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门时，指节还抵在门板上，掌心能摸到木纹里的凹凸。
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脸上，阿杰的消息还在跳动：“JY2000的注册人显示为J组织初代执行人”。
我盯着这行字，后槽牙咬得发酸——原来从福记甜品店那碗杏仁豆腐开始，这张网就己经织了二十年。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阿杰的语音：“那杯咖啡里的苯二氮?，我用气相色谱测过了，和江远实验室通风口的残留，分子式偏差不超过0.01%。”我捏着手机站起身，地板在脚下发出吱呀一声，像极了二十年前福记老店木楼梯的动静。
那时候唐婉说过，连环杀手总爱用“纪念品”串联罪行，江远的鼠尾草，赵律师的红绸带，原来都是同一张网的线头。
“需要我伪造份报告吗？”阿杰的声音突然变轻，“关于J组织要在美食节投毒的那种。”我望着茶几上摊开的合作协议书，J·Y的签名泛着旧纸特有的黄。
赵律师今早接咖啡时，袖扣上的爱马仕标志擦过杯壁，和监控里凶手握毒针的角度完全吻合——他太需要证明自己干净了，尤其是当“J组织”的尾巴快被揪住时。
“做得逼真一点。”我把金属盒里的菜单推到台灯下，“把定制餐具的细节加进去，江远慈善基金会去年招标过一批骨瓷盘，盘沿有金边暗纹。”阿杰应了声，背景里传来键盘狂敲的声音。
我摸出烟盒，刚抽出一根又掐了——苏晓棠最烦我在她办公室抽烟，而我需要她帮忙监听赵律师的电话。
晚上十点，我蹲在苏晓棠的法医实验室外。
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半块血渍，正低头调试监听设备：“你确定他今晚会联系境外号码？”我望着她发顶的碎发，想起今早她发的消息：“解剖第三具尸体时，在胃里发现了苯二氮?代谢物。” “左撇子在紧张时会频繁摸左耳垂。”我指了指她桌上的监控截图，赵律师今早告辞时，左手五次抚过耳垂，“他需要确认伪造的报告是不是陷阱，而J组织的人不会用国内号码。”
实验室的挂钟敲了十一下，监听设备突然发出刺啦声。
苏晓棠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住，屏幕里跳出一串乱码，随即转换成清晰的文字：“目标确认，美食节方案可行。”我凑近看，IP地址正在跳动，最后锁定在城郊废弃食品加工厂——和江远基金会地下三层的服务器，属于同一子网。
凌晨两点，陈国栋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盯着窗外的梧桐叶。
他的声音带着睡意：“苏晓棠把监听记录发给我了。”停顿两秒，“你说的那个工厂，十年前是福记甜品的代工厂。”我捏紧手机，福记老板二十年前离奇坠楼的新闻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当时警方判定是意外，可他口袋里装着半块杏仁豆腐，而江远的实验室，正在福记旧址上重建。
“我带队突袭。”陈国栋的声音突然变沉，“但你得跟来。”我听见他翻找钥匙的声音，“这次...我信你一次，别让我后悔。”
工厂铁门被液压钳剪开时，晨雾刚漫过围墙。
我跟着警员往里走，霉味混着化学药剂的刺鼻味撞进鼻腔。
苏晓棠戴着橡胶手套，蹲在墙角的铁皮柜前：“这里有二十支针剂，标签是苯二氮?稀释液。”我弯腰看，玻璃管上的指纹还新鲜——赵律师的左手拇指纹，和咖啡杯上的完全重合。
“队长！”小警员的喊声响在二楼，“这里有封信！”我跑上去时，信纸被展平在积灰的木桌上，墨迹未干：“所有目标均己确认，只待指令下达。”落款是赵律师的签名，和合作协议书上的J·Y，笔锋如出一辙。
审讯室的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赵律师的灰西装皱成一团，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
我把伪造报告的发送记录拍在桌上：“昨晚十点十七分，你登录了JY2000的邮箱。”他盯着屏幕里的IP地址，喉结动了动：“我只是...帮受害者家属查资料。”
“左撇子写签名时，墨水会从笔尖左侧晕开。”我指着信纸上的字迹，“你左手食指第二关节有墨水渍，和这封信的压痕完全吻合。”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充血的鱼：“你们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我站起身时，他的笑声追着我到门口：“J大人从来不需要亲自动手，因为他知道...总有人愿意替他杀人。”
天台的风卷着梧桐叶打在脸上。
我摸出烟点燃，余光瞥见对面楼顶上有个戴面具的男人。
他背对着我合上手机，声音被风撕成碎片：“游戏...才刚刚开始。”
烟头在指尖明灭，我望着审讯室的窗户——那里映着赵律师扭曲的脸，而更深处，有双眼睛正透过层层迷雾，盯着我。
(http://www.kenshuxsw.com/book/bieffh-8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ken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