符号，此刻竟与龟甲裂纹完美契合。
"看这'大曰逝，逝曰远'！"永宁公主指着《道德经》第五章，"本宫觉得该译作'The great flows ceaselessly'，礼部那帮老朽非要译'Big things go away'！"
话音未落，赵明德带着太常寺卿破门而入。他手中《反对洋文疏》的朱批正压在"道法自然"处："尔等竟用夷狄之术亵渎圣典！这'宇宙常数'分明是西域妖法！"
顾清则广袖翻卷，露出袖中《大衍历》残本："赵大人可知'周髀数术'中的'圆径一而周三'？"他指尖掠过永宁公主的龟甲，"此裂纹间距之比恰为3.14159，恰是百年前祖冲之算尽的圆周率！"
林小满会意，将簪尖点在"道生一"的"一"字上："老聃所谓'一'，岂非天地之数始？"她蘸着银朱圈出《九章算术》中的圆田术，"正如'载营魄抱一'，这'一'正是勾股弦之祖。"
赵明德还要争辩，忽见太后赐的鎏金浑天仪自行转动。林小满前日系上的英文经幡拂过晷针，在子午线处投下"Tao=π/Φ"的算式。永宁公主的琉璃灯恰时照亮暗格，露出三十年前顾清则祖父的手稿——"道者，数之宗也"旁画着斐波那契螺旋。
五更鼓响时，林小满在藏书阁顶发现秘匣。褪色的波斯锦缎裹着《道德经》梵夹本，页缘批注着古印度数字，某处"谷神不死"旁赫然画着Ω符号。顾清则的呼吸忽地贴近："先祖曾随玄奘法师西行，这'Ω'在梵文中作'终极'解..."
晨光破窗而入，映出他广袖内衬的算式："Tao=lim(n→∞)(1+1/n)^n"。林小满的鎏金镯撞上书架，暗格里滑出祖父遗留的婚书，聘礼单上竟列着圆周率十万位——原来三十年前那段未竟姻缘，早为今夜埋下数理因缘。
永宁公主提着烧焦的《反对洋文疏》闯入："赵明德这老匹夫，奏折里竟夹着西域数字表！"残页在朝阳中透出光斑，恰是顾清则昨夜演算的黄金分割率。而那部引发风波的《道德经》英译本，后来被绣娘织入翟衣十二章纹，在太后寿宴上惊艳西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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