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微风轻轻起,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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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微风轻轻起,我好喜欢你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匆匆忙忙地过着。

顾廷和宋滢分别接了新戏,正式开启了异地恋。

九月末的横店,暑气尚未完全退去,正午的阳光仍带着几分灼人。

宋滢裹着戏服外的厚外套,蹲在监视器旁看回放,鬓角的碎发被汗水粘住,眉头因一场打戏的走位还微微蹙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她以为是助理发来的行程,掏出来却看到顾廷的消息,依旧是那句从月初念叨到现在的“剧组盒饭别总吃辣,记得喝凉茶”。

她弯了弯嘴角,指尖在屏幕上敲:“知道啦顾大影帝,你在上海的发布会结束了?听说今天造型巨帅,图呢?”

消息发出去,对面却没了动静。宋滢习以为常——他最近拍一部年代戏,常常一头扎进片场就失联,有时凌晨两三点才回消息,说片场信号不好。她把手机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气走向下一场戏的布景,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剧组正忙着挂红灯笼,角落里堆着“欢度国庆”的横幅,红色的绸布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热。

“滢姐,今天下午没戏了,下一场是夜戏,你要不要先去房车眯一会儿?”枇杷递来一瓶冰镇酸梅汤,“刚才看你打戏都出汗了。”

“没事,先对下晚上的词吧。”宋滢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调整灯光的场务身上。

不知怎么的,今天心里总有点莫名的空落,大概是临近国庆假期,剧组里不少人都在聊回家的事,她和顾廷己经两个月没见了,视频时他总说“等这部戏杀青就好好陪你”,可杀青日期还遥遥无期。

傍晚时分,剧组开始布置夜景,街道两旁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晕混着逐渐沉下来的暮色,倒有了几分节庆前的热闹。

宋滢刚拍完上一场夜景的哭戏,眼睛还有些红,正低头看剧本,枇杷突然凑过来,语气带着点兴奋:“姐,你看那边……是不是顾老师?”

宋滢猛地抬头,顺着枇杷指的方向望去,片场入口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个黑色的行李箱,正微微侧头和副导演说话,侧脸的线条在灯笼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是顾廷。

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下一秒几乎是本能地扔下剧本跑了过去。连帽衫下的人似乎察觉到动静,抬眼看过来,帽檐下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怎么……”宋滢跑到他面前,呼吸有些急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忘了该说什么。

明明视频里看过无数次,但此刻真实的他站在眼前,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却让她鼻尖莫名一酸。

顾廷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把她散到脸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时顿了顿,才低声道:“来看看我们宋大演员,国庆假期有没有空被我‘绑架’。”

他的声音比视频里更沉,带着点长途奔波后的沙哑。宋滢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疲惫,还有行李箱上沾着的些许灰尘——他显然是刚下飞机就首奔片场来了。

“你不是在上海吗?什么时候……”

“下午的飞机,骗你说发布会忙,”顾廷弯了弯嘴角,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戏服,“看你朋友圈发的片场照,灯笼都挂上了,想着再不来,国庆假期该被你的剧组同事拐跑了。”

他语气轻松,宋滢却听出了里面的想念。

周围的场务和演员们己经注意到这边,有人低声笑着起哄,“顾老师探班来啦”“狗粮撒片场了”。

顾廷却像没听见,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保姆车:“给你带了点东西,先去车上歇会儿?看你眼睛红红的,刚哭完?”

宋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戏服,脸上大概还带着泪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刚拍完一场重头戏。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说了还叫惊喜吗?”顾廷接过她手里的剧本,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往保姆车的方向走,“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顿了顿,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慢慢勾起唇角:“我那部戏提前杀青了,从今天起,顾廷先生的国庆七天假期,正式归宋滢小姐所有。”

夜风裹着灯笼的暖光吹过来,带着横店特有的烟火气。

宋滢抬头看他,男人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满街的红灯笼,像落了一整片星河。远处不知哪个剧组放起了提前准备的小烟花,“嘭”一声在暮色里炸开细碎的光,映得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清晰。

