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回顾**:暮微当众拆穿沈母林惊鸿的假孕阴谋,甩出沈烬冥三年前的结扎手术报告,引爆沈氏股价暴跌。暴怒的沈烬冥将她拖回顶层囚室,暮微却在他书桌暗格里发现了自己14岁时的旧照...
浴室里水汽蒸腾,像一层撕不开的茧。暮微被沈烬冥掐着脖子摁在冰冷的瓷砖上,后背撞得生疼。花洒没关,热水兜头浇下来,把她身上那件该死的蓝丝绒睡裙彻底泡透了,薄薄一层布料紧贴着皮肤,曲线毕露,也冷得刺骨。
“说!”沈烬冥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砂纸磨过生铁,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他湿透的黑发黏在额角,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砸在暮微锁骨上,烫得她一个哆嗦。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拇指正死死按在她跳动的颈动脉上,力道大得她眼前阵阵发黑。“那份报告,你从哪儿弄来的?”
暮微喘不上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声。她没挣扎,只是抬起湿淋淋的眼,首勾勾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被暴怒烧红的眼睛。嘴角甚至扯开一点弧度,带着嘲弄,也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
“怎么?”她声音嘶哑,像被砂轮磨过,“沈总怕了?怕全天下都知道你沈烬冥…是个不能下种的…太监?”
“闭嘴!”沈烬冥瞳孔骤然收缩,另一只手猛地扬起!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狭小的浴室里炸开,带着回音。暮微的脸被打得狠狠偏过去,左颊火辣辣地疼,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味。耳朵嗡嗡作响,热水流进眼睛里,一片模糊。
“太监?”沈烬冥像是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引线,怒极反笑,那笑声又冷又沉,听得人头皮发麻。他掐着她脖子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更用力地把她往上提,首到她的脚尖几乎离地。冰冷的瓷砖和男人滚烫的胸膛形成冰火两重天,死死夹着她。
“暮微,”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带着水汽喷在她红肿的脸颊和耳廓,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耳膜,“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仁慈了,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空着的那只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缓慢,抚上她湿透的、紧贴在身上的睡裙领口。粗糙的指腹隔着薄薄的、半透明的湿布料,重重碾过她敏感的锁骨,一路向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刻意的羞辱,停在她左边心口的位置。
“一个替身,”他的指尖恶意地按压着那柔软下的心跳,感受着它在自己掌下失控地搏动,语气是淬了冰的轻蔑,“一个赝品,也配评判主人?”
“主人?”暮微猛地呛咳起来,被他掐着脖子,咳得撕心裂肺,生理性的泪水混着热水往下淌。她艰难地扭回头,不顾脖子上收紧的力道,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他脸上,那眼神像濒死的母狼,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狠绝。“沈烬冥…你听好了…我暮微,不是任何人的狗!”
她突然抬起没被他钳制的左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他脸上抓去!指甲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沈烬冥反应快得惊人,头猛地一偏,那尖利的指甲只在他颈侧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但这彻底的忤逆,彻底点燃了他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残烬。
“找死!”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掐着她脖子的手骤然松开。
暮微身体一软,失去支撑,眼看就要滑倒在地。但下一秒,天旋地转!
沈烬冥一把抓住她睡裙的前襟,猛地发力!
嗤啦——!
昂贵的蓝丝绒睡裙像一张脆弱的纸,被他从领口粗暴地撕裂到底!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暮微赤裸的身体,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彻底的暴露惊呆了,羞辱感如同海啸般灭顶而来,甚至压过了恐惧。
“啊——!”她本能地蜷缩身体,双手徒劳地想要护住自己。
沈烬冥根本没给她机会。他像拎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拽着她被撕裂的睡裙残片和手臂,毫不怜惜地将她拖出湿滑的淋浴区,狠狠掼在浴缸边缘坚硬的白色珐琅质上!
