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国子监飘着松油香，林小满将最后一张《英语时态表》压在砚台下，忽听得梁上传来瓦片碎裂声。三十七盏琉璃灯霎时熄灭，月光透过雕花棂格，在青砖上织出刀剑交错的影。
"护住《英语千字文》！"顾清则的广袖卷过她肩头，青铜算盘甩出凌厉弧度，将破窗而入的蒙面人逼退三步。那人手中钢刀劈裂《定语从句》木牌，碎屑纷飞间露出内层鎏金箔——竟是三日前太后赏赐的"双语圣谕"。
永宁公主的琉璃灯忽从屋顶坠下，照亮为首者腕间的獬豸刺青："赵明德竟养了群'反字母'死士！"她甩出缠臂纱卷住刀锋，纱上绣的"Respect"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小满抱起教案疾退，忽见书案下滚出个波斯火油瓶。蒙面人狞笑着掷出火折，烈焰霎时吞没《虚拟语气》讲义。顾清则的玉带钩突然破空而至，钩尖挑着火油瓶甩向莲池，池中锦鲤惊跃，荡碎一池燃烧的英文单词。
"林博士接住！"永宁公主踢翻青瓷笔洗，墨汁如瀑泼向书柜。林小满会意，蘸墨在宣纸上疾书"Passive Voice"（被动语态），就着火光贴上门楣。蒙面人挥刀劈砍时，墨迹突然反光，映出赵明德藏在暗处的半张老脸。
顾清则的算珠在火中织网，九十一颗珠子折射出诡谲光斑："诸君可识此阵？"他广袖翻飞如鹤，将人引入《九章算术》方阵。蒙面人踏着"少广"步法，却踩中暗藏的波斯数字陷阱，顿时阵脚大乱。
林小满趁机扯下幕帘，上月译的《出师表》英文本豁然展开。她执簪挑破"亲贤臣远小人"处的裱糊层，露出顾清则暗藏的机关图——北斗七星的方位竟对应英语角书架布局。蒙面人追击至"天枢"位时，整排《介词用法》轰然倾倒，将他们困在"at、on、in"的迷阵中。
"此乃'英语八卦阵'。"顾清则揽住林小满的腰跃上房梁，指尖掠过她发间白玉簪，"林博士可知'at midnight'的深意？"簪头的函数图在火光中投下心形暗影，恰笼罩住赵明德藏身的柏树。
五更鼓破晓时，灰烬中浮出张焦黄的《英语应试指南》。永宁公主用簪尖挑起残页，背面波斯密码显形："阻革新者，非赵而另有其人"。林小满的鎏金镯突然松动，暗格里滑出粒东珠，珠面阴刻着顾清则的私印——正是昨夜混乱中被他塞入的。
"这场火倒是烧出了真金。"顾清则拨开她掌心灰烬，露出未燃尽的洒金笺。焦痕拼出"情"字半边，与黎曼猜想手稿上的批注如出一辙。晨光中，英语角的残垣上，烧焦的《虚拟语气》讲义随风翻卷，露出夹层里三十年前的婚书草稿，男方名讳赫然是顾清则祖父的字号。
宫墙外传来赵明德的怒斥，却掩不住永宁公主的轻笑。她提着烧剩的幕布残片，那上面"if"从句的焦痕，正拼成个缠绵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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