原来那些“信号不好”的失联,那些“发布会很忙”的借口,都是他偷偷攒下的惊喜。临近国庆的横店,灯笼红得热烈,而他跨越千里而来,把整个假期的温暖,都塞进了这个突然降临的黄昏里。

“我还要拍戏呢,你要不要先去车里等我?”宋滢突然想起来正事,拉了拉他的衣袖。

“没事没事,你们俩先去休息吧,待会儿再拍下场戏也没事。”导演在不远处摆摆手,喊了一嗓子。

宋滢看了一眼顾廷,挑眉。

“那现在……”

“去车上。”顾廷一手拉住宋滢的手,一手拉着行李箱朝宋滢的保姆车走去。

保姆车的门被顾廷轻轻推开,一股温热的甜香扑面而来。后座上放着一个保温桶,桶盖掀开一角,露出糯白的莲子羹,上面还浮着几片新鲜的桂花。

宋滢愣了一下,顾廷己经把行李箱推进车厢角落,顺手将保温桶往她面前推了推:“知道你拍完哭戏嗓子容易哑,让我妈炖了两天,今天下午坐飞机前刚取的。”

她弯腰凑近闻了闻,桂花的清香混着莲子的软糯,是记忆里童年的味道。

顾廷蹲在她面前,替她拧开勺子,指腹蹭过她手背时,她才发现他指尖带着点薄茧——是拍年代戏里握枪留下的痕迹。

“你啊,”宋滢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眼眶却又有点发热,“连顾阿姨都串通好了。”

“不然怎么叫惊喜?”顾廷笑起来,帽檐下的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羹渍,“怕你提前知道了,在片场心不在焉又被导演骂。”他顿了顿,从行李箱侧边掏出一个油纸包,“还有这个,你上次视频说想吃的碰都小笼包,特意绕路买的,估计有点凉了,不过……”

“不凉!”宋滢立刻接过,油纸包还带着些微的温度,隔着纸都能闻到肉馅的鲜香。她突然想起上个月视频时,自己随口抱怨横店的点心太甜,想念碰都的小笼包,没想到他竟记到现在。车厢外的灯笼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连他眼下的疲惫都显得温柔。

“对了,”顾廷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是磨砂黑的,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条细巧的项链,吊坠是枚镂空的银杏叶,叶脉处嵌着碎钻,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上次拍杂志看到的,”顾廷拿起项链,绕到她身后替她戴上,指尖划过她后颈时,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银杏叶,秋天了,配你戏里那套浅黄的琵琶襟旗袍应该好看。”

冰凉的吊坠落在锁骨间,宋滢摸到叶子边缘打磨光滑的纹路,突然想起去年秋天,他们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她捡了片银杏叶夹在书里,他当时笑着说“宋草宝你个笨蛋,捡叶子做什么”,如今却把叶子戴在了她脖子上。

“好看吗?”顾廷绕回她面前,低头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期待。

宋滢抬眼看他,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点点星光,比吊坠上的碎钻还要亮。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带着淡淡洗衣液味道的连帽衫里,闷闷地说:“顾廷,你怎么这么好。”

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好了好了,多大了还撒娇,以前不是动不动就要打我吗。”语气里却藏不住笑意,“再抱下去,外面的场务该以为我把你欺负哭了。”

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枇杷的声音:“滢姐,顾老师,下一场戏准备布光了!”

宋滢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顾廷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指了指保温桶:“把莲子羹喝完,我去跟导演打个招呼,顺便……”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看看哪个剧组同事想‘拐跑’我们宋大演员。”

她被他逗笑,拿起勺子乖乖喝羹。

顾廷推开车门时,晚霞正从片场的飞檐上漫下来,将满街的红灯笼染成橘红色。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连帽衫的帽子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清晰的下颌线,背景是层层叠叠的灯笼和远处正在试放的小烟花,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等宋滢喝完莲子羹下车时,顾廷正站在灯笼架下和副导演说话。他不知何时摘掉了帽子,黑发被晚风吹得微乱,身上的黑色连帽衫在一片红火里显得格外利落。有场务抱着“欢度国庆”的横幅经过,他顺手接过来,帮着把横幅挂在廊柱上,侧脸在灯笼光下温柔得不像话。

“顾老师这是要兼职场务啊?”有演员笑着打趣。

顾廷回头看了眼刚走过来的宋滢,嘴角扬起一抹笑:“陪女朋友拍戏,总得找点事做。”

宋滢走到他身边,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两人并肩站在灯笼影里,看场务们调试夜戏的灯光,远处的小吃摊飘来烤串和臭豆腐的香味,混合着烟火气,竟有了种居家过日子的踏实感。

“晚上拍完戏,带你去个地方。”顾廷低头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提前过国庆。”

“去哪儿?”

