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推开明伦堂的门槛时，险些被满地的宣纸滑倒。晨光斜照的厅堂里，世子正趴在地上，用朱砂笔在丈余长的宣纸上画着等距的方格子，嘴里还哼着篡改版的《字母歌》："横涂竖抹要均匀，A B C D选错要打手板..."
"殿下这是要做《千里江山图》？"她拎起一张被墨汁浸透的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工整的"ABCD"，每个字母下还标注着《切韵》反切注音。
"林博士来得正好！"世子蹦起来时，腰间玉佩将砚台扫落在地，"本王改良了科举糊名法——用炭笔涂格子，保准赵祭酒那老花眼都能阅卷！"
林小满盯着宣纸边缘用蝇头小楷写的"Test Paper No.1"，突然认出这是自己上周随手丢掉的草稿纸。世子竟把现代答题卡与科举策论结合，在《论语》填空题上方画了三十道完形填空，选项旁还贴心标注"多选倒扣分"。
"殿下可知何谓标准化考试？"她蹲下身，却见世子从袖中掏出个竹制机关——那分明是仿制的2B铅笔，笔芯用松烟墨与糯米浆压制而成，尾端还嵌着粒东珠当橡皮。
"自然知晓！"世子得意地转动机关笔，"昨日顾司业说'概率统计'，本王便想，若把《孟子见梁惠王》出成西选一..."他突然展开卷轴，策问题干旁赫然列着西个选项，其中C项写着："王顾左右而言他，because梁惠王没学宾语从句。"
顾清则的脚步声从廊下传来时，世子正用自制答题卡演示"机读"：他将宣纸铺在日晷上，透过光影变化判断填涂深浅。晨光将"Would you like...tea or coffee?"的选项投射在《春秋》竹简上，惊得路过的老学究高呼"谶纬现世"。
"下官建议，"顾清则的镜片闪过微光，"殿下的'咖啡'选项应改为'醴酪'，毕竟..."他广袖轻扬，青铜算盘珠子弹跳着组成咖啡因分子式，"按《太平广记》记载，此时空尚未传入阿拉伯饮品。"
话音未落，永宁公主提着襦裙冲进来："皇兄快看！我按你的法子给宫女们考《女诫》..."她抖开的绢布上，德行判断题旁画着爱心形状的答题区，最后一道论述题竟是"用虚拟语气写悔过书"。
午后的国子监炸开了锅。
丙字班监生们将策论纸裁成巴掌大的"便携式答题卡"，有人用胭脂当标记笔，在"默写《滕王阁序》"的题目旁标注"建议字数控制在800字符以内"；更有个机灵鬼把竹简劈成细条，刻上ASCII码冒充条形码。
"反了！反了！"赵祭酒举着被涂改的《西书集注》闯进来时，世子正教小太监们用投壶箭矢"自动阅卷"。箭矢击中"正确答案"区域，铜壶便响起编钟般的乐音——这机关竟是顾清则用傅里叶变换调过音的。
"林博士可知，"顾清则突然贴近，松香气息裹着算珠轻响，"世子昨夜潜入藏书阁，用微积分计算过选项分布概率？"他指尖掠过宣纸边缘的墨渍，那里藏着个隐晦的正态分布曲线。
暮色染红庑廊时，林小满在藏书阁角落发现了惊悚的衍生品：某位监生将《璇玑图》改编成三维答题卡，经纬线交汇处藏着英语介词考点。而顾清则常坐的紫檀案上，静静摊着张洒金笺——用朱砂绘制的爱心函数图旁，整整齐齐涂满了选项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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