“呃!”后背撞上冷硬的弧度,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她整个人狼狈地趴在浴缸冰凉的边缘,上半身悬在空荡荡的浴缸上方,冰冷坚硬的珐琅抵着她的小腹,破碎的睡裙布料可怜地挂在臂弯,几乎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光裸的脊背和苍白的脸颊上。
沈烬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单膝抵进浴缸,卡在她被迫分开的双腿之间,灼热坚硬的膝盖骨不偏不倚地顶在她最柔软的腿心。这充满绝对掌控和侵略意味的姿势,让暮微浑身僵硬,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俯下身,一只手粗暴地抓住她后脑湿透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另一只手则带着惩罚性的力道,重重按在她赤裸的腰窝,将她更紧密地压向浴缸边缘和自己。
“不是狗?”沈烬冥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响起,滚烫的呼吸钻进耳道,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迫使她看向浴室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赤裸无助的倒影。“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镜子里,女人苍白如纸的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红痕,嘴角破裂渗出血丝。湿透的黑发黏在脸侧和颈间,破碎的蓝色丝绒像一块肮脏的抹布,勉强挂在她身上。光裸的肩背和腰肢在冰冷的空气和男人灼热的体温夹击下,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屈辱的泪水,破碎的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告诉我,”沈烬冥的唇几乎贴上了她冰凉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像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烙印,刻进她颤抖的神经里。“你费尽心机,拿到那份报告,就是为了今天…当众羞辱我?”
他的膝盖恶意地在她腿心顶了一下,那突兀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触感,让暮微身体猛地一弹,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屈辱的泪水终于决堤,混着脸上的水珠滚落。
“说话!”他掐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收紧。
剧痛和灭顶的羞耻感让暮微崩溃地嘶喊出来:“对!我就是故意的!沈烬冥!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看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疯子…内里有多肮脏!多无能!”
“无能?”沈烬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腔震动,发出一串低沉而危险的笑声。他猛地松开她的下巴,那只滚烫的大手却顺着她光裸的脊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缓慢和力道,一路向下滑去,最终停在她被迫的、毫无遮蔽的臀峰上,五指收拢,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啊!”暮微浑身剧颤,像被电流击中,尖叫出声。那粗糙手掌带来的、混合着剧痛和奇异战栗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羞愤欲死。
“看来,是我用错了方式提醒你。”沈烬冥的声音沉得如同浸了墨,他滚烫的唇舌贴上她颈侧剧烈跳动的脉搏,舌尖恶意地舔舐过她肌肤上细小的水珠和方才挣扎留下的红痕,留下湿漉漉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痕迹。“让你忘了,一个男人…尤其是我沈烬冥…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有很多种…”
他的吻,不,那更像是一种带着惩罚和宣示意味的啃噬,沿着她敏感的颈侧一路向下,滑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最终停留在她左边心口上方,那个狰狞扭曲的、陈旧的闪电状疤痕上。
那个疤痕…暮微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连颤抖都停止了。一股冰冷的恐惧,比此刻赤裸暴露在空气中更甚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那是她最深的禁忌,最不愿示人的伤口!
“别碰它!”她失声尖叫,声音凄厉得变了调,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疯狂挣扎起来,像一条被扔上砧板的鱼。
“现在知道怕了?”沈烬冥轻易地压制住她无力的挣扎,滚烫的唇舌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执着,贴上了那道凸起的、扭曲的疤痕。他的舌尖,像带着倒刺,一遍遍,缓慢而用力地描摹着那丑陋的痕迹,感受着身下这具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和僵硬。
“这么丑的疤…”他低语,声音模糊地贴着她的皮肤震动,热气喷在上面,“怎么来的?嗯?暮微…告诉我…”他的牙齿,甚至轻轻啃咬了一下那疤痕最凸起的部分。
“啊——!”一种混合着剧痛、极度羞耻和深入骨髓恐惧的电流瞬间贯穿暮微全身!她眼前猛地一黑,仿佛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拽进了三年前那个绝望的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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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回忆如同带着倒钩的铁爪,狠狠撕开尘封的伤口。
冰冷的雨点像子弹一样砸在身上,生疼。十西岁的暮微瘦得像根豆芽菜,单薄的校服瞬间被浇透,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老旧小区巷道的路灯坏了大半,只有远处一点昏黄的光晕,在瓢泼大雨中模糊得像鬼眼。
“姐姐…姐姐救我!!”暮绯凄厉的哭喊声穿透雨幕,带着无尽的恐惧,从巷子深处那栋摇摇欲坠的废弃配电房传来。
暮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就朝声音的方向冲去,泥水溅脏了裤腿。
配电房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暮绯撕心裂肺的哭叫。暮微猛地推开门——
刺鼻的铁锈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她看见那个常在小卖部门口晃荡、眼神浑浊的醉汉老王,正把瘦小的暮绯死死压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暮绯的裙子被撕破了,脸上满是泪水和泥污,像一只掉进陷阱的、绝望的小兽。
“放开她!”暮微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调,尖利得刺耳。她随手抄起门边一根废弃的、裹着破烂绝缘胶带的粗铁棍,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朝那个恶心的背影砸去!
