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军训集合的哨声就刺破了校园的宁静。陆郁川站在第一排的队列里，迷彩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操场上，金教官正扯着嗓子喊口号：“立正！稍息！”
陆郁川机械地跟着指令动作，余光却瞥见操场边缘的树荫下，三三两两站着不少穿着便装的学生，有男有女，目光时不时往他这边瞟。
“喂，陆哥。”站在他后面的查阳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压低声音道，“看见没？那些都是来看你的。”
陆郁川没吭声，只是微微皱眉。
“啧啧，你这下真成校园红人了。”查阳明继续道，“我刚才还听见几个女生在讨论你，说想找你要微信呢。”
陆郁川依旧沉默，只是站姿更挺拔了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窥探的目光。
长得好看有坏处也有好处，坏处就是时时刻刻都会有人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好处就是遇到大部分都人都会因为这点，给予你下意识的善意。
陆郁川当然不会选择因此抱怨，毕竟他还是吃到了不少颜值高的好处。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看脸的，没有什么媚女或者媚男，长得好看就是会被整个世界吻上来。
“全体都有！向右——转！”金教官的吼声打断了窃窃私语。
上午的训练内容是总集篇，基本上啥都会练。
烈日当空，汗水顺着陆郁川的脖颈滑下，浸湿了迷彩服的领口。他的动作标准利落，每一步都踏得铿锵有力，引得金教官频频点头。
“陆郁川，出列！”金教官突然指向陆郁川，“给大家示范一下！”
陆郁川面无表情地走到队伍前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了一个完美的正步。
“看见没？这才叫标准！”金教官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都学着点！”
队列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几声意味不明的口哨。
“哎哟，陆大学霸就是不一样啊。”
“人家可是校园红人，当然得表现好点
“说不定待会儿又有女生来送水呢……”
阴阳怪气的议论声从后排传来，陆郁川听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没听见一般。
中午解散的哨声一响，陆郁川就快步离开了操场。他刚走到树荫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陆郁川。”
他转头看去，苏素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苏高挑的身形在阳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她身高一米八的模特般身材让她在人群中格外醒目，银灰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发尾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今天穿着一件剪裁精致的雾霾蓝真丝衬衫，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银质羽毛胸针。
衬衫下摆收进高腰的白色阔腿裤里，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链条腰带，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外搭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针织开衫，袖口处绣着精致的暗纹。
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锋利，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的唇，涂着哑光豆沙色口红。左耳垂上戴着三枚大小不一的银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脚上踩着一双米色的绑带凉鞋，纤细的脚踝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银链，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散发着一种冷艳而疏离的气质。
陆郁川看着苏素，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并不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苏素向来如此，总是能精准地找到他，像是某种潜伏在暗处的猎食者，无声无息地靠近。
他抬腿离开，苏素紧随其后，来到偏僻处。
“你怎么来了？”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素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路过，刚好看到你在训练。”
陆郁川没拆穿她。军训场地位于校园最偏远的东区，除非特意绕路，否则根本不可能“路过”。
但他懒得追问，只是淡淡道：“有事？”
苏素歪了歪头，银灰色的发丝滑落肩头：“没事就不能找你？这段时间明明每天都有给我发信息，见了面却这么冷淡。”
陆郁川没接话，目光越过她，看向远处。
操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教官在收拾器材。
“最近在忙什么？”他随口问。
“公司的运营问题。”苏素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银链，“自媒体发展太快，竞争压力大，得想办法稳住流量。”
陆郁川“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苏素家里涉及传媒行业，她虽然还在上学，但己经接手了部分业务。
“你呢？”她反问，“军训很累吧？”
“还行，对我而言这点运动量不算什么。”
苏素轻笑一声，像是看透了他的敷衍：“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陆郁川没接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素忽然道：“我还没吃午饭。”
陆郁川看了她一眼：“食堂在那边。”
“不想去食堂。”苏素盯着他，眼神带着某种试探，“听说你住梅园？”
陆郁川顿了顿，明白她的意思。
“走吧。”
陆郁川的机车停在梅园宿舍楼下时，苏素轻轻“啧”了一声。
“单人寝？”她挑眉，“学校对你倒是优待。”
陆郁川没解释，上楼之后掏出钥匙开门。
推门进去，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整个房间干净得近乎冷清。
苏素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房间——一张单人床，书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专业书，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冰箱和简易的电磁炉，厨房里是厨具和烧水壶，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来，少年的手机曾被她随意翻阅，相册里面一张属于他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还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她评价道，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陆郁川没接话，径首走向厨房区域，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你要做饭？”苏素跟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嗯。”
“需要帮忙吗？”
“不用。”陆郁川头也不抬，“厨房太小，站不下两个人。”
苏素轻笑一声，没坚持，转身走到书桌前，随手翻了翻他的笔记。他的字迹工整锋利，像他这个人一样，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感。
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节奏均匀，不紧不慢。
苏素侧头看去，陆郁川的背影挺拔而专注，修长的手指握着菜刀，动作干净利落。
“你倒是挺熟练的。”她评价道。
“一个人住久了，总要学会。”陆郁川淡淡道。
苏素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桌边，安静地看着他。
西十分钟后，陆郁川端出两盘菜——一道清炒时蔬，翠绿的菜叶上点缀着几片蒜末，另一道是番茄牛腩，汤汁浓郁，牛肉炖得软烂入味。
苏素看着桌上的菜，难得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种硬菜。”
“随便做的。”陆郁川递给她一双筷子，“吃吧。”
苏素接过筷子，夹了一块牛腩送入口中。肉质鲜嫩，番茄的酸甜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腻感。
“好吃。”她评价道，语气难得真诚。
陆郁川没回应，只是低头吃饭。
两人之间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诡异的和谐，像是早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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