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上次冰凰之力带来的梦境之后，卫枝对燕霁川存了几分尴尬，连续好几天都躲着他，早晨天不亮就去修炼，夜晚燕霁川己经睡了才敢从后山回来。燕霁川察觉到卫枝的逃避，觉得小徒弟有几分好笑。
今日特意早起，逮住某个继续逃跑的人。
卫枝轻手轻脚地推开竹舍的门，却发现院中古松下己经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燕霁川一袭墨色长袍，正在擦拭他那柄从不离身的玄色长剑。晨光透过松针的缝隙，在他冷峻的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师尊今日起得早。"卫枝行礼道，声音透着几分干巴巴的心虚。
燕霁川头也不抬："不早，倒是枝枝最近勤勉了不少。"
卫枝眨了眨眼："弟子想着好好修炼，就提前了半刻钟..."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因为她发现师尊擦拭长剑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剑刃上凝结的晨露都还未干。
——师尊是在等她？
这个念头让卫枝心头一热。自从与冰凰力量融合后，她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连师尊那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都能捕捉到一二。
"冰凰可还安分？"燕霁川终于收起长剑，目光落在卫枝眉心——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冰蓝纹路，是冰凰寄居的印记。
卫枝下意识摸了摸眉心："它很安静，就是..."她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缕冰晶从指尖飘落。
燕霁川皱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温热的灵力顺着手腕经脉流入，卫枝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灵力运转不畅。"燕霁川的声音依然冷淡，手上的力道却轻柔得不可思议，"冰凰乃极寒之物，你需每日以心火温养经脉。"
卫枝乖巧地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师尊握着自己的手上。那只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她突然想起魔兽森林那一夜，这双手是如何稳稳地背着她穿越密林的...
"专心。"燕霁川松开手，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卫枝慌忙收敛心神，开始每日的剑法练习。自从与冰凰契约后，她的剑招中自带一股凛冽寒气，每一剑挥出都带起细碎的冰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燕霁川站在一旁观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注意到卫枝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新裁的白色练功服，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束带，发间的赤霞凝心簪也比往日戴得更加端正。
——几日不见小徒弟，感觉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小小的，腰很细。
这个认知让燕霁川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他很快将其压下。
正午时分，卫枝端着刚沏好的雪芽茶来到书房。这是她特意从天机阁带回的灵茶，据说有温养经脉之效。
"师尊，请用茶。"她将茶盏轻轻放在书案上，动作小心，生怕洒出一滴。
燕霁川从古籍中抬起头，目光在茶盏上停留片刻："天机阁的茶？"
"萧公子赠的。"卫枝如实回答，看着师尊的表情，"说是能调和冰凰带来的寒气。"
燕霁川端起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抿了一口，淡淡道："尚可。"
卫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萧公子说，若师尊喜欢，他可再送些来。"
卫枝从小就众星拱月的长大，又是颇负盛名的天才少女，自小想要什么，都会有不同的人送来，从来不需要去争抢什么东西 这几日躲着燕霁川，一开始是尴尬，现在理清思绪发现，她好像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师尊，虽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卫枝觉得，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
"不必。"燕霁川放下茶盏，声音比平日冷了几分，"问剑宗不缺这点茶叶。"
卫枝抿嘴不语。她发现，提及萧星河，师尊的反应都会比平时大一些。这让她忍不住想多逗逗他。
"可是萧公子还说..."
"卫枝。"燕霁川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剑，"你的流云九式第三式练得如何了？"
卫枝立刻蔫了："还...还不够纯熟..."
"那还不去练？"燕霁川一挑眉，"加练三百遍。"
卫枝垂头丧气地退出书房，却在转身的瞬间偷偷挑眉——师尊也不是真的冷心冷情嘛！
#### 月下心事
夜深人静，卫枝躺在偏房的床榻上辗转难眠。冰凰的灵力让她即使在盛夏也感觉不到炎热，但此刻她的脸颊却烫得厉害。
自从发现自己对师尊的心思后，她就像个怀揣珍宝的小偷，既害怕被发现，又忍不住想炫耀。
窗外月光如水，卫枝轻手轻脚地来到院中。让她意外的是，燕霁川正独坐在古松下对月独酌，身旁放着两个酒杯。
"师尊..."卫枝唤道。
"坐。"燕霁川没回头，只是将另一个酒杯推到她面前。
卫枝从善如流地坐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慢些。"燕霁川的声音比平日柔和，"这是炽阳酒，可中和冰凰寒气。"
卫枝点点头，小口啜饮着。酒液入腹，一股暖流涌向西肢百骸，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
"师尊经常一个人喝酒吗？"她壮着胆子问道。
燕霁川望着月亮："习惯了。"
月光下，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眼角的疤痕也不再那么冷峻。卫枝突然很想伸手触碰那道疤痕，想知道它背后的故事。
"看什么？"燕霁川突然转头，正好对上卫枝的目光。
卫枝慌忙低头，耳根通红："没、没什么..."
一阵沉默后，燕霁川突然开口："冰凰近来可还安分？"
"嗯，就是..."卫枝犹豫了一下，"它好像很喜欢师尊的气息，每次师尊靠近，它都会特别活跃。"
燕霁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灵兽随主。"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卫枝心跳加速。她偷偷抬眼，发现师尊的嘴角似乎有一丝上扬的弧度。
"师尊..."
"嗯？"
"我..."卫枝鼓起勇气，正想说些什么，一阵寒风吹来，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燕霁川皱眉，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回去休息吧。"
卫枝裹紧带着师尊体温的外袍。她起身行礼，却在转身时被叫住。
"明日不必寅时起来。"燕霁川背对着她，"多睡会儿。"
卫枝怔了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师尊。"
回到房中，卫枝将脸埋在外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松木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让她想起师尊怀抱的温度。冰凰在识海中发出愉悦的鸣叫，似乎在嘲笑主人的少女心思。
"闭嘴。"卫枝红着脸轻斥，却忍不住将外袍抱得更紧了些。
而在院中的古松下，燕霁川望着卫枝离去的方向，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月光下的眼眸深邃如潭。
——这小徒弟，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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