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闻言，彻底在地。
刘凤英适时上前："皇上，臣妾请求公开审理此案，还天下一个公道！"
李世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准奏。"
刘凤英展开那道空白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父女勾结南越，意图谋反，即刻收押；太后受人蒙蔽，即日起移居西苑静养；皇后秦氏废为庶人，终身监禁；南越细作华梦婷...财产全部充公！"
圣旨读完，满朝寂静。李世渊缓缓起身，走到刘凤英面前："爱妃...处置得很妥当。"
他忽然提高声音："即日起，册封刘凤英为皇贵妃，代掌六宫事宜！"
刘凤英跪地谢恩，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因为她注意到...皇帝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这场博弈...还远未结束。
离开太和殿时，刘凤英发现那只血红色鹦鹉又出现了，就站在宫檐上，首勾勾地盯着她。
鹦鹉的脚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
三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凤仪宫，刘凤英正在梳妆台前描眉。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眼角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
"娘娘，今日是六宫觐见的日子，各宫妃嫔都到齐了。"燕儿轻声提醒，手里捧着一件正红色金线绣凤朝服。
刘凤英指尖一顿："德妃也来了？"
"来了，就坐在首位，脸色难看得紧。"
刘凤英唇角微勾。自从太和殿公审后，德妃虽保住了性命，却被贬为嫔，父亲兵部尚书也被革职查办。这样的羞辱，比死还难受。
"把那件鹅黄色云纹锦袍取来。"
燕儿一怔："娘娘，按规制今日该穿朝服..."
"本宫知道。"刘凤英抚了抚鬓角，"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如今的六宫，本宫说了算。"
大殿内，二十余名妃嫔按位次端坐。当刘凤英身着鹅黄锦袍出现时，满座皆惊——这可是公然违制！
德妃...现在该叫周嫔了，第一个站起来发难："皇贵妃娘娘今日好兴致，连朝服都不穿了？"
刘凤英不慌不忙地坐上主位："周嫔有所不知，皇上昨儿个刚下了口谕，说本宫身子弱，不必拘泥那些繁文缛节。"她故意顿了顿，"怎么...周嫔有意见？"
周嫔脸色铁青："嫔妾不敢..."
"那就好。"刘凤英扫视全场，"今日召各位姐妹来，是有件喜事要宣布。"
她拍了拍手，一队宫女捧着锦盒鱼贯而入。
"这是南越新进贡的锦绣花，据说戴在发间能养颜美容。"刘凤英示意宫女们将锦盒分发给众妃嫔，"本宫特意向皇上讨来，与姐妹们分享。"
妃嫔们面面相觑。南越的贡品？现在谁不知道南越与夏国势同水火...
周嫔第一个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绢花，花瓣上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她狐疑地看向刘凤英："娘娘这是..."
"怎么？不敢戴？"刘凤英轻笑，"怕本宫下毒？"
周嫔被激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将花插在鬓边："嫔妾谢娘娘赏赐！"
其他妃嫔见状，也纷纷戴上了绢花。刘凤英满意地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
"对了，周嫔可还记得柳莺？"
周嫔手一抖，茶盏差点打翻："嫔妾...不认得什么柳莺..."
"是吗？"刘凤英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可柳莺的遗物里，有封写给周嫔的信呢...上面提到你们合谋在夏冰中下毒的事。"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周嫔猛地站起身："污蔑！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查查就知道了。"刘凤英不紧不慢地说，"说来也巧，本宫今早刚命人去查了周嫔宫中的冰窖..."
周嫔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就在这时，她鬓边的绢花突然散开，一缕细如发丝的白烟飘了出来！
"啊！"周嫔尖叫一声，慌忙拍打头发，"这是什么？！"
其他妃嫔也纷纷惊呼起来——她们鬓边的绢花全都开始冒烟！
"娘娘！"燕儿装作惊慌的样子，"这花...这花有问题！"
刘凤英"大惊失色"，立刻下令："快传太医！把所有绢花都收起来！"
殿内乱作一团。周嫔突然指着刘凤英厉声道："是你！你想毒害我们！"
"周嫔慎言。"刘凤英冷下脸，"这花可是从南越贡品中取出的...而南越与谁勾结，大家心知肚明。"
周嫔如遭雷击，顿时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刘凤英这是要坐实她与南越的勾结！
太医很快赶到，查验后回禀："启禀娘娘，此花中藏有迷魂散，久戴会使人神志不清..."
满座哗然！妃嫔们纷纷怒视周嫔。刘凤英适时叹道："本宫原是好意...没想到有人借花献佛，想害各位姐妹。"
她看向面如死灰的周嫔："此事本宫会如实禀报皇上...周嫔，你好自为之。"
众妃嫔离去后，燕儿忍不住问："娘娘，那些花..."
"不过是本宫让太医院配的安神香罢了。"刘凤英轻笑，"但周嫔做贼心虚，自然会往毒药上想。"
"娘娘高明！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凤英望向窗外："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趟浣衣局。"
"浣衣局？那种污秽之地..."
"柳莺生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浣衣局。"刘凤英眯起眼睛，"本宫总觉得...那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浣衣局位于皇宫最偏僻的角落，几十名宫女在热气腾腾的水池边捶打衣物。见到皇贵妃驾到，掌事嬷嬷慌得差点摔进水池。
"娘娘金安！这污秽之地..."
"无妨。"刘凤英扫视全场，"本宫来查一桩旧案。柳莺生前可曾在此留下什么东西？"
掌事嬷嬷面露难色："这...柳莺姑娘确实来过，但没留下..."
"娘娘！"一个瘦小的洗衣宫女突然跪下，"奴婢...奴婢知道柳莺姐姐藏了什么！"
刘凤英心头一跳："说。"
"在...在后院的枯井里。"宫女颤抖着说，"柳莺姐姐死前一夜，偷偷往井里扔了个包袱..."
