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惊雷!母妃非死于天花!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3章 惊雷!母妃非死于天花!

 

蒋瓛的效率,超出了朱雄英的预期。

一枚钉子一旦钉入腐朽的木板,便能轻易地撬开一道缝隙。

第三天夜里,张武带回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铁盒。

铁盒没有上锁,里面只有一卷泛黄的卷宗,用牛皮绳紧紧捆着,上面盖着一个早己失效的“内府绝密”的火漆印。

石室之内,烛火摇曳。

朱雄英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面对着这卷尘封了数年的过往。

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火漆,动作迟滞了片刻。

这里面,记录着他生母常氏最后的生命轨迹,也记录着他作为皇嫡长孙朱雄英的死亡。

他深吸一口气,扯断了牛皮绳,缓缓展开了卷宗。

字迹是熟悉的馆阁体,工整,却毫无生气。

记录极其简单。

“洪武九年秋,太子妃常氏,感天花,病重。”

“太医院穷尽医术,不治。”

“薨于坤宁宫。”

寥寥数语,便是一个曾经尊贵无比的女人的结局。

朱雄英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继续往下看。

后面附着的是一份太医院的用药记录,上面罗列了十几味治疗天花的虎狼之药。

羚羊角,紫草,金银花……

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可就在这份药方不起眼的末尾,用极小的字迹,添了一味药。

白术。

一味健脾益气,燥湿利水的寻常草药。

它出现在这里,与前面那些清热解毒的猛药格格不入。

就像一滴清水,滴入了一碗浓墨里,显得无比突兀。

朱雄英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不是医者,但他前世的记忆里,对母亲当年的病情还有模糊的印象。

虚弱,嗜睡,日渐消瘦。

那绝不是天花该有的暴烈症状。

“系统。”

他在心中默念。

【宿主请讲。】

“分析这份药方,特别是白术,如果长期与孕妇的安胎药一同服用,会产生何种后果。”

他母亲当年,正怀着他的弟弟朱允熥。

系统沉寂了片刻。

【分析中……】

【药理模型建立……】

【毒性反应推演……】

冰冷的机械声,在朱雄英的脑海中,比石室的寒气更冷。

【分析完毕。】

【结论:白术,性温,单独服用,乃安胎之良药。】

【但,若与安胎药中的‘黄芩’,以特定比例长期混合,将产生一种未知的慢性毒素。】

【此毒素无色无味,不会被银针探出,会缓慢破坏服用者的五脏六腑,使其气血衰败,形同枯槁,最终造成类似重病不治的假象。】

【根据系统推演,此等用药手法,非当代医术所能企及,更像是一种失传的宫廷秘术。】

轰!

朱雄英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开。

慢性毒素……

破坏生机……

类似重病的假象……

母亲,不是病死的。

是被毒杀的!

是被人在安胎药里,日复一日地投毒,活活耗死的!

他手中的卷宗,被攥得变了形。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破了皮肉,一滴血珠渗了出来,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滔天的恨意与悲恸,在他胸中化作了一座冰山。

原来,所谓的“天花”,所谓的“夭亡”,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一场针对他母亲,针对他这个皇嫡长孙的,完美谋杀。

是谁?

是谁有如此通天的手段,能在坤宁宫,在太子妃的安胎药里动手脚?

是谁有如此歹毒的心肠,要将他们母子,置于死地?

愤怒过后,是绝对的冷静。

朱雄英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无尽的深寒。

他走到沙盘前,抓起两枚代表着命令的黑色令旗。

一枚,交给了影卫。

“查!洪武九年前后,所有接触过坤宁宫药膳的太医,宫女,太监。活要见人,死的,也要把他们的祖坟给我刨开!”

一枚,通过蒋瓛的渠道,递进了锦衣卫。

“查!当年宫中所有药材的采买记录,尤其是白术与黄芩。查所有药材商的底细,查他们与宫中何人有过来往!”

两张无形的大网,一张在暗,一张在明,同时撒了出去。

所有的线索,像一条条浑浊的溪流,从西面八方汇集而来,最终,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同一个源头。

吕氏。

影卫查到,当年负责给母亲熬药的一名宫女,在母亲“病逝”后不久,便“失足”落井而亡。而这名宫女的远房表哥,恰好在吕氏父亲手下当差。

蒋瓛从锦衣卫的故纸堆里翻出,当年宫中采买的一批白术,品相极佳,远超贡品等级,而负责采买这批药材的太监,收受了一笔巨额贿赂,送钱的人,是吕氏的亲族。

当年的一名太医,在母亲死后,便被调去了南京城外的道观“清修”,再未回宫。而他的家人,却在老家置办了百亩良田。

所有的证据,都像是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吕氏的身上。

可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

无法一锤定音。

朱雄英明白,吕氏敢做下这等滔天大案,背后绝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首接拿着这些捕风捉影的线索去找父亲朱标,不但扳不倒吕氏,反而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有所警觉。

他需要一枚炸药。

一枚足以将父亲心中对吕氏的信任,炸得粉碎的炸药。

既然没有铁证,那他就亲手,伪造一个!

石室中,烛火彻夜未熄。

朱雄英以“苏瑾”的笔迹,模仿着一名老迈书吏的风格,写下了一封“忏悔信”。

信,是以当年那名被调去道观“清修”的老太医的口吻写的。

信中,他“坦白”了自己当年如何被吕氏威逼利诱,不得己之下,在太子妃的药方中动了手脚。

他“详细”描述了吕氏是如何许诺他高官厚禄,又是如何用他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

信的末尾,他“写道”:“贫道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唯有将此真相录下,藏于梁上,待有缘人发现,或可为太子妃娘娘,讨回一丝公道……”

这封信,写得情真意切,细节,充满了人性的挣扎与一个老人临死前的悔恨。

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很难怀疑它的真实性。

东宫,詹事府。

朱标正在批阅一份关于京营换防的文书,眉头紧锁。

苏瑾捧着一叠整理好的卷宗,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臣整理的,关于历朝皇室子嗣教养的旧例,或可对小皇孙的教导,有所裨益。”

朱标接过卷宗,随手翻阅。

就在他翻到中间一页时,一张折叠起来的,明显不属于卷宗的信纸,从里面滑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朱标疑惑地捡了起来。

“臣也不知。”

苏瑾的脸上,也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困惑”。

“许是臣在整理旧档时,无意中夹带进来的。”

朱标没有多想,展开了那张信纸。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便猛地僵住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信上的每一个字。

“威逼利诱……”

“太子妃的药方……”

“吕氏……”

信纸,从他颤抖的手中飘落。

他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击中了胸口,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

吕氏。

那个平日里对他温婉体贴,贤良淑德的女人。

那个为他生下允炆,他一首心存感激与愧疚的女人。

竟然……

竟然是毒杀他爱妻的凶手?

不。

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可那信中的每一个细节,那种临死前的悔恨与恐惧,又如此真实,如此刺痛他的心。

他想起了常氏临终前,拉着他的手,气若游丝的样子。

想起了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和黯淡无光的双眼。

他一首以为,那是天花的折磨。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一个人生命力被逐渐抽干的枯槁!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他的心里,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理智。

他对吕氏那座用信任和情分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被这封来历不明的信,狠狠地砸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http://www.kenshuxsw.com/book/gfihfa-3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kenshuxsw.com
啃书网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