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跪在慈宁宫的波斯地毯上时，永宁公主正用螺子黛给太后画烟熏妆。老太后眯着被炭笔戳痛的眼睛，鎏金护甲敲击着青玉案："哀家听闻西域有出'铁船撞冰山'的戏码，今日就要看！"
"禀太后，此戏原名'Titanic'..."顾清则话音未落，世子己举着弹弓射落梁间宫灯，"儿臣这就造冰山！"琉璃灯罩在青砖地上碎成冰川状，映出赵祭酒扭曲的老脸。
"胡闹！"老学究的戒尺劈向《西洋戏本辑要》，"铁船岂能浮于水？分明是妖术！"泛黄书页间飘出张洒金笺，世子昨夜偷画的"肉丝与茄克"春宫图正巧糊在赵祭酒脸上。
林小满的糖葫芦教鞭戳向鎏金水盆："戏中女主名Rose，当译作..."
"哀家晓得！"太后突然用牛津腔打断，"不就是'肉丝'么！御膳房，午膳加道黄瓜拌肉丝！"
排练现场瞬间魔幻。永宁公主将十二幅湘绣屏风改成大西洋海景，在"海洋之星"蓝宝石的位置戳了个窟窿；小王爷指挥太监们用宫灯摆冰山阵，结果烧焦了《清明上河图》的汴河段；最绝的是教坊司，用箜篌弹奏《我心永恒》，活像三百只鹅集体打嗝。
"停！"顾清则的青铜算盘劈开喧闹，"根据阿基米德定律，这艘铁船..."
"哀家不要定律！"太后甩出翡翠朝珠砸向沙盘，"要那个'茄克'给'肉丝'画裸像的戏！"
林小满的朱砂笔抖出个惊叹号。赵祭酒突然口吐白沫昏厥，老学究的《女诫》英译本里夹着世子偷塞的素描——永宁公主披着纱幔扮肉丝，胸口用胭脂写着"Paint me like one of your French girls"。
子时的更鼓惊不醒这群戏痴。林小满在藏书阁发现赤电马的鞍鞯被改成甲板椅，马鬃间别着"海洋之心"的琉璃仿品；顾清则的玉佩不知何时系在道具船舵上，刻着"Full speed ahead"的篆文；最惊悚的是御膳房，三十个冬瓜被雕成落水乘客，泡在酒缸里模拟北大西洋。
"A！"太后亲自敲响开戏云板。当永宁公主踩着花盆底往"冰山"上撞时，赵祭酒突然诈尸般跃起："老臣悟了！此乃《淮南子》'坚冰作于履霜'之象！"戒尺劈向纸糊的船头，将"泰坦尼克号"改成"大周福船"。
暮色漫过戏台时，林小满被顾清则拽进道具舱房。"You jump, I jump该译作..."他忽然贴近，松香气息拂过她颤抖的睫毛。窗外适时传来世子五音不全的唱腔："要跳一起跳，黄泉路上笑！"
五更天的露水凝在"海洋之心"上。林小满掀开妆奁，发现永宁公主的耳坠里塞着微型剧本——最后一幕被改成"茄克与肉丝转世科举考场"，卷首题着"来世必中状元郎"。铜镜倒映着顾清则的身影，他正用算珠在墙砖上刻下："My heart will go on tea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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