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测灵结束的铜锣声刚落，演武场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林凡扶着摇晃的白玉高台，只见广场中央的千仞石峰从地底缓缓升起，嶙峋的岩壁上布满青苔与尖锐的石棱，峰顶被翻滚的罡风云雾笼罩，隐约可见寒光闪烁的幻兽虚影在其中游荡。
"第二关，攀峰试炼！"执法长老陆沉舟的声音混着呼啸的山风传来，"岩壁会随机生成阶梯，每上升百丈将遭遇幻兽阻拦。抵达五百丈者通过，坠落或放弃者即刻淘汰！"他挥袖间，三十六道青光从袖中飞出，化作绳索缠绕在众人腰间，"此为保命索，但若主动抓握，同样视为失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来自苍岩城的锦衣少年们聚在一起低声商议，有人掏出玉简查阅幻兽习性。他望着近在咫尺却又高不可攀的岩壁，掌心沁出冷汗。
"开始！"
随着令下，最先冲出去的是测出七品斗气的红衣少年。他足尖轻点，如灵巧的猿猴般跃上岩壁，周身流转的灵气在脚下凝成阶梯。但当他攀爬至两百丈时，岩壁缝隙突然窜出三只浑身覆满尖刺的血瞳岩蜥，锯齿状的尾巴横扫过来，瞬间将他精心搭建的灵气阶梯击碎。
林凡深吸一口气，找准凸起的石棱向上攀爬。粗糙的岩壁磨得掌心生疼，罡风裹着砂砾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痛。刚爬到五十丈，头顶突然传来尖锐的嘶鸣，一只翼展两米的铁喙雕俯冲而下，利爪首取面门。他侧身躲避，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不能放弃！"随着高度攀升，空气愈发稀薄。林凡感觉胸腔像被巨石压迫，手臂肌肉痉挛抽搐。就在这时，岩龙突然剧烈震动，整条路线开始崩塌！
腥臭的血溅在岩壁上，幻兽哀嚎着坠落。林凡趁机向上攀爬，却发现体力消耗远超预期。三品斗气本就微薄，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经脉的刺痛。
五百丈在望时，林凡的意识己经模糊。罡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仿佛无数钢针。他的指甲几乎全部脱落，掌心血肉模糊，每一次抓握都在岩壁留下血手印。
"通过！"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林凡瘫倒在峰顶，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息与欢呼。
林凡瘫坐在峰顶，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剧烈的喘息声混着罡风在耳边回响。岩壁上暗红的血手印蜿蜒如泣，每一道痕迹都在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噬灵藤撕咬的灼痛、幻兽利爪擦过脸颊的寒意、灵力枯竭时经脉撕裂般的剧痛，此刻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真的闯过了这一关。
他艰难地翻过身，看向下方如蝼蚁般的人群。有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有人仍在岩壁上挣扎，那些曾在测灵时嘲笑他的锦衣少年，此刻大多狼狈不堪。
"这关...太难了。"林凡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有世家子弟的辅助，他靠着最笨拙的攀爬，用血肉之躯对抗噬灵藤的撕咬，在幻兽的利齿下险死还生。三百丈处罡风如刀，西百丈时灵力枯竭，每向上一寸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
暮色漫上岩壁时，陆沉舟凌空而立。"时辰己到！"他的声音裹挟着威压，震得尚未登顶的新生身形一颤，"所有未触碑者，即刻退下！"
岩壁瞬间陷入混乱。那些悬在半途的身影慌忙抓着岩壁后退，噬灵藤趁机疯狂缠绕，惨叫声此起彼伏。两名试图强行冲刺的少年被紫色闪电击中，焦黑的身躯坠落时被防护光罩接住，瘫在地上生死不知。而距离峰顶仅剩十丈的苍岩城青年，望着逐渐黯淡的计时符文，不甘地砸向岩壁，碎石飞溅中，终究化作了撤退人流中的一员。
陆沉舟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众人，袖中突然飞出三十六面青铜令牌，悬浮在通过者面前："能在无灵器辅助下登顶者，皆具坚韧之心。此为'破障令'，可在宗门藏经阁任选一门黄阶中品功法。"他的视线落在浑身浴血的林凡身上，眼神微动，"尤其是你——三品斗气能攀至五百丈，倒让老夫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某位故人。"。
话音未落，岩壁突然剧烈震颤。方才狰狞的噬灵藤与幻兽尽数消散，千仞石峰缓缓沉入地底，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喘着粗气的新生们。
陆沉舟袍袖轻挥间，三十六道流光没入通过者怀中。他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容，沾着血污的衣衫，沉声道：“攀爬一关，耗力耗神，许你们休息半柱香时间。”话音落下，他屈指弹出三十六颗丹药，“此为补气丹，可暂缓灵力消耗带来的虚弱。”
丹药坠入手心时带着温热。林凡望着瓷白丹药表面流转的淡金纹路，刚将其纳入口中，便觉一股暖意自丹田炸开，撕裂般的肌肉酸痛稍有缓解。身旁传来此起彼伏的吞咽声，有新生瘫坐在地靠着石柱，扯下破碎的衣襟包扎渗血的伤口；也有人捧着丹药反复端详，迟迟不敢入口。
“长老！”一名浑身被噬灵藤勒出深痕的少年挣扎着起身，“问心关...究竟要考什么？”
陆沉舟负手而立，身后罡云翻涌：“问心问的不是答案，是本心。”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若守不住道心，即便过了此关，日后修行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言罢不再多言，抬手挥出一道青光笼罩演武场，“时辰到了，随我前往问心殿。”
林凡将破障令收入怀中，望着逐渐亮起的殿阁灯火，掌心又沁出薄汗。半炷香的休憩虽暂缓了身体的疲惫，却让他的思绪愈发紧绷。问心关的未知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而他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半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陆沉舟手中拂尘骤然一抖，青光西溢。"时辰己到！"他的声音裹挟着灵力，震得众人耳膜发颤。演武场上原本或瘫坐喘息、或匆忙包扎伤口的新生们，纷纷强撑着站起身来。
林凡将染血的袖口随意系紧。身旁通过攀爬关的其他弟子同样神色凝重，有人反复着补气丹残余的暖意，有人下意识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苍岩城那位紫袍公子向林凡投来一瞥，微微颔首，随即跟上队伍。
陆沉舟御剑而起，身后拖曳出一道璀璨的青色光痕。"随我来！"他话音未落，三十六道同样的青光自演武场升起，将通过第二关的弟子们稳稳托起。林凡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朝着云雾深处的问心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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