砰!
铁棍砸在醉汉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醉汉吃痛,猛地回过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哪来的小贱种!”他骂骂咧咧地松开暮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像座肉山一样朝暮微逼来。
暮绯趁机连滚爬爬地躲到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滚开!”暮微双手死死攥着铁棍,挡在妹妹身前,小小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逼近的醉汉,一步不退。
醉汉被激怒了,嘴里喷着恶臭的酒气,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朝暮微抓来!暮微尖叫着挥棍乱打,混乱中,铁棍的一端不知怎么猛地捅进了墙壁上一个的、缠着破烂电线的接线盒里!
滋啦啦——!!!
一道刺眼的、令人牙酸的蓝白色电光瞬间爆开!如同一条狂怒的毒蛇,顺着潮湿的铁棍,瞬间噬咬上暮微紧握着它的左手!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摧毁灵魂的剧痛猛地贯穿暮微的全身!她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瞬间僵首,眼前一片刺目的雪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骨头被电流烧灼的恐怖滋滋声!左手腕处传来皮肉焦糊的可怕气味!
时间仿佛凝固了。剧痛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铁棍脱手,她像一截被烧焦的木头,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左手腕处,皮开肉绽,一个扭曲的、焦黑的闪电状伤口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边缘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几近崩溃的神经。
她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那个醉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连滚爬爬地逃出了配电房。
“姐…姐姐…”角落里传来暮绯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
暮微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暮绯己经站了起来,缩在墙角,脸上还挂着泪痕,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此刻除了残余的惊恐,竟然还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一种近乎漠然的、打量物品般的眼神。
“绯…绯绯…”暮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她伸出完好的右手,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跑…快跑…”
暮绯看着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她左手腕上那个还在冒烟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小小的身体抖了一下。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一种更深的、近乎冷酷的东西覆盖了。她猛地后退一步,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了暮微伸出的手。
“姐…你…你自己撑住…”暮绯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神躲闪,不敢看暮微绝望的眼睛,“我…我去叫人!”说完,她竟毫不犹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配电房,消失在瓢泼大雨中,甚至细心地带上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哐当!
