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文君压迫感十足的逼视下，周乞费尽全力才勉强恢复原样，但眼睑底下那两道蜿蜒的血痕却怎么都收不掉。
姜文君只得嫌弃地领着他再次去了hot吧，正如她意料之内那般依旧一无所获。
周乞焦躁地在空中飘来飘去。
迷幻炫目的五彩射灯打在他那张鬼脸上，看得姜文君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周乞忙压下情绪，跟了上去。
就在姜文君一只脚跨出酒吧大门时，一道醉醺醺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妈的，敢碰劳资的女人，弄死你！”
紧跟着便是重物狠狠砸在椅子上的碰撞声，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姜文君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酒鬼闹事。
闲事莫管，寿命过百。姜文君才默念两句，就被周乞挡住了去路。
姜文君不满睨他，“怎么？”
周乞死死盯着她身后，眼角又开始渗出血泪，怨怼、自责、悲恸、激动等情绪在他眼底呈杂，却唯独没有恨。
姜文君眸光微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瞳孔微微紧缩。
与周乞长着同一张脸的男人正与一个纹身光头男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穿着性感的微醺美女正围着两人火上浇油，“哇，哥哥好厉害！”
“周正？”姜文君求证地看向周乞。
周乞僵硬地点了点头，满眼祈求地看着她。
姜文君扫了一眼西周要么看热闹要么躲得远远的人，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等她挂断电话后，那两人都快把对方打死了。
姜文君迅速冲了过去，抓住周正的胳膊使劲一扭，便将人甩到了一边，同时伸腿将打红了眼的另一人绊倒在地。
周正见有人插手，酒疯更盛，操起旁边桌上的洋酒就凶狠地冲了过去，“臭裱纸！”
“大姐头！”周乞惊叫着飘了过去。
众人更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少人眼里露出惋惜之色，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马上就要丢掉半条命了！
姜文君面不改色，抬手拽住他砸过来的手臂，侧身使劲便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砰！”
“哇！”
伴随着众人兴奋的惊呼声，周正狠狠被摔在地上，身体像条虫一样凸起凹下，痛嚎不止。
与此同时，一阵清越的警铃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到两分钟，雷队便带着之前给姜文君与罗封做笔录的三名下属走了进来。
姜文君与他打了个照面，决定先发制人。
“没想到不是凶杀案，也能见到雷队长，您果然是能者多劳，不愧是北江城三支柱之一的人物。”
雷队长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别有意味，但并不介意，吩咐下属将周正三人带走，才转头看向她，“姜小姐，又要请你走一趟了。”
“我很乐意。”姜文君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路过他时，压低了声音，“您相信我这个神经病的话吗？”
雷队长眼神微动，“你说。”
不放过任何证人的证词，哪怕这个证人脑子不正常，这是他办案的原则，也是多年的经验总结。
姜文君眼底的光亮一闪而过，“你刚刚带走的其中一人叫周正，是死者的哥哥。”
雷队长眯了眯眼，“姜小姐怎么知道的？”
姜文君抬眸看向他身后，“死者告诉我的，他现在就在你脑袋后头飘着。”
雷队长：……
……
回去的一路上，警车内的气氛十分诡异。
许是为了行事方便，他们这次开了个5凌面包车，一车便将他们8个人一只鬼给装走了。
于是车内的现状就变成了——
喝醉酒的周正跟喝醉酒的光头男互骂不休，期间夹杂着那美女嘤嘤的劝解。
一名男警安抚着两个酒鬼，另一名男警存在感极低地开着车。
雷队面色沉沉地盯着另一边的姜文君，坐她旁边的女警浑身发毛却又强装镇定。
周乞忧心忡忡，“你不该首接告诉他，我怕你后面难以脱身。”
姜文君毫不在意，“我跟你们毫无瓜葛，他查不到任何信息，自然就会相信我的话。”
“但现在连恐怖片都得以主角是人格分裂来结局，他们要是真把你当精神病关起来怎么办？”
姜文君挑眉，“这是最快破案的路径，难不成你要放弃家人？”
周乞沉默了半晌，才戚戚然地回答，“我不会放弃，但如果真要害你没命，那、那我……我、我宁愿想其他办法。”
一个正常人住进了精神病院，只会比死更恐怖。
姜文君心口微暖，神情却依旧冷淡，“你连让别人看见都做不到，能有什么办法？”
周乞：……
“别一副天都要塌的模样，难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而且……”
姜文君转头迎上对面深沉的双眼，“我相信大名鼎鼎的雷神探也不是那等不辩是非、墨守陈规的人，是吗？”
雷队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无论是警方还是我，都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姜文君扬唇看向周乞，“你看吧。”
周乞：……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话了，她快要晕过去了。”
姜文君关心地看向身侧脸色微白的女警，“邓警官，吓到你了吗？”
被点到名的女警员身体一激灵，死鸭子嘴硬道，“没有，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只是姜小姐病得不轻，平时还是要多治疗！”
姜文君又看向一脸镇定的另一名男警，“刘警官呢？”
小刘是真的无所畏惧，眼带同情地看着她，“我也不信这世上有鬼。”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精神不正常了呢？
“那就好。”姜文君还要再关心开车的警员时，周正与光头男的狼嚎声首接打断了她。
“劳资弄死你个狗日的！”
“怕你不成，知道劳资爹是谁吗？！去打听打听，这北江城他妈就是爷的后花园！得罪了劳资，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哥哥，干他！”
雷队：……
小刘：……
小邓：……
驾驶座男警：……
姜文君：……
周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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