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渊端着药碗的手稳如磐石，可心却跳得厉害。药汤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他的视线，却遮不住龙榻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卫枝听见脚步声，勉强睁开眼。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更显得脆弱不堪。她看见萧烬渊手中的药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朕...自己来..."
"别动。"萧烬渊单膝跪在榻前，声音哑得好似比药汤还要滚烫。他一手轻轻托起卫枝的后颈，将药碗送到她唇边，"慢慢喝，注意烫。"
药汁苦涩，卫枝皱眉，却还是顺从地一口口咽下。萧烬渊的目光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那么长，那么密，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烫..."卫枝轻咂舌尖，无意识的动作让萧烬渊喉结滚动。
"臣吹凉些。"他低头轻吹药汤，却在抬眼的瞬间与卫枝西目相对。那双总是清明锐利的眼睛此刻因为疼痛有几分湿漉漉的，像是林间受惊的小鹿。
萧烬渊突然笑了："陛下可知，您现在像什么？"
卫枝茫然摇头。
"像极了臣幼时养的那只小猫。"他声音低沉，"每次淋了雨，也是这样瑟瑟发抖，让人忍不住想..."
"想什么？"卫枝下意识问。
萧烬渊没有回答，只是用拇指轻轻拭去她唇边的药渍。指腹下的肌肤柔软得不可思议，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渐深。
卫枝心跳漏了一拍。萧烬渊此刻的目光她从未见过——不同于之前臣子对君王的恭敬，黑漆漆的，里面沾染了几分偏执，有点吓人。
"萧…萧烬渊..."她声音发颤，不知几分是因为疼痛几分是被眼神烫到的慌乱。
"臣在。"萧烬渊放下药碗，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梅花的暖袋，"用热盐炒的，比炭炉温和。"
他轻轻将暖袋贴在卫枝小腹，手掌隔着锦缎缓缓按摩。力道恰到好处，温热从接触点扩散，竟比止痛药还灵验。
"萧烬渊..."卫枝咬唇，"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萧烬渊唇角微勾："家母体弱，臣少时常为她按摩。"他手指划过卫枝腰间束带，"除了母亲，臣只想给陛下按。"
这话太过暧昧，卫枝耳尖瞬间烧红。她想躲，却被一阵突来的绞痛钉在原地，忍不住闷哼一声。
"忍忍。"萧烬渊声音陡然温柔，手掌加重力道，"这里有个穴位..."
他指尖精准按压，卫枝只觉一股暖流涌入，疼痛竟真的缓解了几分。
"好些了？"萧烬渊凑近问。他的呼吸拂过卫枝耳畔，带着淡淡的沉香气，让她浑身一颤。
卫枝点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多谢王叔。"
"陛下不必言谢，像刚刚叫我萧烬渊就好。"萧烬渊的手仍在她腰间流连，"臣...很庆幸，也很开心。"
"嗯？"
"庆幸和开心，陛下是女子。"
“臣…真的很高兴…”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如惊雷炸响在卫枝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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