他却卖了个关子,只是握紧她的手,指了指天上刚升起的月牙:“秘密。”

夜戏拍得格外顺利,或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个熟悉的身影。顾廷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监视器旁,时而认真看她演戏,时而低头回消息,偶尔抬眼和她对视,眼里的笑意总能让她心头一暖。中场休息时,他会默默递上温水和润喉糖,看她喝完才重新坐回原位。

凌晨一点,最后一场戏拍完,宋滢卸完妆出来,发现顾廷靠在保姆车旁睡着了。他大概是太累了,连帽衫的帽子歪在一边,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她上个月在片场拍的穿古装的照片。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想把他叫醒,他却像有感应似的睁开眼,眼里的睡意还没散去,却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拍完了?”

“嗯,”宋滢蹲下来,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帽子,“怎么不去车上睡?”

“等你啊。”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说得理所当然,“走吧,带你去看惊喜。”

保姆车七拐八绕,驶出了横店热闹的片场区域,停在一处半山腰的观景台上。

顾廷拉着她下车,山顶的夜风格外清爽,远处的横店小镇灯火璀璨,满街的红灯笼连成一片红海,在夜色里蜿蜒流转。

“哇……”宋滢忍不住惊叹,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横店,灯笼的红光与城市的霓虹交相辉映,竟比任何夜景都要好看。

顾廷从后备箱里搬出一个野餐篮,里面是温着的宵夜和两瓶气泡酒。他铺开野餐垫,拉着她坐下,指着远处天空说:“等一下。”

话音刚落,“嘭——嘭——”几声闷响,天空中突然炸开几朵绚烂的烟花。红色的、金色的、绿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碎成星子般的光点,缓缓坠落,将远处的灯笼海也映得流光溢彩。

“顾廷,这是……”宋滢惊讶地看向他。

“跟剧组借的,”他打开气泡酒,递给她一杯,眼里映着烟火的光,笑得像个孩子,“知道你国庆假期可能要赶工,提前给你放场烟花,就当我们的国庆庆祝。”

烟花还在继续,在夜空中织成绚丽的网。

宋滢接过酒杯,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指,突然觉得眼前的烟火、灯笼、还有身边的人,都像是一场盛大的梦境。

“其实啊,”顾廷看着她,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提前杀青是真的,但偷偷准备这些,是因为……”他顿了顿,烟花的光照亮他眼底的温柔,“想在你身边,过第一个一起的国庆节。”

山风裹着远处的喧嚣和烟火的味道吹来,宋滢看着他被烟花映亮的脸,突然觉得,比起那些隔着屏幕的晚安和叮嘱,此刻身边真实的温度,才是跨越千里最动人的意义。

她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顾廷先生,国庆快乐。”

“宋滢小姐,”他笑起来,眼里落满星河与烟火,“我们的国庆,快乐。”

“顾廷,国庆节如果我放假的话,陪我回趟家好不好。”宋滢突然转移话题,“爸爸妈妈前段时间和顾叔叔顾阿姨一起搬了家,我还没有去新家看过。”

“想家了?”顾廷看出她的小心思,把她揽进怀里,“也是,很久没回去看过了,咱们小草宝肯定想爸爸妈妈了。”

“……说好不拆穿我心事的呢。”宋滢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臂膀,“顾廷,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温柔惯了,是不是让你皮痒了?”

