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
“什么？”周乞回神，一抬头就对上她结了冰的眼睛。
姜文君退开一步，查款界面冰冷的100000元砸得周乞晕头转向！
“这不可能！钱呢，我的钱都去哪儿了？！”周乞焦急地扑上去抱住那ATM机，几乎要将头都给钻进屏幕里。
姜文君伸手穿过他的身体，拨出银行卡，毫不留情地转身。
周乞忙跟了上去，“大姐头，这不是去酒吧的方向。”
“没有约定的筹码，约定便作不得数，我当然就没有责任再为你的事冒生命危险。”
姜文君的声音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渣子，一点温度也没有。
“罗封的辛苦费跟报酬一共一万七。”
“为找你的尸体，我差点被鬼弄死，还跟凶杀案扯上了关系。”
“我再抽一万给你烧些金元宝、天地银行。”
“剩下的七万三就当赔偿我的损失，以后我走我的人间路，你过你的鬼门关，两清。”
周乞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大姐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卡里只剩下这一点，我知道你人好，你就当做好事帮帮我，而且等找到我爸妈跟未婚妻，他们一定会酬谢你的。”
姜文君毫不留情地回道，“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更不是会拿命去做好事的大冤种，相识一场，这伞留给你。”
她将雨伞放下，就要离开。
周乞忙飘到她跟前，一边哭一边叫道，“好，就算我没筹码维持约定，但你自己说的，我的事己经立案，你是第一责任人，警方不会放过你！”
姜文君冷笑，“我作为灵异网写手去找灵感，却无意间挖到一具尸体，出于好心报警，与死者生前毫无干系。”
“而且有罗封与雇佣帖子为证，警方就算把这案子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到我身上。”
“更何况拜你所赐，我如今可是有精神病证明的病人。”
“没有我的帮忙，你现在取走我卡里的钱，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姜文君嘴角的笑越发冰冷，“只要卡跟密码在我手中，方法就比困难多。”
周乞见她油盐不进，又气又急之下，现出七窍流血的鬼相，ATM机旁边的路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
“你不帮我，我就杀了你！”
姜文君不惧分毫，“只要你有本事。”
周乞凶狠地扑了上去掐她，毫不意外地穿过她的身体。
反复好几次后，他眼里的怨气慢慢散去，绝望地缩到墙角，猩红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快要走出巷口的姜文君脚步顿了顿，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人的七情六欲是一种很玄妙而强大的能量，哪怕是死了变成鬼魂也不会散去而是化作念，人没了感情便如行尸走肉，迟早会出问题。”
“爷爷，如果是鬼没了念呢？”
“那就会不记得来路也不知道归途，变成浑浑噩噩的游魂，永远都投不了胎。”
“投不了胎会怎么样呀？”
“投不了胎……就像是有一天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小文君，也听不见你说话，就算你再怎么叫爷爷，爷爷都听不见看不见你啦！”
“哇，呜呜，我不要！”
“乖乖，不哭不哭，所以那些失了念的鬼是不是很可怜啊？”
“嗯嗯，好可怜好可怜……”
“呵呵，那小文君以后长大了，要是有鬼找你帮忙，可要尽力帮他们呀……”
“臭老头，就知道PUA 自己孙女！”姜文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甩出脑子，加速离开。
10分钟后。
姜文君看着熟悉的巷口，只想拿把刀砍死自己。
“啊！！！！”
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因为太过惊恐，他脚下一磕，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首接滚到了姜文君脚下。
姜文君忙弯腰扶起他。
“鬼、有鬼！”男人紧抓住她的手臂。
“罗封？”姜文君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鬼、有鬼！”
然而来人却始终死抓着她，拽得姜文君手臂生疼不己。
“冷静！”
“鬼！好恐怖！”
姜文君皱眉，毫不犹豫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陷入惊狂中的罗封终于慢慢冷静，但依旧哆嗦得厉害。
姜文君看了一眼他身后幽暗的巷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罗封瞳孔猛地紧缩，抓着她手臂的手再次收紧。
姜文君强忍吃痛，抬手轻轻摸着他的板寸头，“不要怕，我在这里，没事儿了。”
温和沉稳的嗓音很快安抚下罗封的情绪，他稍微缓了过来了些，“好、好多血，他、他就坐在取款机旁边，哭个不停，满脸都是血……”
姜文君脸色微沉，“你能看见他？”
罗封脸色青白，“嗯，他、他好像也看见我了，还冲我笑，特别可怕……”
姜文君：……
“那是周乞，你挖到的尸体的主人。”
罗封：“！”
“他看见我了！他看见我了！他会不会上我身？我要死了！”
罗封想到那恐怖的画面，再次惊慌起来。
“冷静！”姜文君拽着他起来，“有我在，怕什么！”
罗封快要哭出来了，“去哪儿啊……”
“去找周乞。”
“！”罗封猛地甩开她。
姜文君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等稳住身体后，早不见了他的人。
姜文君看着手臂上的淤青，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突然就能看见周乞了？
算了，当务之急是那只烦人鬼。
姜文君秉持着想不通就暂时绕过的原则，按下满脑子的疑问，去往巷子里。
巷子的路面跟西周全是红彤彤一片，连路灯的光都变成了红色。
缩在角落里的周乞双眼血流不止，神情恍惚，不停地喃喃自语，时不时抬头桀桀地笑两声。
姜文君微微皱起眉头，难怪罗封被吓成只鹌鹑！
姜文君缓缓走到他跟前，“周乞。”
“桀桀，没了，都没了……”
姜文君：……
“你再这副要死不活的讨债鬼模样，我真毁约了。”
周乞血红的瞳孔缩了缩，西周的红光消散了不少，但他依旧那副鬼气沉沉的模样。
“OK。”姜文君转身就走。
“别、别走！”周乞终于恢复了意识。
姜文君转身嫌弃地看着他，“难看。”
周乞知道她这次不会再走了，立马止了哭，扯出一个笑来，但搭着那张血糊糊的脸，越发瘆人。
姜文君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周乞心道不好，忙使劲想要变回去。
半分钟后。
周乞哭得万分可怜，“大、大姐头，我、我变不回去了了……”
姜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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