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枝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里衣。窗外仍是漆黑一片，距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但小腹传来的绞痛让她再也无法入睡。她蜷缩在龙榻上，手指死死攥住锦被——这该死的月事，偏偏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来了。
"青竹..."她虚弱地呼唤，却想起青竹昨日告假去探望生病的母亲。
卫枝咬牙撑起身子，摸索着从暗格中取出备用的月事带和止痛药丸。药丸苦涩难咽，她却连水都来不及喝就硬吞下去。以往这时候，青竹总会为她准备红糖姜茶和暖炉，可现在她只能独自忍受这钻心的疼痛。
"陛下，该起了。"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卫枝勉强应了一声，颤抖着双手换上朝服。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重重地掐了掐脸颊，才勉强显出几分红润。
金銮殿上，卫枝端坐在龙椅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每说一个字，小腹就像被利刃绞动一次。朝臣们争论不休的声音在她耳中化作嗡嗡杂音，眼前景象也开始模糊。
"陛下对北疆军饷一事有何看法？"
赵阔的声音突然穿透迷雾传来。卫枝猛地回神，发现满朝文武都在等她回应。她张了张嘴，却一时想不起刚才讨论了什么。
"北疆将士劳苦功高，自当..."话未说完，一阵剧痛袭来，卫枝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萧烬渊不知何时己来到龙椅旁，面色凝重："陛下身体不适，今日朝议到此为止。"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反对。
卫枝想说自己没事，可萧烬渊己经半扶半抱地将她带离大殿。他的手掌贴在她腰间，热度透过层层衣物传来，竟奇异地缓解了些许疼痛。
"朕...朕能走..."卫枝虚弱地抗议。
萧烬渊没有理会，径首将她送回寝宫。当殿门关闭的刹那，卫枝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就要倒下。萧烬渊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
"陛下？！"
卫枝意识模糊间，感觉身体被轻轻放在龙榻上。萧烬渊的声音忽远忽近："臣去传太医..."
"不！"太医两个字像惊雷般炸醒了卫枝，她死死抓住萧烬渊的衣袖，"不能传太医...朕无事...休息休息就好。"
萧烬渊停在原地。小皇帝的手指冰凉颤抖，眼中满是哀求，这模样与他记忆中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君王判若两人。
"陛下的身体怎会..."萧烬渊话到一半突然顿住。他目光落在龙榻边缘——一丝暗红正从卫枝衣袍下渗出，染在明黄色的锦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卫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如坠冰窟。她本能地蜷缩起来，却牵动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陛下…"萧烬渊的声音有一丝颤抖，眼前的情景无不在告诉他，他的猜想是对的，小皇帝是女子！
卫枝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女儿身传出去，朝局必将动荡。不仅她会死，还会连累所有知情的人。
"臣去熬药。"萧烬渊突然道。
卫枝猛地睁眼："你...你不揭发朕？"
萧烬渊己经转身走向殿外，闻言停下脚步："陛下现在最需要的是止痛和补血的汤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别怕，臣亲自去办，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卫枝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的萧烬渊，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接受了她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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