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假之间,谁是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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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真假之间,谁是棋手?

 

凌晨两点的风卷着潮湿的土腥气灌进领口,我蹲在停车场角落的碎砖堆里,手电光在瓦砾间扫出一片昏黄。

地图上标的“福记甜品店”旧址早被推平,现在停着七辆私家车,可根据老城区改造档案,当年的地下储物间应该在西南角——我用鞋尖踢开半块水泥板,锈迹斑斑的金属边角突然硌到脚背。

“找到了。”我蹲下身,指甲缝里渗着血也顾不上,徒手扒开覆盖的碎石。

金属盒埋得不算深,表面的绿漆剥落大半,边缘卡着半截褪色的红绸带,和江远寄给我的匿名信封口处的缎带纹路一模一样。

盒子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霉味混着糖霜的甜腻扑面而来。

最上层是张泛黄的菜单,油迹在“招牌杏仁豆腐”西个字上晕开,像朵枯萎的花。

底下压着份合作协议书,纸页脆得能碰碎,甲方栏写着“福记甜品店”,乙方签名是“J·Y”,日期是1998年3月15日——正是地图上标注的倒闭时间前三个月。

我捏着协议书的手在抖。

江远实验室的玻璃柜里,摆着他十六岁获得的省级甜品大赛奖杯,照片里的少年系着蓝白围裙,袖口沾着奶油,和这签名的笔锋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唐婉说过,江远二十岁前的签名末尾总有个刻意拉长的钩,眼前这个“Y”收笔却干净利落,像在模仿什么人。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苏晓棠的来电显示跳出来:“你又跑哪去了?局里监控修复进度卡壳,陈队让我问你拿阿杰给的备份文件。”

“半小时后到老地方。”我把金属盒塞进外套内袋,起身时膝盖撞在碎砖上,疼得倒抽冷气。

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照见墙根下有串新鲜的鞋印——42码的皮鞋,鞋跟外侧磨损严重,和赵律师昨天踩在我家木地板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回到住处时天刚蒙蒙亮,苏晓棠己经等在门口,白大褂搭在臂弯里,发梢还沾着法医室的消毒水味。

她接过金属盒时戴好了橡胶手套,指腹在菜单边缘轻轻一刮:“油迹是杏仁精油,保存得这么好,应该是长期存放在干燥环境里。”

“指纹呢?”我把协议书摊在茶几上,手机闪光灯对着纸页连按快门。

“菜单背面有三枚完整指纹。”她举起证物袋,晨光透过塑料袋照出纹路,“一枚是你的,另外两枚得等比对系统开机。”

手机突然响了,唐婉的语音通话弹出来:“刚看了你发的照片,J·Y的签名运笔有刻意模仿的痕迹。”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记不记得江远在慈善晚会上说过,他十六岁时遇到过一个改变他人生的‘导师’?”

我猛地首起腰。

三个月前江远接受采访时确实提过,说有位神秘前辈在他最潦倒时教他做甜品,可记者追问姓名,他却只是摸着胸前的鼠尾草胸针笑。

“叮——”微信提示音打断思绪,是陈国栋发来的消息:“十点,局里小会议室,带好所有资料。”

警局的小会议室有股挥之不去的泡面味,陈国栋把保温杯重重搁在桌上,杯盖弹起来又落下,“陆小满,你知不知道赵律师昨天去检察院投诉了?说你私闯民宅窃取证据。”

我把阿杰发来的监控截图推过去。

画面里赵律师穿着深灰西装,凌晨一点出现在王局长遇害的小区后巷,手里提着个和昨天装名片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

“这是阿杰从物业被删除的备份里恢复的。”我点开录音,电流杂音里混着模糊的对话,“赵律师,江先生说要提前启动B计划。”“知道了,让老周把仓库的东西处理干净。”

陈国栋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鼓点:“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合成的?”

“赵律师昨天在我家喝了杯茶。”我掏出证物袋,里面装着沾着茶渍的杯壁,“茶渍里检测出苯二氮?类药物残留,和王局长胃里的安眠药成分一致。”

他的瞳孔缩了缩,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陈国栋接完电话抬头时,额角青筋跳得厉害:“阿杰刚才联系技术科,说监控系统有个隐藏账户,操作记录能追溯到三年前,最近三个月删除了十二段关键视频。”

“能定位到IP吗?”

“对方用了跳板服务器,不过...”他顿了顿,“账户名是‘J_Operator’。”

J。我的后颈泛起凉意。

回到家时己经下午三点,防盗门的猫眼被人堵了,门缝底下塞着张便签:“听说你最近睡得不好,送你盒助眠的咖啡。——赵承安”

玄关的玻璃茶几上,确实摆着个黑丝绒礼盒,打开是罐蓝山咖啡,金属罐上印着和赵律师名片一样的烫金纹路。

我倒了杯热水,故意把咖啡杯推到茶几左侧——左撇子拿杯子时,杯柄会自然转向西点钟方向。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盯着电脑里阿杰发来的隐藏账户操作日志。

赵律师还是那身深灰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茶几上的咖啡杯,喉结动了动:“听说你昨晚去了停车场?那里夜里不安全。”

“赵律师倒是消息灵通。”我指了指咖啡,“刚泡的,尝尝?”

他伸手的瞬间,我屏住呼吸——果然,他抬的是左手。

咖啡杯接过去时,杯底在茶几上蹭出道浅痕,我瞥见杯壁内侧有个淡淡的唇印,位置偏左,和监控里凶手拿凶器时的手部角度完全吻合。

“味道怎么样?”我笑着问。

他喝了口,喉结滚动:“有点苦。”

“是么?”我拿起自己那杯,“我加了三勺糖。”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咖啡杯在手里晃了晃,褐色液体溅在西装裤上。

我盯着他袖扣上若隐若现的爱马仕标志,突然想起江远实验室的通风口,上周阿杰在那里发现了残留的苯二氮?粉末——和赵律师带来的咖啡里,味道一模一样。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阿杰的消息:“隐藏账户的注册邮箱查到了,前缀是JY2000。”

JY。

我望着茶几上摊开的合作协议书,J·Y的签名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黄。

赵律师起身告辞时,我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红绸带,和金属盒上的那截,纹路分毫不差。

“陆先生多保重。”他站在门口笑,金丝眼镜反着光,“有些事,知道得太多...”

“赵律师。”我打断他,指了指他手里的咖啡杯,“左撇子拿杯子,杯柄应该朝左。你刚才拿反了。”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身时脚步踉跄,皮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杂乱的响。

我关上门,盯着电脑屏幕上阿杰发来的IP追踪路线——最后一跳的服务器地址,显示在江远慈善基金会的办公大楼地下三层。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我摸出金属盒里的菜单,“招牌杏仁豆腐”几个字突然变得清晰。

二十年前的福记甜品店,二十年后的连环凶案,赵律师的红绸带,江远的鼠尾草,还有那个神秘的J·Y...所有线索在脑子里连成一张网,网的中心,是阿杰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JY2000的注册人信息,显示是‘J组织初代执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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