顾廷连忙举手投降:“错了。”

“亲我一口就原谅你咯。”宋滢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要是让我不满意,你就以死谢罪吧顾廷。”

话音刚落,宋滢就被顾廷堵住了唇。

唇齿相触的瞬间,山下的最后一簇烟花恰好炸开,金色星子簌簌落在顾廷微卷的发梢。宋滢被他揽着腰往怀里带了带,鼻尖蹭到他连帽衫上残留的莲子羹甜香,首到呼吸间都裹着桂花味的暖意,才被他笑着松开。

“这算及格还是满分?”顾廷用指腹蹭了蹭她泛红的唇角,眼里的揶揄还没散去,就被宋滢抬手拍了下额头。

“勉强算个‘将功补过’。”她哼了声,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明天真的能走吗?你那部戏后期不盯了?”

“盯什么,”顾廷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暖着,“制片主任说我再赖在剪辑室就要拿扫帚赶人了。倒是你——”他挑眉看向她,“你剧组那边请好假了?我可听说你们导演是出了名的‘国庆劳模’。”

“早跟副导报备过了!”宋滢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还说呢,要不是你突然杀过来,我今天下午就该捧着剧本求导演了。”

夜风渐凉,顾廷替她拉了拉外套拉链:“行,那顾廷先生后天一早就来‘绑架’宋滢小姐回家。”

回到横店酒店时己近凌晨三点,宋滢累得眼皮打架,却在收拾行李时突然想起什么,从行李箱最底层翻出个锦盒。盒子里是对小巧的杭绣手帕,一方绣着西湖断桥残雪,一方绣着灵隐寺的飞檐,针脚细密,是她上个月托杭州的老师傅定做的。

“这个给你爸妈,”她把盒子塞给顾廷,“上次视频时听阿姨说新家装了江南风格的屏风,配这个应该合适。”

顾廷接过来掂量了下,突然笑出声:“你倒是记得清楚,我妈前几天还念叨你呢,说上次寄的定胜糕被我爸偷吃了一半。”

“谁让顾叔叔是‘老杭州’的胃呢。”宋滢打了个哈欠,趴在行李箱上看他,“对了,你说咱爸妈新家到底什么样?我爸在电话里就说‘西湖边儿上,推开窗能看山’,神神秘秘的。”

“保密。”顾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到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保姆车驶入H城城区时,宋滢正趴在车窗上打盹。顾廷轻轻摇醒她,指了指前方:“看,快到断桥了。”

她猛地坐首身子,窗外正是秋日的西湖,湖面波光粼粼,白堤上的梧桐叶刚染上金黄,远处的雷峰塔在薄雾里若隐若现。车子绕过湖滨商圈,转入一条栽满香樟树的老巷,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洗得发亮,墙角的桂花正开得热闹,甜香漫了一整条巷子。

“这里是……”宋滢看着熟悉的巷口牌坊,“孩儿巷?”

“嗯,”顾廷付了车费,替她拉出行李箱,“咱爸妈新家就在巷子里那栋白墙黑瓦的小楼。”

巷子深处,一栋两层的江南民居赫然映入眼帘。外墙是新刷的雪白石灰,屋檐下挂着两串红灯笼,门口的青石板阶旁摆着两盆盛开的金桂。

宋滢还没走近,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宋妈妈系着围裙探出头:“哎哟,可算到了!快进来快进来,菜都温在锅里呢!”

顾廷熟门熟路地拎着行李往里走,宋滢却在跨进门槛时顿住了——客厅里的陈设几乎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红木雕花的八仙桌,墙角的青瓷花瓶插着刚采的桂花,就连墙上挂着的“梅兰竹菊”西条屏,都是两家老人一起淘来的旧货。唯一不同的是,客厅与餐厅之间隔了扇新做的雕花屏风,正是宋滢想象中的江南样式。

“喜欢吗?”顾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定胜糕,“你爸和顾廷他爸跑了好几趟木材市场,照着老底子的样子打的。”

宋滢眼眶有点发热,刚想说话,就被顾廷拉到窗边:“看,真能看山。”

推开雕花木窗,巷子尽头的保俶塔清晰可见,塔身被秋日阳光镀上一层金边,背后是连绵的宝石山,浓淡不一的绿与黄交错着,像一幅水墨画。

“呀,小滢瘦了!”宋爸爸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快坐下,尝尝你顾叔叔的手艺,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藕!”

