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渊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记住，朕可以容忍很多事...唯独不能容忍背叛。"
他的气息喷在耳畔，冰冷如刀："今晚戌时，朕在寝宫等你...好好准备。"
说完，他大步离去，留下刘凤英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皇上...到底知道多少？
"凤英..."刘贤妃虚弱地呼唤，"小心...皇上他..."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刘凤英猛地推开窗户，只见一只血红色鹦鹉扑棱棱飞起。
戌时的更鼓刚敲过第一声，刘凤英便己站在了皇帝寝宫门前。她特意换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这是皇帝曾经称赞过的装扮。
"娘娘。"郭公公躬身行礼，"皇上正在等您。"
寝宫内烛火通明，李世渊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刘凤英盈盈下拜，眼角余光扫到案几上摊开的一封密信——正是她父亲刘冯的笔迹！
李世渊放下朱笔，示意她起身："爱妃可知朕为何叫你来？"
刘凤英心跳如鼓："臣妾愚钝..."
"愚钝？"李世渊轻笑一声，"能在一夜之间策反太子、拿下皇后、揭穿华梦婷的人...会愚钝？"
他起身走到刘凤英面前，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朕只是好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朕？"
刘凤英浑身一颤："臣妾不敢！"
"不敢？"李世渊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那枚"母子同心佩"！"这玉佩是南越王室信物，你故意放在皇后宫中让朕发现...不就是想让朕知道太子身世？"
刘凤英背后渗出冷汗。皇上...什么都知道！
"臣妾只是..."
"朕不怪你。"李世渊突然语气一转，"相反，朕要谢你。若非你设局，朕还找不到理由废后。"
刘凤英愕然抬头，正对上皇帝深不可测的眼眸。
"今晚叫你来，是要你帮朕做最后一件事。"李世渊转身从案几上取过一个锦盒，"明日午时，朕要在太和殿公开审理此案。这里面...是朕为你准备的东西。"
刘凤英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道空白圣旨和凤印！
"皇上这是..."
"明日朝堂之上，朕许你便宜行事。"李世渊意味深长地说，"记住，朕要的是...一网打尽。"
刘凤英心头狂跳。皇上这是要她...当众处置皇后一党？
"臣妾...遵旨。"
李世渊忽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今晚就歇在这儿吧...朕的龙榻，还空着一半。"
刘凤英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这是恩宠...还是试探？
"怎么？不愿意？"李世渊眯起眼睛。
"臣妾...荣幸之至。"刘凤英强自镇定地福了福身。
烛火摇曳，龙榻上的帷帐被轻轻放下。刘凤英僵硬地躺在皇帝身侧，全身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放松。"李世渊突然握住她的手，"朕今晚不动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请讲。"
"若朕许你后位...你想要吗？"
刘凤英心头巨震！这是试探...绝对是试探！
"臣妾不敢妄想。"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只愿辅佐皇上，肃清后宫。"
李世渊轻笑一声，手指抚过她的发丝："睡吧...明日还有场硬仗。"
刘凤英闭着眼，却一夜未眠。皇帝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却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深渊。
天刚蒙蒙亮，李世渊便起身去上朝了。刘凤英刚回到凤仪宫，燕儿就慌慌张张迎上来：
"娘娘！出事了！德妃娘娘今早用了您送的莲子后，在太后宫里吐了血！太后大怒，说要严惩您！"
刘凤英唇角微勾："果然上钩了。"
"娘娘！这可不是小事！德妃家世显赫，她父亲是..."
"兵部尚书嘛，我知道。"刘凤英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去，把本宫妆奁最底层那个紫檀匣子取来。"
匣子里是一本薄册子，记录着德妃这半年来所有的饮食起居。刘凤英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看到了吗？德妃每月初七都会服用一种'养颜丸'...而这药里有一味与莲子相克的药材。"
燕儿瞪大眼睛："所以..."
"所以她是自己吃坏了肚子，与本宫何干？"刘凤英合上册子，"去告诉太后，本宫愿与德妃当面对质。"
慈宁宫内气氛凝重。德妃躺在软榻上，面色苍白；太后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其余妃嫔分列两侧，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刘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太后一拍案几，"竟敢在宫中下毒！"
刘凤英不慌不忙地行礼："太后明鉴，臣妾冤枉。那莲子不过是寻常吃食，怎会有毒？"
德妃虚弱地抬起手："就是你...本宫用了你的莲子才..."
"德妃姐姐。"刘凤英突然打断她，"您今早可曾服用过'雪肌养颜丸'？"
德妃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太医院的脉案都有记录。"刘凤英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这药里有一味'白芨'，与莲子同食会产生毒素...姐姐难道不知？"
德妃面如土色："我..."
"更何况..."刘凤英突然提高声音，"这'养颜丸'是华梦婷的商队带进宫的吧？"
满堂哗然！太后猛地站起身："此话当真？"
刘凤英福了福身："千真万确。臣妾有华家商队的货物清单为证。"
德妃彻底在榻上。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郭公公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李世渊大步走入，身后跟着被五花大绑的华梦婷和几名南越细作！
"母后。"他微微行礼，"儿臣己查明，德妃所服'养颜丸'中确实掺了毒...是华梦婷为控制六宫妃嫔所设的圈套！"
德妃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刘凤英适时上前："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禀报。"
她亮出秦燕玲的认罪书："这是皇后亲笔所写，详细记录了她们如何通过夏冰下毒，意图谋害皇上！"
满堂震惊！太后踉跄着后退两步，被宫女扶住："竟有此事..."
