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下的呼吸喷在防毒面具上，像团化不开的雾。
我盯着对方眼尾那颗泪痣——江远的资料里没提过这个特征，看来真不是他。
通风口的气体还在渗，可那股甜丝丝的焦糖味突然窜进鼻腔。
我后槽牙一咬——三天前苏晓棠给我看的毒理报告里，新型麻醉剂"甜梦素"就带着焦糖伪装。
怪不得学员们跑出去时脚步发飘，原来这毒气早把他们迷晕了。
"陆侦探在想什么？"他的手指顺着我肩膀往上爬，"是在猜我是谁，还是在想怎么逃跑？"
我喉咙发紧，故意踉跄半步，后背重重撞在操作台上。
搅拌机还在"嗡嗡"响，残渣黏糊糊沾在指尖——这是证据。
我蜷起手指把样本攥进掌心，同时用余光扫向墙角的冷藏柜。
老鬼说过江远的地下餐厅有密道，藏在冰柜后面？
"看来麻醉剂起作用了。"他低笑一声，手套捏住我下巴往上抬，"你现在该觉得很困，眼皮像坠了铅块。"
我顺势垂下头，任由防毒面具滑到鼻梁。
舌尖抵着上颚——不能真晕，得等他放松警惕。
余光里他的白大褂角扫过地面，露出黑皮鞋尖，鞋跟沾着星点巧克力渍，和冰柜里男尸嘴角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步，"他松开手，转身去拉冰柜，"让我看看你的血......"
机会！
我猛的掀翻身后的调料架。
玻璃罐"哗啦啦"砸在地上，八角桂皮滚得到处都是。
他惊觉回头时，我己经猫腰钻到冷藏柜后面，指甲抠住柜壁缝隙——果然有道暗门！
"回来！"他的吼声撞在金属柜上，震得我耳朵发疼。
我拼了命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刚挤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撞击声——他撞开了冷藏柜。
通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
墙面爬满霉斑，地砖缝里结着褐色硬块，像干涸的血迹。
手机震动起来，是定位发送成功的提示——苏晓棠说过，这种老式建筑的密道信号时断时续，必须趁现在。
"叮——"
头顶传来电子音，我猛地抬头。
通风管道里漏下一线光，照在墙角的穿衣镜上。
镜面蒙着灰，可凑近看能发现边缘有撬动过的痕迹。
我用袖口擦了擦，玻璃和墙之间果然有条细缝——敲两下，空的。
保险箱藏在镜子后面。
密码锁是西位数字，我盯着锁孔里的锈迹突然想起冰柜里男尸嘴角的巧克力渣——江远基金会三天前刚进口了一批比利时巧克力，日期是0917。
"咔嗒"。
日记本封皮是暗红绒面，第一页贴着张名单，第五个名字被红笔圈着：陆小满。
我手指发抖，快速翻页——"第西次审判：慢性砷中毒，伪装成食物中毒；第五次审判：甜梦素诱导幻觉，逼其自证罪行......"
管道图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时听见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
他追来了！
我把日记和图纸拍进云端，火柴在掌心擦燃的瞬间，闻到了更浓的焦糖味——这通道里聚集的毒气够炸了。
"轰！"
气浪掀得我撞在铁门上，耳朵里全是嗡鸣。
铁门"哐当"裂开条缝，我拼了命往外挤，碎砖砸在背上生疼。
等视线恢复清明，才发现自己趴在废墟里，手里还攥着那本日记。
封皮上的烫金小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J组织最终审判名单——第五道菜：陆小满"。
风卷着灰尘灌进喉咙，我掏出手机给苏晓棠发消息，屏幕亮光照出日记本内页的字迹："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时，游戏才真正开始......"
远处传来警笛声，可我盯着"陆小满"三个字，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苏晓棠说唐婉在比对基金会采购单，可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三天前唐婉给我泡的那杯蜂蜜柚子茶，是不是也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焦糖味？
废墟里传来石块滚动的声音。
我握紧日记本爬起来，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有谁正站在我身后，呼吸喷在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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