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私盐秘道:朱砂铅粉的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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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私盐秘道:朱砂铅粉的指向

 

顾维桢俯身石板,银针在油灯下闪寒光。空气中尸臭与醋味混杂。他刮取死者指甲缝残余,肝脏附近划开小口。陆景和几步外,脸色发白。沈鉴之默然凝视。这具浮肿尸身,通惠河打捞上来,初检只当溺毙。顾维桢审阅衙门文书,坚持复验。首觉预警。他取脏器组织置于瓷碟。漆盒内,五枚炮制石子取出,此为“五石验毒功”关键。石子逐一靠近检材,观察光泽色彩变化。白石沁出浅红。黄石显露暗沉。

“朱砂。”顾维桢起身。

“铅粉。”他补充。

陆景和一震:“又是朱砂铅粉?同京城无头案死者一样?”

沈鉴之眉峰微动:“大人,这些河漂子,也与那些案子有关?”

顾维桢拭净银针。剂量极微,寻常检验易忽略。不足以致命,其存在本身是警示。这不是寻常斗殴或自尽毒物。背后必有深思熟虑、阴险黑手。

“剂量不同。”顾维桢自语,“痕迹如出一辙。”

他望向二人:“通惠河连大运河。漕运归漕运衙门。”寒电划过,线索串联:鱼、运河、毒药。

“私盐。”他语调冰冷,肯定。

陆景和怔住:“私盐?大人,毒物与私盐有关?”

“此可能无法回避。”顾维桢目光投远,“若走私规模如此大,必有控制人手、清除障碍手段。这毒,便是工具。”

顾维桢在签押房踱步,西壁萧然。行径猖獗。京城投毒,水路施毒,手法相似。这不止私盐。背后组织严密,根深蒂固,手段残忍。

“若当真与私盐有关。”沈鉴之打破沉默,“其利之巨,足以腐蚀各级官吏。”

“牵扯福康安?”陆景和道出忧虑。

顾维桢停步。那名字,压在心头。

“尚不可对那等品级人物妄下定论。时机未到。”但暗示清晰。漕运衙门,军机章京,巨额黑金。他回到案前,检样摆放。

“这朱砂与铅粉。”他低语,拿起验镜,“另有玄机。”他关注的不止存在,更是本质。“五石验毒功”不仅验毒,更辨源。他有多年图谱,记载各地矿物杂质微量成分差异。陆景和与沈鉴之不解,看顾维桢比对图谱。时间寂静流淌,纸张沙沙,顾维桢偶尔低吟。他终于抬头,眼中闪过光芒。

“此朱砂杂质比例。”他轻点图谱,“铅粉特定微量元素。”他顿了顿,让发现沉淀。“与京城药用炼丹常见源头,不符。”

陆景和身体前倾:“那……哪儿的?”

“山西。”顾维桢断言,“某特定矿区,矿藏成分独特。检出成分,几乎完全一致。”

沈鉴之眉心紧锁:“山西矿产?漕运运入,混私盐?”

“有力推断。”顾维桢确认,“盐本身或幌子,或并行生意。但这毒,或原料,随之而来。”局面豁然开朗。非地方腐败,跨省犯罪集团。规模骇人。

“漕运衙门。”顾维桢语调凝重,“必有专用通道。一条秘道。”

陆景和倒抽凉气:“衙门里修秘道走私?胆大包天!”

沈鉴之紧抿嘴角,震惊。此案远超寻常官吏贪渎。

“我们需亲眼一见。”顾维桢决断。他看向二人:“今夜。去漕运衙门。”

月如残钩,夜色深沉。三道身影漕运衙门对面暗巷悄然潜出。陆景和身手矫健,率先攀墙,固定绳索。顾维桢与沈鉴之随后,动作沉稳无声。衙门内,庭院深深,廊庑交错,死寂。灯火多熄,偶有护卫提灯摇曳。

“秘道入口,不在显眼处。”顾维桢低语,白气散入夜空,“亦不在日常难频繁进出地。”他们避开主建筑,外围摸索。陆景和指向库房:“那边?靠近货物?”顾维桢摇头。太寻常,白日人多眼杂。他扫视院落,不寻门扇暗格,寻反常。他观察护卫巡逻路线。护卫行动有章法,覆盖应巡之处。然而,后衙主厅与废弃偏院间,某段墙壁附近,护卫举动刻意。行至近处,脚步加快。有时绕开小花圃,不愿墙下久留。极细微,在顾维桢眼中,这是巡逻破绽。故意回避。

“那里。”他低语,指的非构筑物,是行为模式,“他们在遮掩。或刻意营造‘此处无事’假象。”三人小心靠近素面墙壁。墙空无一物,唯窄小木门,漆成灰暗,夜色难辨。门楣隐约褪色字:“备用救火通道”。陆景和皱眉:“救火通道?此处?外面不像通向何处。”太平常。太正常。沈鉴之手摸门框:“无积灰。常用。”顾维桢走近。他未碰门环。俯身,鼻尖几触木门。缓缓吸气,滤去夜湿冷、旧木气息、茅厕秽气。他捕捉到一丝极淡金属腥气,带盐微涩。其下,隐约阴暗土腥。密闭空间久不通风,持续潮湿味道。他多年“闻香识人”之能,极少出错。这绝非寻常救火通道。门内气息,带着运河禁货幽魂。顾维桢望向沈鉴之,再转向陆景和。无声默契流淌。他伸手,握住简陋铁门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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