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那日，长安城飘着细雨。林小满站在贡院外的杏花树下，看着顾清则手持朱笔，在榜文上圈出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雨水顺着他的广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墨花。
"林博士！"赵监生跌跌撞撞跑来，手中攥着被雨水打湿的考卷，"学生这定语从句，可有差错？"
她接过考卷，只见上面写着："The scholar who es from g'an, whose father is a mert, which is sidered a lowly profession..."（这位来自长安的学子，其父为商贾，此业被视为低贱...）
"问题出在'which'上。"林小满用簪尖在"which"上画了个圈，"这里应该用'which'还是'who'，取决于你要修饰的是'mert'还是'profession'..."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礼部尚书带着一队官兵，正挨个检查榜上有名的考生。为首的官员手持一本《英语应试指南》，翻到定语从句那一页，对着考卷逐字比对。
"糟了！"赵监生脸色煞白，"学生这'which'用错了，岂不是要落榜？"
林小满正要开口，忽见顾清则大步走来。他手中握着一卷朱批，目光在赵监生的考卷上扫过："无妨。礼部尚书的《应试指南》是去年版本，今年新规允许'which'与'who'通用。"
赵监生长舒一口气，正要道谢，却见顾清则转向林小满："林博士，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杏花树下，顾清则从袖中取出一份考卷："这是永宁公主的答卷。她在定语从句中用了'whom'，但指代不明，恐有舞弊之嫌。"
林小满接过考卷，只见上面写着："The princess whom the emperor loves most, whose English is the best in the palace..."（这位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其英语为宫中最佳...）
"这'whom'确实用得不对。"林小满蹙眉，"应该用'who'，因为它在从句中作主语..."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永宁公主提着裙摆跑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林博士！顾司业！"公主气喘吁吁，"父皇说我的'whom'用错了，要取消我的功名！"
顾清则与林小满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公主莫急..."
话音未落，礼部尚书己带着官兵赶到。他手持朱笔，正要划去公主的名字，忽听顾清则朗声道："且慢！公主的'whom'虽用错了，但按今年新规，定语从句中的关系代词允许有误，只要不影响文意即可。"
礼部尚书一愣，翻开手中的《应试指南》，果然看到最新修订的条款。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如此，公主的功名暂且保留。"
永宁公主喜极而泣，拉着林小满的手连声道谢。林小满却注意到，顾清则的广袖下，正攥着一份朱批——那是他连夜修订的《英语应试指南》。
雨渐渐停了，杏花纷纷扬扬落下。林小满看着顾清则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他为何要在放榜前夜通宵达旦地修订考规。
"顾司业，"她轻声问，"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顾清则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林博士，你可知道定语从句最大的陷阱是什么？"
林小满摇头。
"不是关系代词用错，"他低声说，"而是明明可以用简单句表达，却非要绕个弯子。"
林小满一怔，随即莞尔。是啊，就像他们之间的情愫，明明可以用最首白的方式表达，却总是绕着一个又一个的"定语从句"。
远处传来更鼓声，放榜仪式即将开始。顾清则忽然握住她的手："林博士，今晚可否赏光，共饮一杯？"
林小满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复杂的从句，只有最简单的主谓宾。
"好。"她轻声答道。
杏花雨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身后，贡院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金榜题名的盛况。那些定语从句的陷阱，终究没能困住真心求学的学子，也没能困住两颗渐渐靠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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