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香城市政司法中心突发系统“短盲”——全市AI证人网络同步闪断八分钟，后台记录显示：十二个高频接入节点失去响应。
起初被解释为“例行维护冲突”，但就在系统重启后不到一小时，部分AI证词模块开始异常关闭。
最先出问题的，是Truth模块中，那些曾“记录情绪波动”“保留主观表达”的证人片段。
它们没了。
连同语音、回溯路径、情绪折线，一并消失。
——
波城。
亚历克斯被手机上的紧急弹窗吵醒。三条红色警示同时跳出：
“Truth节点003失联。”
“模拟证人调用失败。”
“Emotion-Tag文件缺失。”
他盯着屏幕，一句话没说。外面天色未亮，事务所大屏幕仍保持暗色待机。他叫醒了玛丽莎，两人匆匆连线后台。
“不是宕机。”玛丽莎语速压低，“像是被——拔掉了。”
她展开系统存储图，Truth模块那一列原本亮起的微光，全都熄了。“主程序没变，删的是记忆，是细节。”
“谁动的手？”
没人回答。但一个指令源头标识在数据后方赫然跳出——
FZ—237。
玛丽莎低声：“这个代码不属于任何法律部或K科技系统。”
亚历克斯盯着那串字母，喉结微动，眼底的寒意渐浓。
“血盟会，从未离开。”
——
香城，司法资料库深夜巡检员例行登录时发现，一段原本被用户“手动保留”的证词日志无法恢复。那是一位年轻女性夜间录音，她哭着说：“我记不清他的脸……但我记得那天他替我说了话。”
Emotion分值高，逻辑匹配度低，本应被Truth模块保留分析。
现在，只剩系统提示：
“文件不存在。”
——
波城事务所，亚历克斯摊开一张地图。
“香城、布城、开城……共七个城市，失去至少一名完整AI证人。”
“而丢失的，全都是‘记录过非逻辑表达’的节点。”
他盯着那些熄灭的小灯点，忽然一笑，却带着深深的冷意。
“他们在做的，是格式化记忆。”
“不是为提升效率，不是修正系统——是要把‘不完美的人’从审判中移除。”
玛丽莎面色难看：“他们删的不是AI，是另一个可能存在的‘真相版本’。”
亚历克斯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
“什么？”
“系统越来越擅长讲述唯一版本的故事。”
——
K科技安全中心，夜班主管在重设审计时发现一个现象异常的接口请求。
“谁会在凌晨西点查阅一段被标记为‘情绪污染’的证词？”他喃喃。
系统没有回馈源头，只返回一句系统话语：
“该证人不再具备模拟重建条件。”
他皱眉，“不具备，还是不允许？”
无人作答。
——
凌晨五点，亚历克斯重新穿上西装，站在事务所落地窗前看着天边亮起第一缕光。
“我们正在失去‘听别人怎么说’的权利。”
他转身看向桌面上那段尚未清理的缓存日志。
那是一段旧案证词中残留的呼吸节奏。
没有语言，只有呼吸——急促、不安、像是挣扎着想开口又不被允许。
“我会让它开口。”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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