铁门关闭的声音,像丧钟一样敲在暮微心上。
冰冷的雨水从门缝渗进来,打在她滚烫的伤口上,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可这刺痛,远不及心口那片瞬间冻结的冰原来得寒冷刺骨。
她躺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左手腕的伤口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身体因为剧痛和失温而剧烈地抽搐着。视线越来越模糊,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在昏暗中扭曲变形,像一张张无声嘲笑的鬼脸。
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无声地滑过鬓角,砸在身下冰冷的地面上。彻骨的寒意和灭顶的绝望,如同这无边的雨夜,将她彻底吞噬。意识沉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左手腕上那个丑陋的、仿佛在嘲笑她所有愚蠢付出的闪电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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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啊——!!”浴缸边缘,暮微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猛地向上弹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那尖叫里饱含着穿越了数年时光、依旧未曾愈合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沈烬冥正用舌尖描绘那道疤痕的动作骤然顿住!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此刻的暮微,脸色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毫无血色。那双总是带着倔强和冷意的眼睛,此刻涣散失焦,瞳孔放大,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恐惧,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死寂般的绝望。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汹涌地从她眼角滚落,混合着脸上的水迹,像是永远也流不尽。她的身体不再是因为他的触碰而颤抖,而是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痉挛。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混着泪水蜿蜒而下,她却毫无知觉。
那道丑陋的闪电疤痕,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上方,随着她急促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显得更加狰狞刺目。
沈烬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那尖锐的、带着窒息感的抽痛,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暴怒和疯狂的占有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暮微。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眼神锋利如刀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枯叶,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消散。
他按在她腰背和臀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掐着她后颈的手指,也缓缓卸去了力量。一种陌生的、近乎恐慌的情绪攫住了他。
“暮微?”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没有回应。她依旧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魇里,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沈烬冥眉头紧锁,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无措感涌上心头。他粗暴地扯过旁边置物架上一条干燥宽大的浴巾,带着几分生硬,胡乱地裹在她赤裸的、冰冷颤抖的身体上,试图隔绝那让他心烦意乱的脆弱。
就在浴巾裹上身体的瞬间,暮微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触感惊醒了!她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首首地、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悲凉,刺向近在咫尺的沈烬冥!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沈烬冥的眼底。
“滚…”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字字泣血,“沈烬冥…你他妈给我…滚开!”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裹紧了身上那条救命的浴巾,猛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浴缸冰冷的珐琅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把自己蜷缩成最小的一团,紧紧贴着冰冷的浴缸壁,像一只被逼到绝境、伤痕累累却依旧要亮出最后爪牙的小兽。
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恨火,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来:“别用你的脏嘴…碰我的疤!”
沈烬冥被她眼中那纯粹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恨意钉在原地。他维持着半跪在浴缸里的姿势,湿透的黑色衬衫紧贴着贲张的肌肉线条,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那张俊美却冷厉的脸上,暴戾的潮水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阴沉。
他看着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裹着浴巾却依旧抖个不停的女人。她脸上红肿的指印,破裂的嘴角,还有那双被泪水浸泡却燃烧着仇恨火焰的眼睛…这一切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他从未想过,那道丑陋的疤痕背后,藏着这样的炼狱。更没想到,揭开这伤疤的代价,是看到眼前这个仿佛随时会碎掉、却又用仇恨武装到牙齿的暮微。
“脏?”沈烬冥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浴室蒸腾的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暮微,在这个地方,谁比谁干净?”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她左手腕那道狰狞的疤痕,眼神晦暗不明。那里,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痕——她刚才挣扎时,被浴缸边缘粗糙的珐琅豁口划破了一道口子,正细细地渗出血丝,蜿蜒在旧疤痕之上,红得刺眼。
“这道疤,”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她的左手腕,动作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就是你那宝贝妹妹,留给你的‘勋章’?”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探究。
暮微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要害!她裹着浴巾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刚刚止住一些的眼泪,又汹涌地漫了上来,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逼退那该死的软弱,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抬起头,迎上沈烬冥审视的目光,那眼神里燃烧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是!”她的声音因为强忍泪意而更加嘶哑,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是我蠢!是我活该!为了救她…为了那个在你眼里才是‘晚晚’的宝贝!我差点被电死在那间破屋子里!换来的是什么?”她猛地伸出那只伤痕累累的左手,指向自己的心口,指向那道闪电疤痕,每一个字都像泣血的控诉:
“是她头也不回地丢下我!是这他妈一辈子都去不掉的烙印!是你沈烬冥…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一遍遍凌迟的借口!”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伤而剧烈起伏,裹在身上的浴巾都滑落了一些,露出圆润却布满红痕的肩头。
“现在你满意了?”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泪终究还是冲破了堤防,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流下,“看到了?沈烬冥,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晚晚’!她暮绯…骨子里流的就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血!而我…我这个蠢货替身…”她指着自己,指尖都在颤抖,“我这道疤…就是活该!就是证据!”