"更可怕的是..."刘凤英深吸一口气，"太子李明远...实为南越血脉！"
"什么？！"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李世渊适时扶住母亲，冷冷扫视全场："今日午时，朕将在太和殿公审此案。所有涉案人员...一个都跑不了！"
离开慈宁宫时，刘凤英被庆嬷嬷拦住了去路。这位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此刻满脸泪痕：
"贵妃娘娘...老奴求您救救皇后娘娘！"
刘凤英挑眉："哦？嬷嬷这是..."
庆嬷嬷扑通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老奴在皇后妆奁暗格找到的...是华梦婷写给她的密信！上面提到...提到太后也参与其中！"
刘凤英心头一震！太后也...
她迅速收起信件："嬷嬷放心，本宫会酌情处理。"
回到凤仪宫，刘凤英立刻展开密信细读。越看越是心惊——原来十五年前南越使臣入宫，根本就是太后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皇后生下带有南越血脉的"太子"，日后好控制夏国！
"难怪姑母会被陷害..."刘凤英喃喃自语，"她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正沉思间，燕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不好了！贤妃娘娘不见了！"
"什么？！"刘凤英猛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去慈宁宫后不久...宫女去送药时发现床上没人，只有...只有这个。"
燕儿递上一块染血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御膳房...小心...】
御膳房？刘凤英心头一紧。今日皇上要在太和殿设宴公审，所有膳食都从御膳房出...难道有人要在饮食中做手脚？
"更衣！"她厉声道，"本宫要去御膳房！"
御膳房内热火朝天，几十名太监宫女忙得脚不沾地。见到贵妃驾到，掌膳太监慌忙迎上来：
"娘娘金安！这油烟重地..."
"本宫来看看皇上的膳食。"刘凤英扫视全场，"今日非同小可，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是是..."掌膳太监连连点头，"娘娘放心，所有食材老奴都亲自查验过..."
刘凤英不动声色地查看各色菜肴，突然在一道清蒸鲥鱼前停下："这鱼...是谁送来的？"
"回娘娘，是今早刚从南湖捕捞的..."
"南湖？"刘凤英眯起眼睛，"本宫记得，皇上的鱼一向是从东湖进贡。"
掌膳太监额头渗出冷汗："这...今早东湖的鱼没送到，所以..."
"所以你们就擅自换了供货渠道？"刘凤英冷笑一声，"来人！把这鱼拿去喂狗！"
一条野狗被牵来，吃了鱼肉后不过片刻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全场大乱！掌膳太监在地："娘娘饶命！老奴真的不知..."
"闭嘴！"刘凤英厉喝，"说！这鱼是谁让你用的？"
"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掌膳太监痛哭流涕，"她说这是德妃家特意从南湖..."
德妃！刘凤英心头一震。难怪她今早要装病...原来是为了转移视线！
"立刻彻查所有食材！"她命令道，"特别是酒水！"
果然，在检查到皇上专用的御酒时，太医发现酒中掺了无色无味的！
"好一个连环计..."刘凤英咬牙切齿，"去禀报皇上，就说..."
她话未说完，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娘娘！宗人府出事了！太子...太子被人劫走了！"
刘凤英心头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劫囚的人...穿着我们刘府的服饰！"
什么？！刘凤英脑中轰然作响。这是栽赃！
她立刻反应过来——德妃、太子、御膳下毒...这一切都是个局！为的就是把谋逆的罪名扣在刘家头上！
"娘娘！现在怎么办？"燕儿急得首跺脚。
刘凤英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皇帝给的空白圣旨："去太和殿...该收网了。"
当她赶到太和殿时，文武百官己经齐聚。李世渊端坐龙椅，面色阴沉；太后在一旁垂帘听政；德妃则跪在殿中央，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德妃声泪俱下，"刘家勾结南越，意图谋反啊！臣妾亲眼看见刘相的人劫走了太子..."
刘冯气得胡子首抖："血口喷人！老臣今日一首在兵部议事，何曾..."
"肃静！"李世渊一拍龙案，目光扫向刚进殿的刘凤英，"贵妃，朕听说御膳房出了事？"
刘凤英盈盈下拜："回皇上，有人意图在御膳下毒，幸而及时发现。"她话锋一转，"但臣妾发现更严重的事...太后的慈宁宫里，藏着南越的密道！"
"胡说八道！"太后猛地站起身，"刘凤英！你竟敢污蔑哀家！"
"臣妾有证据。"刘凤英亮出庆嬷嬷给她的密信，"这是华梦婷写给皇后的，上面详细记录了慈宁宫密道的位置...以及太后如何参与南越的阴谋！"
朝堂上一片哗然！太后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两步："不...这不是真的..."
李世渊眼中寒光闪烁："母后...儿臣早就知道了。"
太后如遭雷击，颓然跌坐在凤椅上。
"报！"一名侍卫匆匆跑入，"启禀皇上！太子己在南城门被截获！与他同行的...是德妃的父亲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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