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车灯如探照灯般扫过，在林雨眠苍白的脸庞上短暂停留，像是某种冰冷的审视。
她下意识眯起眼睛，长睫在强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瞳孔微微收缩，像是一只警觉的猫，既防备又带着某种危险的性致。
“大学生活怎么样？”
她突然转换话题，纤细的手指缠绕着脖颈间的银链，金属链条在指间流转出冰冷的光泽，仿佛在把玩某种无形的枷锁。
“蛮无聊的，没什么能引起我兴趣的事。”
陆郁川回答得漫不经心，语气里透着懒散，却又带着微妙的试探。
林雨眠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那声音像是碎冰坠入玻璃杯，清脆中带着寒意：“可是从我的调查来看，你不是挺快活吗？”
她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每个关节都泛着瓷白的光泽，像是在清算一笔笔未偿还的债。
“前段时间去了苏素家过夜，上周和我堂姐林知意共进晚餐，今天早上还陪某个小姑娘逛街，再加上之前的秦轻轻……”
她倏地抬起眼帘，鸦羽般的睫毛下，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尖锐——
“时间管理大师啊陆郁川，看来你是打算在这种现代社会开后宫是吧？”
陆郁川无奈地耸耸肩，这个动作让他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就这么关注我？”
“当然要维持病娇跟踪狂的人设啊。”
林雨眠歪着头，这个动作本该显得天真，却因她眼中闪烁的冷光而令人毛骨悚然。
她微微倾身，声音低柔，却像是毒蛇吐信：“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这张脸，要是哪天你被招惹过的女人柴刀了，记得死前跟她们说一声留下你这张脸。”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细微的叩击声。
“我可以出钱把你这张脸买下来。”
陆郁川能看出来林雨眠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还是笑了出来。
眼前的小萝莉也是彻底不演了，在司机开车远离这里之后，原本那副痴女病娇的模样褪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头上没长角的腹黑小恶魔。
就在这时，烧烤老板端着铁盘走了过来，油腻的围裙上沾着炭灰。
他放下烤串时，朝陆郁川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你小子居然好这口”的暧昧表情。
陆郁川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自顾自地拿起一串羊肉咬了一口。
油脂在唇齿间爆开，孜然的香气混合着炭火的气息，却莫名让他想起林雨眠刚才的眼神——同样炙热，同样危险。
“所以，”林雨眠突然凑近，白色丝袜包裹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了陆郁川的裤腿，带着微凉的触感，“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我表姐的？”
“她是我导员。”陆郁川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因为咀嚼而有些含糊。
“啧。”林雨眠发出一个充满怀疑的音节，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杯壁上的水珠因震动而滑落，“撒谎。”
见陆郁川不答话，她继续说道：“我表姐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
她的指甲在杯沿划出一道水痕，像是某种无形的警告，“从小到大，能接近她的除了家人，基本上只有那几个跟在她屁股后面长大的弟弟妹妹。”
霓虹灯变换着颜色，在林雨眠脸上投下诡异的光影，时而猩红，时而幽蓝，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她突然盯着陆郁川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难不成……”
她的声音陡然轻佻起来，带着刻意的甜腻，“那个女人也是看中了你这张脸？”
陆郁川依旧沉默，只是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像是在吞咽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你很了解林知意吗？”陆郁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被周围的嘈杂淹没。
林雨眠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轻画着圈，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没那么熟悉，”她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她可是杀过人的。”
陆郁川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住，眸光一闪：“杀过人？”
“虽然看上去美丽，可却实在是一朵食人花呢。”林雨眠歪着头，嘴角挂着天真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冰，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陆郁川放下筷子，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信号：“什么意思？”
林雨眠耸耸肩，白色丝袜包裹的小腿轻轻晃动，像是某种无意识的紧张：“我也不清楚细节，这件事情被处理得蛮干净的。”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糖香气，“而且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好像在上初中。具体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是听长辈们提过一嘴。”
夜风吹过，带走了她话语中最后几个音节。烧烤摊的烟雾在他们之间缭绕，模糊了彼此的表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股紧绷的张力。
陆郁川注意到林雨眠说这话时，指尖不自觉地着脖颈上的银链。
“你好像很怕她？”陆郁川突然问道。
林雨眠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怎么会呢？”
她轻轻晃着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却刺耳，“我只是觉得……有趣。”
她的目光越过陆郁川的肩膀，看向远处的黑暗，像是透过夜色凝视着某个不存在的影子，“像她那样的人，居然会对你另眼相待。”
陆郁川的眸光暗了暗，手指捏紧了啤酒瓶，指节微微泛白：“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关于林知意的事？”
林雨眠突然咯咯笑起来，那笑声像是玻璃风铃在夜风中轻撞，清脆却带着某种诡异的空洞：“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当然是为了维持病娇跟踪狂的人设啊。”
她歪着头，黑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半边表情，“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说着，她忽然在桌下轻轻踢掉了小皮鞋。
陆郁川感觉到一只裹着白丝的脚丫正顺着他的小腿缓缓上来，丝袜的质感细腻中带着微微的凉意。
那只脚像只顽皮的小猫，先是轻轻蹭着他的脚踝，而后沿着他的小腿曲线一路向上游走，带着某种刻意的挑逗。
“你——”陆郁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微哑。
林雨眠的脚尖己经抵到了他的膝盖内侧，若有似无地画着圈。她的表情却依然天真无辜，甚至还在小口啜饮着果汁，仿佛桌下那作乱的脚不是她的一样。
“怎么？”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无辜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跟踪狂痴女不都是这样的吗？”
说着，她的脚趾突然用力，隔着裤子在他大腿内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陆郁川的呼吸微微一滞，眸色更深。
林雨眠只是托着腮，歪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像是一只刚刚戏弄完猎物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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