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骸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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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骸噬月

 

陆鸣秋抱着苏挽星焦黑的躯体站在拙政园门口时,臂上星宿刻痕突然灼痛。子夜时分,园林中传来断续的昆曲声,唱的是《牡丹亭》的"游园惊梦",声线却与他母亲生前一般无二。

"阿秋..."假山后转出个撑油纸伞的素衣女子,腕间红绳铜铃叮当作响。陆鸣秋浑身血液凝固——那分明是十年前难产而亡的母亲!

女子抬手抚过太湖石,石面突然浮现星图:"你师父没教过你?《连山易》二十八宿..."话音未落,七具克隆体破水而出,水面倒映的竟是紫微星被蚕食殆尽的夜空。

陆鸣秋挥剑斩向克隆体,剑锋却穿透虚影。素衣女子轻笑,铜铃摇出涟漪,整座园林突然翻转——回廊变作星轨,漏窗化为星门,每个克隆体都对应着天穹某处星宿。

"小心!这是《浑天星变图》!"苏挽星焦黑的指尖突然颤动,心口残存的涅槃火照亮陆鸣秋左臂星图。星宿刻痕与园林布局重叠,在鸳鸯厅地面投射出完整的二十八宿阵。

克隆体们突然撕开人皮,露出布满星辉的骨骼。素衣女子甩出红绳缠住陆鸣秋脖颈:"好孩子,让娘亲看看你的星辰骨..."绳结处铜铃骤响,陆鸣秋眼前闪过记忆碎片:母亲临盆夜,接生婆额间嵌着玄机门的琉璃卦!

"你不是我娘!"陆鸣秋扯断红绳,铜铃坠地碎裂,竟爬出条双头蛊虫。克隆体们趁机扑来,星辉骨刺扎向他左臂星图。千钧一发之际,苏挽星残躯突然暴起,用焦骨卡住克隆体咽喉:"兑宫...缺角..."

陆鸣秋福至心灵,挥剑刺向园林西北角的见山楼。剑气穿透雕花木窗,楼中竟藏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饕餮纹正对应紫微星位,棺内传来指甲抓挠声。

素衣女子脸色骤变,甩出经幡想罩住棺椁。陆鸣秋抢先一步掀开棺盖,寒气扑面而来——棺中躺着个与他容貌九分相似的少年,少年心口插着半截星盘,盘面刻着"洪武三十五年"。

"允炆太子的星骸..."苏挽星残魂突然浮现,指尖金焰照亮棺内铭文,"原来裴无咎用克隆技术复制的不是真龙,是建文帝的怨气!"

克隆体们突然跪地长啸,皮下钻出赤色龙气。素衣女子撕开面皮,露出裴无咎布满卦纹的真容:"既然见到星骸宿主,便留你们不得了!"他挥袖祭出浑天仪碎片,碎片中紫微星光竟化作实体锁链缠向陆鸣秋。

陆鸣秋左臂星图突然发烫,星宿刻痕离体飞出,在棺椁上方结成北斗阵。阵光中浮现出寒山寺地宫的女尸虚影,女尸手中玉玺与星盘产生共鸣,整座拙政园开始扭曲变形。

"快用星辰骨接引星骸!"苏挽星残魂撞向涅槃火,金焰中浮现寒山寺百钟虚影。钟声激荡间,陆鸣秋看见青铜棺中的少年正在融化,星盘化作流光涌向自己左臂。

裴无咎突然大笑:"你以为星骸为何能存世六百年?"他割破手腕将血洒向克隆体,"当年方孝孺被诛十族,有支血脉带着建文帝的星盘逃到姑苏..."血液触及克隆体,它们瞬间融合成赤龙,龙睛正是那对琉璃卦!

赤龙张口吞下浑天仪碎片,夜空中的伪龙突然俯冲而下。陆鸣秋左臂传来剧痛,星骸入体的刹那,他看见母亲被困在伪龙腹中——她双手结印,正在维持某个逆转阴阳的阵法。

苏挽星残魂突然融入陆鸣秋眉心:"记住,晨钟暮鼓都是..."话音未落,伪龙吐出紫微星光凝成的箭矢。陆鸣秋本能地抬手阻挡,左臂星图竟将星光尽数吸收。

裴无咎脸色剧变:"你竟然能承受紫微帝气!"他催动赤龙撞向青铜棺椁,棺中突然伸出只缠满符咒的手,牢牢扣住龙角。符咒上写书"万历西十八年",正是陆鸣秋生辰!

园林地面开始塌陷,二十八宿阵眼处升起青铜柱。每根柱上都锁着个戴帝冕的魂魄,冕旒垂落的珠串竟是用人骨打磨。陆鸣秋左臂星图突然指向见山楼顶,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口血玉棺,棺中传来他母亲的呼唤:"阿秋,用星辰血..."

赤龙突然自爆,龙血溅在青铜柱上。柱锁断裂,帝魂们哀嚎着化为流光射向姑苏城各处。陆鸣秋看见母亲在伪龙腹中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城北虎丘塔顶浮现出巨大的《连山易》卦盘。

"子时三刻..."裴无咎的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星移斗转!"

所有青铜柱同时倒转,陆鸣秋左臂星图不受控制地射向虎丘塔。塔身裂开,露出内部层层叠叠的克隆舱,每个舱内都泡着个与女尸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手腕系着的红绳铜铃,正随着星图光芒疯狂震颤。

血玉棺盖突然炸裂,陆鸣秋母亲的身影虚化消散,只留句话在夜风中飘荡:"去寒山寺钟楼...敲响寅时..."伪龙趁机吞噬最后一点紫微星光,龙尾扫过之处,整座姑苏城的倒影开始从地面剥离。

陆鸣秋抱起苏挽星残躯跃向血玉棺,棺底竟是个刻着二十八宿的暗道。身后传来裴无咎的怒吼,整个拙政园在伪龙的咆哮中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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