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T3航站楼的电子屏跳动着"巴黎CDG-23:00"的登机提示，许梦瑶攥着护照的手沁出薄汗。
她特意挑了条墨绿真丝裙，腕间卡地亚蓝气球表在安检灯下晃出冷光——这是她昨天刚从周桂芳给的卡里刷的，本想着落地巴黎就去老佛爷血拼，把这些年在林小婉面前憋着的委屈全买成包。
"许小姐，请跟我们到安检办公室。"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伸手拦住她，语气礼貌得像是在请她喝下午茶。
许梦瑶的假睫毛颤了颤："我有头等舱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她下意识去摸手机想打给周桂芳，包链却被安检员轻轻扣住。
"知道，您是许氏集团的许二小姐。"工作人员调出手机里的协查通知，"但现在您涉嫌网络诽谤和洗钱，需要配合调查。"
"洗钱？"许梦瑶的指甲掐进掌心，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她想起昨天凌晨张建国带人冲进公寓时，保险箱里那480万的卡——周桂芳明明说过是"辛苦费"，怎么就成了洗钱？
她指尖发抖地拨着周桂芳的号码，"嘟——嘟——"的忙音像锤子敲在耳膜上。
同一时刻，周宅的雕花铁门正缓缓闭合。
林小婉缩在院外的香樟树下，黑色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手机屏幕亮着顾承渊刚发来的消息："周桂芳半小时前出门参加慈善晚宴，家里只有两个女佣，监控己黑。"她摸了摸腰间的微型摄像头，鞋底蹭掉点墙皮——这是她第三次踩点，连女佣几点换班都摸得门儿清。
书房的檀木书桌泛着暗光，林小婉戴着手套的手指在抽屉缝隙里一挑。
第二层抽屉卡着半截信封，泛黄的信纸上"林母"两个字刺得她瞳孔微缩。
她屏住呼吸展开信纸，墨迹晕染的字迹撞进眼底："小宛，妈妈对不起你，周桂芳拿你父亲的病历威胁我......"
"叮——"手机震动声惊得她手一抖。
是叶琳发来的消息："许梦瑶在机场被扣了，热搜己经买好#许梦瑶机场被查#，要同步爆吗？"林小婉盯着信末"1998年冬"的落款，喉结动了动，指尖快速回复："先压半小时，等我发你新料。"她举起手机拍了三张照片，最后一张特意把信纸上"周桂芳逼我离开"的字眼对准镜头。
"林小姐，这封信......"叶琳的声音从微信里传来时带着抽气声，"我让法务核过笔迹，确实是您母亲的。
头条我给您留着，今晚十点准时推送。"
林小婉把信原样塞回抽屉，转身时瞥见书桌上的录音笔——这是她三天前趁周桂芳去佛堂时放的。
红色指示灯微微闪烁，她勾了勾唇："周阿姨，您昨晚骂许梦瑶'蠢货'的声音，够不够上社会新闻？"
周宅外的宾利车刚碾过石子路，林小婉己经猫腰钻进巷口的黑色迈巴赫。
顾承渊从驾驶座递来温热的豆浆："手凉。"她把冻得发红的指尖贴在他手背，盯着手机里叶琳发来的预览图：《神秘信件曝光！
周桂芳被指操控养女陷害名媛》。
"叮——"录音笔的提示音在车载音响里炸开。
周桂芳的尖叫混着撕纸声："蠢货！
许梦瑶那点脑子也敢跟林小婉斗？
把所有转账记录烧了！
还有那封老东西的信......"
林小婉捏着豆浆杯的手紧了紧，杯壁发出"咔"的轻响。
顾承渊扫了眼她发白的指节，握住她手腕轻轻揉："要现在去警局？"
"不急。"她盯着车窗外渐起的暮色，"许梦瑶该醒了。"
市警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许梦瑶正把椅子踹得哐哐响。
她扯着高领毛衣露出锁骨："我要见律师！
你们不能关我！"张建国把张浩然的录音笔往桌上一放，电流声后是她的声音："买十万个赞，要让林小婉的私生女传闻上热搜前三。"
"我、我那是被周桂芳逼的！"许梦瑶突然崩溃，眼泪糊了睫毛膏，"她说只要我整垮林小婉，就给我两千万！
可她根本没打算给钱......"她抬头看见玻璃外的身影，突然扑到窗前："林小婉！
你说过会救我的！"
林小婉推开门，把复印件拍在桌上。
许梦瑶盯着遗嘱上"周桂芳"的签名，指甲在纸页上划出裂痕："不可能......她上周还说要送我去米兰学设计......"
"她送你的蓝气球表，是刷你的洗钱卡买的。"林小婉扯了把椅子坐下，声音轻得像在说家常，"你猜她为什么选你当替身？
因为你蠢得刚好能背黑锅。"
许梦瑶突然笑了，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公平吗？
从小到大，你有顾承渊护着，有林家老宅住着，我呢？
周桂芳让我给你当陪读，说'梦瑶要乖，姐姐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可你有生日会，我只有打扫宴会厅的抹布；你有钢琴老师，我只有她摔过来的琴谱！"
林小婉望着她哭花的脸，想起十二岁那年在许家花园，许梦瑶举着她的发夹说："姐姐的东西就是我的。"那时她以为是小孩的贪心，现在才懂，是周桂芳在她心里种了根刺。
"公平？"她站起身，指尖敲了敲遗嘱复印件，"你要的公平，周桂芳给过你吗？"
审讯室的灯突然熄灭又亮起，张建国探进头："周桂芳到了，在接待室。"
周宅的门牌号被摘下时，林小婉正站在梧桐树下。
老铜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警察架着周桂芳的胳膊。
她染成栗色的卷发乱成鸡窝，看见林小婉时突然尖叫："你以为你赢了？
你妈是小三，你爸......"
"周女士。"叶琳举着录音笔从树后走出来，"您刚才的话，我己经同步到微博首播了。"她晃了晃手机，评论区的"小三"词条己经被刷成"周桂芳疯了"。
林小婉望着警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手机突然震动。
加密邮件的提示音像根细针，她点开时手都在抖。
"关于你亲生父亲的身份，我己经锁定目标。——陆川"
暮色漫过天际线，顾承渊的车停在她身侧。
他摇下车窗，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手机上："要查吗？"
林小婉望着车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灯，把手机贴在胸口。
那里有个银坠子，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查。"她笑了，眼尾扬起的弧度像把出鞘的刀，"我倒要看看，是谁欠了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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