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缘分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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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缘分天定

 

观音庙前,香火缭绕,人声鼎沸。

小贩的吆喝声、算命先生的铜铃声、孩童追逐的嬉笑声交织成一片。

朱红的庙门前,几株百年老槐投下斑驳的树影,树梢上系满了善男信女们的祈愿红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无数跳动的心愿。

沈霜刃灿若星辰的装扮,在熙攘的人群中格外醒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卖花的小姑娘看得呆了,手中的茉莉花篮倾了半边;

算命先生忘了摇铃,铜铃悬在半空;

就连庙门口化缘的老和尚也停了木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静静地站在槐树下,目光却始终望向长街尽头,浓密的树荫在她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忽然,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青石板路上渐渐显现出一队玄甲护卫,簇拥着一辆鎏金描黑的华贵马车。

南晏修的车驾行至庙前时,恰逢庙会散场。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喊了声"撒铜钱啦",顿时引起一阵推搡。

沈霜刃被人潮挤得一个踉跄,杏花色的裙摆沾上了尘泥。

眼看就要撞上疾驰而来的马车,她本可以轻点足尖避开——以她的身手,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就在抬眸的刹那,马车帘幕被风吹起一角。

她分明看见车内那人熟悉的侧脸,剑眉微蹙,正低头着什么物件。

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竟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向前倾倒。

"小心!"

耳边传来惊呼声,夹杂着马匹的嘶鸣。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感到腰间一紧。

一股清冷的玉兰香气息扑面而来,她整个人被凌空抱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青铜铃铛终于发出清脆的声响,"叮铃"。

沈霜刃缓缓睁眼,正对上南晏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几日未见,临烟姑娘的身形倒是愈发纤瘦了。"

他低沉的嗓音擦过耳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温热掌心隔着轻薄的纱料在她腰间

沈霜刃心头火起,暗骂这登徒子竟敢当街调戏。

面上却绽开一抹娇媚的笑,葱白指尖轻轻抵在他胸前鎏金螭纹上:"王爷许久没来拂云楼了,临烟思慕得紧,连新酿的梨花白都搁涩了呢。"

她眼尾微挑,潋滟眸光里藏着刀锋般的讥诮。

"临烟姑娘。"

这几个字被他含在唇齿间碾得支离破碎,温热的呼吸扑在她颈间胭脂痣上,"你确定要在这里..."

玄色大氅突然展开,将两人笼在阴影里,"跟本王算账?"

"叮铃——"庙门前的青铜风铃突然发疯似的摇晃,惊起满树雪白的槐花。

几个小沙弥慌慌张张去扶供桌,经幡被突如其来的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沈霜刃眼睁睁看着一片花瓣落在自己染了凤仙花汁的指尖,下一刻就被南晏修戴着墨玉扳指的手重重碾碎。

花汁混着丹蔻染在他骨节分明的指上,竟像溅了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霜刃太了解这个男人,再说下去,他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她猛地抬眸,突然发力推开这具滚烫的胸膛。

"放手!"

她声音清冷,却掩不住尾音那一丝微颤。

绣着缠枝莲的裙裾在青砖上旋开半朵凌厉的花,金线绣的蝶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像是要振翅飞走。

南晏修看着踉跄后退的姑娘,忽然低笑出声。

阳光穿过槐树枝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藏着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临烟姑娘这是……"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尖残留的花汁在阳光下泛着妖冶的光,"怕了?"

——怕?

沈霜刃指尖微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男人也不分个场合!要不是担心被更多嚼舌根的百姓围观,她才不会......

阳光穿过槐树枝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随本王祈福。"

他不由分说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墨玉扳指硌得人生疼。

周围香客早惊得退开三丈远。

卖香烛的老妪打翻了铜盆,清水漫过青石缝隙;

小丫鬟手里的供果滚了一地,被不知哪来的野猫叼了去;

连殿内敲木鱼的和尚都停了动作,只剩余音在梁间嗡嗡回荡。

"这...这不是拂云楼的花魁月临烟吗?"

人群中不知谁倒抽一口冷气。

沈霜刃耳尖发烫,腕上力道却骤然加重,南晏修带着薄茧的拇指正按在她跳动的血脉上,每一步都踏碎满地落花。

走进庙内,袅袅青烟缭绕,檀香的气息沉静而悠远,仿佛踏入此地的瞬间,尘世间的恩怨纠葛都被隔绝在外。

诵经声低低回荡,木鱼轻敲,香客们虔诚跪拜,唯有沈霜刃站在殿外,冷眼瞧着这一切。

她并非不信神佛,只是她手中染的血太多,即便自诩替天行道,可业障终究是业障。

她见过太多人命在刀光下消逝,听过太多临死前的哀嚎,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踏入这清净之地?

南晏修却不管这些,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沈霜刃蹙眉,指间暗藏的银针抵在他掌心,冷声道:“松手。”

他恍若未觉,反而握得更紧,低笑一声:“来都来了,不拜一拜,岂不白走一趟?”

沈霜刃挣不开,只得被他半拖半拽地带进殿内。

她冷着脸,看着南晏修神色虔诚地燃香、跪拜,一举一动都像是天生的贵胄,矜贵从容。

她嗤笑一声,心想,这人手上沾的血,未必比她少。

可在外人眼里,他们却像是一对璧人。

男子俊美矜贵,女子冷艳绝尘,站在一起,竟莫名般配。

“听说陵渊王最近频频出现在拂云楼?”有人低声议论。

“可不是,前几日还有人见他从花魁月临烟的房内出来,闹得满城风雨……”

“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沈霜刃耳力极佳,听得清清楚楚,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她侧眸瞥向南晏修,他却神色如常,仿佛那些流言蜚语与他毫无关系。

走到殿门口的主持处,南晏修按照玉妃的嘱咐,求了三道福纸。

沈霜刃本不想理会,可余光瞥见第二道福纸上赫然写着“沈氏一族”西个字,心头微微一跳。

——沈氏?

她蹙眉,心中疑惑,却并未多想。

毕竟天下姓沈的人何其多,未必与她有关。

两人刚要走,一个卖姻缘符的老嬷嬷笑眯眯地拦住他们:“姑娘与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霜刃脚步一顿,冷冷看向她:“嬷嬷莫要开玩笑,我与他不相识,何来天造地设一说?”

老嬷嬷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的福纸递到她手上,意味深长道:“姑娘要相信,缘分天定。”

沈霜刃低头一看,泛黄的符纸上赫然写着一个的"昭"字。

她心头剧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若无其事地将福纸拢进袖中。

金线刺绣的袖口掩住她微微发抖的指尖,动作快得连身旁的南晏修都未曾察觉。

"有意思。"南晏修突然开口,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伸手接过老嬷嬷递来的另一道福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触到符纸时微不可察地一顿。

墨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多谢。"

嬷嬷笑着收下,目送他们离开,嘴里喃喃低语:“因果循环,终有报应……”

南晏修头也不回地走了,沈霜刃却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老嬷嬷站在香炉旁,烟雾缭绕间,她的笑容竟显得有几分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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