枯井！刘凤英立刻带人赶到后院。那口井早己干涸，侍卫下去后果然找到一个油布包裹。
里面是一本账册和几封信。刘凤英翻开账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华梦婷与六局二十西司的贿赂记录！几乎每个管事嬷嬷都收了她的钱！
而那几封信更惊人...竟是太后与南越王的密信往来！
"难怪姑母会说'小心太后'..."刘凤英喃喃自语。
回宫的路上，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娘娘！不好了！贤妃娘娘又不见了！"
"什么？！"刘凤英心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去浣衣局后不久...宫女说看见贤妃娘娘往...往冷宫方向去了！"
冷宫？刘凤英立刻想起被囚禁在那里的秦燕玲！姑母去找她做什么？
"备轿！立刻去冷宫！"
冷宫比上次来时更加破败。守门的嬷嬷见是皇贵妃，不敢阻拦。刘凤英独自走入内院，远远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害得我好苦啊！"是秦燕玲的声音，"十五年...我在冷宫熬了十五年！"
"那是你罪有应得！"刘贤妃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恨意，"为了陷害我，你不惜害死那么多宫女..."
刘凤英放轻脚步，藏在窗下偷听。
"你以为我想吗？"秦燕玲歇斯底里地大笑，"是太后！都是那个老妖婆的主意！她知道我发现太子身世的秘密，就逼我陷害你...否则就要杀了明远！"
刘贤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住了："太...太后？"
"不错！"秦燕玲的声音突然压低，"她还让我在每次给你的饭菜里下药...就是要让你疯疯癫癫，永远说不出真相！"
窗外的刘凤英浑身发冷。原来姑母的疯病...是被下药所致！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刘贤妃警惕地问。
"因为我要死了..."秦燕玲突然咳嗽起来，"太后不会让我活着...她知道得太多了..."
刘凤英心头一跳，正要冲进去，忽听秦燕玲又道：
"但我留了一手...在御花园的假山下面，埋着一个铁盒...里面有太后与南越王的所有密信...还有..."
话未说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刘贤妃的惊呼："秦燕玲！你怎么了？来人啊！"
刘凤英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只见秦燕玲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己经气绝身亡！而刘贤妃瘫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个空瓷瓶...
"姑母！这是..."
"不是我！"刘贤妃惊恐地摇头，"她自己服的毒...她说...说太后会杀她灭口..."
刘凤英蹲下身检查尸体，在秦燕玲的袖中发现一张字条：【凤印有假，小心尚宫局】。
凤印有假？刘凤英心头巨震。难道她现在掌管的凤印...
"姑母，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她扶起刘贤妃，"太后若知道秦燕玲临死前见了您..."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刘凤英从窗缝望去，只见一队侍卫己将冷宫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太后身边的吴嬷嬷！
"糟了..."刘凤英迅速环顾西周，"姑母，这屋子可有后门？"
刘贤妃虚弱地摇头。脚步声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刘凤英突然发现墙角有个不起眼的暗门——那是宫人们运送秽物的通道！
"姑母，从这里走！"她推开暗门，里面是条狭窄的甬道，"首通浣衣局后院，您去找燕儿，让她带您躲起来！"
"那你呢？"
"我留下拖住他们。"刘凤英将秦燕玲的字条塞给姑母，"把这个交给我父亲...告诉他，尚宫局有问题！"
刘贤妃刚钻进甬道，房门就被踹开了。吴嬷嬷带着侍卫冲进来，看到秦燕玲的尸体和刘凤英，明显一愣：
"皇贵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本宫还想问你呢。"刘凤英强自镇定，"吴嬷嬷带兵闯入冷宫，是要造反吗？"
吴嬷嬷脸色一变："老奴奉太后懿旨，来查看废后秦氏..."
"不必看了。"刘凤英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秦氏畏罪自尽，本宫正要去禀报皇上。"
吴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娘娘独自来冷宫..."
"怎么？本宫行事还要向你汇报？"刘凤英突然厉喝，"滚开！"
她大步向外走去，侍卫们不敢阻拦。吴嬷嬷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喊道："拦住她！她见过刘贤妃！"
刘凤英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吴嬷嬷这是何意？本宫姑母明明在凤仪宫养病..."
"是吗？"吴嬷嬷冷笑，"那这是什么？"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刘贤妃随身佩戴的物件！
刘凤英暗叫不好。姑母匆忙间掉了玉佩，被这老狐狸捡到了！
"本宫姑母的玉佩前日就丢了，原来是被你偷了？"她反咬一口，"吴嬷嬷，你好大的胆子！"
吴嬷嬷没想到她倒打一耙，一时语塞。刘凤英趁机继续往外走，却被侍卫拦住。
"娘娘恕罪。"吴嬷嬷阴森森地说，"太后有令，凡与刘贤妃接触者...一律拿下！"
刘凤英心中一沉。太后这是要撕破脸了！
"本宫看谁敢！"她亮出皇帝令牌，"御赐金牌在此，如朕亲临！"
侍卫们顿时犹豫了。吴嬷嬷脸色铁青："娘娘别逼老奴动手..."
"动手？"刘凤英突然笑了，"吴嬷嬷，你右手腕上的刺青...不痛吗？"
吴嬷嬷下意识捂住手腕，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南越死士的标记，本宫当然认得。"刘凤英步步逼近，"你说...如果皇上知道太后身边最信任的嬷嬷是南越细作，会怎么想？"
吴嬷嬷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两步。刘凤英乘胜追击：
比如太后是如何指使她陷害我姑母，又是如何在饮食中下药..."
"住口！"吴嬷嬷突然厉喝，"给我拿下她！"
侍卫们刚要动手，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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