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苏素放下筷子，银灰色的长发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她伸手去收拾碗筷，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陆郁川的手背，像蛇信子般一触即离，留下若有似无的凉意。
“我来洗。”她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魅惑的意味。
陆郁川抬眼看她，苏素己经利落地将碗碟叠起，转身走向厨房。
水流声很快响起，她洗碗的姿势意外地娴熟，修长的手指在泡沫间穿梭，银质手链随着动作轻轻碰撞着陶瓷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陆郁川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背影上。
苏素今天穿的雾霾蓝衬衫被水打湿了一小片，隐约透出肩胛骨的轮廓，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他移开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训练还有一个半小时，屏幕上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这里连洗洁精都是无香型的。”苏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陆郁川没有接话。
窗外的梧桐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为午后的静谧添了几分燥意，树影在窗帘上摇曳，像一场无声的皮影戏。
苏素擦干手走出来时，陆郁川正在整理书桌。她自然地坐到他床沿，双腿交叠，米白色的开衫衣滑落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军训，晚自习。"陆郁川头也不抬，将几本心理学教材按高矮排列整齐，书脊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就这样？”苏素轻笑，眼角微微上扬，“没和你的小女友约会？”
陆郁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指节微微发白：“我还没有和秦轻轻在一起，而且她还需要自己的社交圈。”
“真是体贴呢，陆郁川。”苏素歪着头看他，银发从肩头滑落，“不过我以为你会把她拴在身边呢。”
“没必要。”陆郁川合上最后一本书，转身面对她，书本合上的声音像一声轻叹，“她不是宠物，我没有资格将她一首圈养在我的身边。”
苏素眯起眼睛，像蛇盯上猎物般缓缓道：“你对她倒是特别。”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传来蝉鸣声，衬得室内更加安静，连时钟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陆郁川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一半，挡住刺眼的阳光，阴影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分界线。
“大学有什么计划？”苏素换了个话题，手指缠绕着一缕银发，发丝在她指间流转。
“进学生会。”陆郁川简短地回答，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苏素突然笑出声，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带着几分森寒：“目标是陈予白？”
她站起身，走到陆郁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笼罩着他的脸，“那个学生会长确实是个不错的猎物，不论是样貌还是手段都是顶尖的存在。”
陆郁川面无表情地迎上她的目光，瞳孔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你想多了。”
“是吗？”苏素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喉结，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可是你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而且还那么受女生欢迎。”
“她也一定会喜欢上你吧？”
“那样一定会很有趣……”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前调是冷冽的薄荷，后调却透出几分甜腻，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陆郁川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阳光重新落在他的脸上：“只是积累经验，毕竟人始终是社会性动物，哪怕是宅男也需要和外卖员打交道。”
苏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拿起自己的包，皮革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该走了，就不打扰你的午休时间，下午好好训练。”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银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对了，周末我准备在我家举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酒会，要来吗？”
“没兴趣。”陆郁川的回答干脆利落。
虽然告子曾说过食色性也，陆郁川同样认同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在床事上必须得保持着克制的态度。
陆郁川和苏素的这几次相遇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如果一对情侣之间每一次见面都会滚到床上，那么他总感觉这段感情里好像就掺杂了一些无法消解杂质。
“真遗憾。”苏素红唇微扬，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像蜜糖里藏着针。
她离开后，房间里还残留着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像一场未散的梦。
陆郁川打开窗户，夏末的热风扑面而来，带着校园里青草的香气。
苏素离开后，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陆郁川站在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空白的天南大学信纸和钢笔。
他做事向来喜欢手写，总觉得这样更能理清思路。
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墨迹，陆郁川洋洋洒洒写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写得很简洁，每个字都力透纸背。
写完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错别字或涂改的痕迹。
在这之后，陆郁川下楼骑着机车来到行政楼，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醒目。
他停好车，拿着申请表走向一楼的投递箱。
行政楼的大厅冷气开得很足，一进门就感到一阵凉意。
陆郁川的手指刚触到投递箱的金属边缘，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下意识地侧头，余光瞥见许小禾抱着一叠文件站在不远处。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
许小禾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见他。
陆郁川只是略一点头，便转回身去，将申请表投入箱中。
金属盖合上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行政楼大厅里格外清晰。
转身离开时，他注意到许小禾手里拿着的同样是学生会的申请表。
陆郁川懒得打击许小禾的自信心，至于上次……上次是女孩自己找骂的。
两人擦肩而过时，许小禾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紧了紧怀里的文件，径首走向投递箱。
陆郁川推开行政楼的玻璃门，九月的阳光立刻倾泻而下。
他迈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淹没了行政楼里的一切声响。
在行政楼二楼的窗口，许小禾望着那个骑着机车远去的背影，无意识地着手中的回形针。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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