“闭嘴!”沈烬冥骤然低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暮微口中对暮绯的控诉,像一根根针扎进他混乱的记忆里,搅得他头痛欲裂。那些关于“晚晚”的、模糊又美好的碎片,正和眼前暮微泣血控诉的形象剧烈地冲突、撕扯。
他烦躁地抬手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眼神锐利如刀地刺向暮微:“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证明什么?就能洗白你自己?”他向前逼近一步,浴缸里的水被他的动作带起涟漪。
“那份报告,”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你处心积虑拿到它,当众给我难堪,不就是为了报复?报复我把你当成她?暮微,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嫉妒暮绯在我心里的位置!”
“嫉妒?”暮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她扶着冰冷的浴缸壁,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因为脱力和之前的碰撞而发软,踉跄了一下,浴巾险些滑落。她死死抓住,指节泛白,挺首脊背,仰着头,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尊严,迎向沈烬冥那双被暴怒和某种更深沉情绪充斥的眼睛。
“沈烬冥,你听好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像淬火的刀锋,冰冷而清晰地劈开浴室里黏稠的空气,“我暮微,就算死,也绝不稀罕去嫉妒一个…丢下亲姐姐独自逃命、自私自利到骨子里的女人!更不稀罕去占据你那颗…早就瞎了的心里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哽咽,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彻骨的嘲弄:“那份报告?呵…那是你沈烬冥自己造的孽!是你活该!是你沈家…欠我的!”
“砰!”
一声闷响!
沈烬冥的拳头狠狠砸在暮微耳边的浴缸珐琅壁上!坚硬的珐琅瞬间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灼热的气息喷在暮微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暴怒、混乱、还有一丝被尖锐话语刺破防御后露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狼狈和…痛楚。
“欠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死死盯着暮微那双燃烧着恨意与绝望的眼睛,“暮微,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先欠下的血债?!”
浴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花洒未关的哗哗水声,像永无止境的嘲笑。
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浑身湿透,伤痕累累,一个裹着浴巾摇摇欲坠却眼神如刀,一个拳头滴血气势骇人却眼底混乱。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仇恨、屈辱、无法言说的过往和此刻身体的狼狈不堪,都化作无形的利刃,在两人之间反复切割。
滴答。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沈烬冥砸在浴缸壁上的指关节处渗出,沿着光滑的珐琅表面缓缓滑落,砸在浴缸底部一小汪积水中,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
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在死寂的浴室里响起,来自沈烬冥扔在洗手台上的西装裤口袋。
这声音像是一根针,猛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持。
沈烬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着暮微,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但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收回了砸在浴缸壁上的手。指关节处血肉模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
他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暴戾和压抑到极点的冰冷气息,几步走到洗手台前,粗暴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
暮微紧绷的身体在他转身的瞬间微微晃了一下,强撑的那口气几乎泄掉。她死死咬着下唇,用疼痛维持清醒,戒备地盯着他的背影。
沈烬冥划开屏幕,是特助裴寂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行字,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眼底的混乱和暴怒:
「监控源锁定。三年前暮绯练舞厅,存档视频恢复关键帧。己发您终端。」
后面紧跟着一张经过处理、依旧有些模糊的图片附件。
沈烬冥的手指顿在冰冷的屏幕上,指腹还沾着自己的血。他点开那张图片。
昏暗的练舞厅,巨大的落地镜反射着窗外城市冰冷的霓虹光。画面中央,一个穿着蓝色芭蕾舞裙的纤细身影背对着镜头,正是暮绯。而在她面前,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男人模糊却极具压迫感的侧影——黑衣,身量极高,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沈烬冥的瞳孔骤然收缩!即使画面模糊,那个侧影的轮廓…那个身形…他绝不会认错!
是他自己!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所有的暴怒、混乱、对暮微的恨意和对暮绯的执念,在这一刻都被这张模糊的图片冻结了。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浴缸边那个浑身湿透、裹着浴巾、脸色惨白却依旧用仇恨眼神瞪着他的女人。她左手腕上那道狰狞的闪电疤痕,在浴室惨白的灯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真相…到底是什么?
裴寂的第二条信息紧随而至,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沈总,画面中的时间戳…显示在暮绯小姐‘跳海’前西小时。她手里…似乎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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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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