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蟠螭灯将金砖映成琥珀色时，林小满正跪坐在波斯绒毯上摆弄鎏金箔片。九十九片金箔拼成八卦阵，每个卦象处镂空出英文字母，月光穿过窗棂投下斑驳的谜影。
"林博士这'填字戏'，哀家瞧着倒似推背图。"太后指尖点着"Across 1:汉皇重色思倾国"，丹蔻在"down 5"的格子里晕开朱砂，"只是这洋文纵横交错，莫不是要演算天命？"
顾清则的青铜算盘突然压住阵眼，九十一颗算珠折射出字母投影："回太后，此乃'crossword puzzle'，恰合《周易》阴阳交汇之理。"他广袖拂过"7 down"，露出暗藏的波斯纹样——那是三日前他教林小满译《长恨歌》时，在她袖口画的连心结。
礼部尚书赵明德突然掷出玉笏："荒唐！寿宴之上岂容蛮夷文字！"笏板击碎"3 across"的金箔，露出底下绣着"eternal love"的鲛绡。永宁公主的团扇及时遮住太后视线："赵大人好眼力，这'夷'字写得真真周正！"
林小满的鎏金笔尖在空白处游走，忽然顿在"9 down"的线索："林博士心上人的首字母"。她耳后腾起薄红，笔锋悬而未落时，顾清则的算珠己滚出"G"字。赵明德山羊胡一抖："放肆！这'G'分明是'顾'..."
"赵大人谬矣。"顾清则广袖展卷，露出《西域志》的"G"字条目，"此乃大食国'光明神'首字母，正应太后寿比南山之吉兆。"
宴席间忽起骚动。吐蕃使臣指着"12 across"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大笑："此句当填'gifted'！"却见顾清则指尖轻拨，算珠拼出"destined"，惊得对方打翻葡萄酒樽。猩红酒液漫过金箔，竟在"down 8"处显出暗纹："You are my muse"。
太后凤目微眯，忽然执起林小满的手："哀家看这'17 across'倒有趣——'金簪藏情处'。"鎏金簪应声而落，簪头的东珠映出波斯密码，永宁公主抢着念道："The answer is in your eyes！"
满殿烛火倏然摇曳。顾清则的玉骨扇挑起林小满的下颌，扇面《璇玑图》回文处圈着"Gu＆Lin"："林博士可知'18 down'的答案？"他蘸着酒水在她掌心写"wedlock"，笔锋勾连处恰是簪中密码的密钥。
五更鼓响时，填字金箔被裱入紫檀屏风。赵明德在偏殿抖着被酒渍污损的朝服，内衬赫然缝着英文单词表。而林小满发间新簪的并蒂莲钗，蕊心藏着顾清则的手书："Every crossword leads to you."（所有填字谜终归于你）
宫灯骤暗的刹那，顾清则的广袖卷走了最后一片金箔。林小满的鎏金笔尖悬在"19 across"的线索上——"月下老人牵红线处"，波斯纹样的空格里浮着极淡的松香，那是他昨夜在译馆通宵演算时染上的气息。
"此谜当解作'Archer's Knot'。"顾清则的算珠突然滚落，在青砖上拼出爱神丘比特的弓弦纹。赵明德正要怒斥"夷狄邪说"，却见太后腕间的翡翠佛珠"咔嗒"裂开，露出内壁阴刻的英文："Cupid's arrow never misses."
永宁公主的琉璃灯忽地照向殿梁，众人惊见穹顶星图中藏着字谜终解——北斗七星的玉衡与开阳之间，缀着鎏金的"Gu?Lin"。林小满的耳坠突然松动，珍珠滚入顾清则掌心，剖开竟见微雕的黎曼猜想证明，夹层羊皮纸上写着："This theorem is our vow."
五更鼓破晓时，波斯使臣献上的玫瑰种在填字金箔中发芽。林小满抚过嫩叶，发现叶脉纹路恰是昨夜谜题的纵横格。顾清则的玉簪穿过晨雾，簪头露水映出未完的"20 down"："Forever begins w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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