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烛影窥秘:脉象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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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烛影窥秘:脉象疑云

 

静安居的空气,如同凝固的、饱含苦药的油脂。周氏那场当众被撕破脸皮的闹剧,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被更深的沉默吞没。没有惩戒,没有安抚,只有一种无形的、更加刺骨的寒意,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

云婳的日子并未因那场“胜利”而好过半分,反而陷入了另一种更严苛的囚笼。

张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阴郁得能滴出水来。她将云婳的铺盖卷粗暴地扔到了内室最角落的地板上,那里紧挨着冰冷的墙壁,寒气彻骨。从此,云婳的“职责”被明确限定:贴身伺候世子爷萧灼的汤药与……污秽。美其名曰:新妇当尽的本分。

“仔细着点!”张嬷嬷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云婳鼻尖,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憎恶,“世子爷金尊玉贵,若因你这贱婢的粗手笨脚有半点闪失,仔细你的皮!还有,管好你的舌头!再敢在外头胡言乱语,搅扰世子爷清静,老身第一个撕了你的嘴!” 那刻骨的恨意,显然将周氏的丢脸和萧灼可能的“受扰”,全数算在了云婳头上。

于是,云婳成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内室里,一个沉默的、近乎透明的影子。她每日的“战场”,便是那张巨大的、如同棺椁的拔步床,和床上那个活死人般的萧灼。

端药,成了最频繁的任务。苦涩浓稠的药汁,盛在温热的玉碗里,由张嬷嬷亲自试过温度,再递到云婳手中。每一次递碗,张嬷嬷那冰冷审视的目光都如同刮骨钢刀,仿佛云婳手里端的不是药,而是穿肠毒药。

云婳垂着眼睫,双手稳稳地捧着玉碗,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帐幔依旧低垂,只留一条狭窄的缝隙。她需要极其小心地掀开一角,探手进去,摸索着,避开那只枯槁的手,将碗沿轻轻抵在那两片干裂灰败的唇边。动作必须轻、准、稳,不能洒出一滴,更不能让冰凉的碗壁碰到那脆弱的皮肤。

起初,她只能感受到帐幔后那沉重、灼热、带着腐朽气息的呼吸喷在自己的手背上。那只搁在锦被外的手,苍白冰冷,毫无生气。喂药的过程漫长而煎熬,萧灼的吞咽极其艰难,每一次喉结的滚动都伴随着破风箱般嘶哑的喘息,浓黑的药汁常常顺着嘴角溢出,沾染上灰败的皮肤和同样灰败的寝衣。

云婳便要用温热的、被张嬷嬷严密监视着的湿布巾,极其轻柔地替他擦拭。布巾拂过那凹陷得惊人的脸颊,嶙峋的锁骨,每一次触碰,指腹下传来的触感都让她心惊——那皮肤薄得像一层脆弱的纸,紧紧包裹着坚硬的骨头,几乎没有血肉的填充。一种非人的枯槁。

然而,日复一日,在这机械般的、令人窒息的重复劳作中,云婳那如同精密器械般运转的头脑,却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却与她认知相悖的“杂音”。

第一次,是她端药时,指尖无意间擦过萧灼搁在锦被外的手腕内侧。那触感冰凉,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她当时并未在意。可当张嬷嬷端来一碗据说能“安神助眠”的汤药,云婳依例喂下后不久,帐幔内的呼吸声似乎更加沉重浑浊了,如同溺水的困兽。她当时只以为是药效发作。

首到一次深夜。萧灼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昏沉”,呼吸微弱得几近于无。张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跑去请府医。屋内只剩下云婳和那具仿佛随时会冷却的“尸体”。鬼使神差地,在确认张嬷嬷脚步声远去后,云婳的手指,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本能,极其迅速地、再次搭上了那只枯槁手腕的寸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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