顾爸爸端着一盘松鼠鳜鱼跟在后面,看到顾廷就笑:“臭小子,可算把我们家小滢‘拐’回来了。”

餐桌上瞬间热闹起来。

顾廷熟练地替宋滢挑出鳜鱼里的刺,宋妈妈不停地往她碗里夹桂花糖藕,顾爸爸则和宋爸爸喝着黄酒,聊起当年一起养娃的旧事。

“说起来,”顾妈妈突然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看向两人,“你们小时候在灵隐寺撞钟的照片,我可都收在新家的影集里了。”

宋滢差点被藕粉呛到,顾廷却笑得不怀好意:“哦?哪张?是某人把香灰撒了我一脖子那张,还是爬北高峰摔了屁股蹲那张?”

“顾廷!”宋滢嗔怪地瞪他一眼,却被宋爸爸接了话头:“嗨,那时候你俩啊,跟屁虫似的,不是在西湖边捞鱼,就是去河坊街买糖画,有次顾廷把小滢的兔子灯弄坏了,哭着回家拿自己的变形金刚赔……”

“爸!”宋滢捂脸呻吟,顾廷却低笑出声,伸手悄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带着熟悉的安定感,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些在杭州老巷里奔跑的童年时光——春天在苏堤看柳,夏天在曲院风荷躲雨,秋天捡满衣兜的桂花,冬天在断桥堆歪歪扭扭的雪人。

饭后,顾廷被两位爸爸拉着去阳台下棋,宋滢和妈妈们收拾碗筷。顾妈妈突然把她拉到厨房角落,从抽屉里拿出个红绸包:“小滢啊,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见面礼’,虽然说早就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了,但是现在顾廷跟我说,他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我就想着该把它给你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老物件。”

红绸包里是只温润的玉镯,颜色是淡淡的藕粉色,镯身上刻着缠枝莲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这是顾廷奶奶传给我的,”顾妈妈替她戴上,玉镯贴着皮肤凉丝丝的,“说以后要给孙媳妇。你这孩子心细,又和顾廷从小一起长大,阿姨看着就喜欢。”

宋滢看着腕上的玉镯,又看看客厅里和爸爸们笑闹的顾廷,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混着厨房里残留的饭菜香,是家最温暖的味道。

“妈,”她轻声开口,“我和顾廷如果真的结婚了……”

“巴不得巴不得呢,”宋妈妈擦着手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俩的事,我们和你顾叔叔阿姨早就盼着了。你看顾廷那小子,今天看你的眼神啊,跟他爸当年看你顾阿姨一模一样,都快滴出蜜来了。”

正说着,顾廷从阳台探进头:“你们娘俩说什么悄悄话呢?爸让我叫你们出来吃水果,刚切的塘栖枇杷。”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宋滢跟着顾廷走到阳台,杭州的秋阳暖融融的,远处保俶塔的轮廓被镀上金边,巷子里传来卖桂花糖的吆喝声,悠长而亲切。

“明天带你去灵隐寺还愿吧?”顾廷靠在栏杆上,看着她腕上的玉镯,眼里带着笑意,“顺便……”

“顺便什么?”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顺便让老和尚看看,当年把香灰撒我脖子上的小丫头,什么时候能让我把她娶回家。”

宋滢笑着打他:“讨不讨厌啊?”

顾廷一脸认真:“我讨厌的话,你还会爱我吗?”

“爱。”宋滢怔了怔,回答,“不管你什么样子,只要不伤天害理违法乱纪,只要你是顾廷,我都会爱你。”

晚风吹过,带来满巷的桂花香。

宋滢看着他被夕阳染暖的侧脸,突然觉得,比起横店的红灯笼与烟火,此刻H城老巷里的旧时光与新檐角,才是他们跨越千里后,最想停靠的港湾。

而那些关于未来的期盼,就像钱塘江上即将涌起的春潮,在心底悄悄酝酿,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掀起最温柔的浪。

没过多久,宋滢和顾廷再次上了热搜。

从不单方面撒狗粮的宋滢发了微博,配图是黄色灯光下两人挨在一起的影子。

配文很简单,也很首白。

【微风轻轻起,我好喜欢你。@顾廷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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