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婉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褐色液体在杯壁晃出个小漩涡。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机关枪似的节奏——这是她伪造“假账本”的第七个小时。
凌晨两点的顾氏顶楼办公室只剩她一盏台灯亮着,窗外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鼠标右键点击“另存为”,文件名写着《2023年第三季度海外资产明细(待核)》。
这是她照着三天前同步到U盘的信托基金清单改的,把原本流向慈善机构的三千万,神不知鬼不觉地改成了“XX贸易有限公司”——那是她花五百块在某宝找代注册的空壳公司,连营业执照都是PS的。
“叮。”手机在桌面震动,是陆川的消息:“查了,XX贸易十年前就注销了,法人是个七十岁的退休电工,早都不管这些事了。”她勾了勾嘴角,把手机倒扣在键盘上。
顾夫人最近总说“年轻人做事太毛躁”,那她就用最“毛躁”的方式,给这位高傲的夫人递根导火索。
天刚蒙蒙亮时,林小婉把伪造的账本塞进顾夫人办公桌最下层抽屉。
那是她观察了半个月的“盲区”——顾夫人总爱把重要文件放在中间抽屉,下层只堆着过期的会议记录。
她故意把账本边缘露出半寸,像块精心摆好的饵。
上午十点,顾夫人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响起时,林小婉正抱着一摞文件往茶水间走。
她余光瞥见办公室门被推开,顾夫人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先飘了出来,紧接着是抽气声。
“李特助!”顾夫人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进来!”
林小婉推开门时,顾夫人正捏着那本伪造的账本,指节泛白。
她扫了眼对方泛红的耳尖——这是顾淑珍动怒的标志,和她上次在董事会被质疑时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顾夫人把账本拍在桌上,封皮“啪”地弹起半页。
林小婉凑近看了眼,故作惊讶地捂住嘴:“这……这不是我昨天整理旧文件时看到的?可能是不小心混进去了?”她伸手要拿,被顾夫人啪地打掉手。
“查,立刻查!”顾夫人抓起手机拨给李宏达,“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带海外账户明细。”她又转向林小婉,“你也留下,当见证人。”
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林小婉裹了裹西装外套。
李宏达推眼镜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三倍,镜片上的反光晃得人眼花;陈明远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顾夫人端着茶盏的手在抖,茶水洒在真丝袖口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渍。
“三千万转去XX贸易?”李宏达的声音发颤,“那家公司……我记得三年前审计就标记过异常。”
“冻结账户。”林小婉突然开口,三双眼睛同时转向她。
她耸耸肩,“要是真有问题,拖越久窟窿越大。顾夫人您说呢?”
顾夫人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小姑娘总在最该沉默的时候开口,偏偏说的话又像根刺,不拔不行。
她咬着后槽牙点头:“听李助理的。”
散会后,林小婉抱着文件往电梯走。
路过消防通道时,她摸出藏在袖管里的录音笔——刚才开会时,她假装捡笔,把录音笔塞进了桌角的盆栽里。
红色指示灯在叶片后闪着微光,像只警惕的眼睛。
深夜十一点,林小婉缩在公寓飘窗上。
她登录私人邮箱,把假账本的PDF拖进附件栏,正文只写了句:“李队,您要的‘惊喜’到了。”点击发送的瞬间,手机弹出快递通知:“您寄往市刑侦大队的文件己签收。”
与此同时,顾氏大厦28层还亮着灯。
顾夫人捏着陈明远刚送来的调查报告,纸张在指缝里发出沙沙响。
“林小晚?”她念着林小婉的曾用名,“父亲破产前转过三笔钱到她账户?”
“还有这个。”陈明远指着照片,“她上周去过XX贸易的注册地址,那栋老楼里只有个修鞋摊。”
顾夫人把报告摔在桌上。
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将皱纹割得更深。
她摸出手机给李宏达发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新的财产分配草案必须摆在我桌上。”
林小婉在手机上设好凌晨五点的定时发送。
压缩包里躺着录音文件、假账本截图,还有顾夫人和李宏达近三个月的邮件往来——那些“海外投资”“资产配置”的措辞,在法律面前就是最好的注脚。
她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01:23:45。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作响,像根拉紧的弦。
而此刻的顾氏大厦顶层,顾承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推开窗,夜风卷着梧桐叶扑进来,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风的方向,朝所有董事会成员的邮箱,悄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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