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极昼在德军金属尖塔的白光中逐渐褪色时,林疏桐正站在“胜利号”潜艇的指挥舱里,盯着战术地图上的红色标记——那是柏林的坐标。窗外的冰原己被甩在身后,潜艇正以25节的速度向赤道方向航行,但声呐屏上的绿点却越来越密集。
“林小姐,德军‘U-571’潜艇在30海里外。”副艇长敲了敲控制台,“他们的声呐锁定了我们的尾流。”
林疏桐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收紧。三天前,德军的金属尖塔启动后,南极的冰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卫星云图显示,原本稳定的极地高压带出现了异常波动。史密斯工程师说,这是“人工磁场干扰”——德军可能在复制昆仑之眼的能量吸收模式,制造更大范围的天气武器。
“深度100米。”她下达指令,“杰克逊船长,启动静音模式。疏月,联系伦敦联络处,让他们通知法国抵抗组织,在诺曼底准备接应。”
疏月从情报舱探出头,毛线帽上沾着机油:“姐,巴黎的地下电台说,德军最近在集中运输‘特殊货物’,用铅箱密封,贴着‘医疗物资’的标签。”她晃了晃手里的截获文件,“我翻译了部分内容——‘神罚之种,需以活人血祭激活’。”
林疏桐的瞳孔微缩。她想起地宫壁画里的“神罚”场景,熔炉吞噬的不只是能量,还有生命。
大西洋的夜来得突然。潜艇浮出水面时,海面正翻涌着墨色的浪涛,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像撒了把碎银在狂风里。林疏桐裹着防风斗篷,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德军潜艇轮廓——U-571的指挥塔像头蛰伏的巨兽,探照灯在浪尖上划出惨白的弧。
“准备战斗。”她抓起勃朗宁,“史密斯,启动干扰弹。”
干扰弹腾空的瞬间,海面炸开刺目的火光。U-571的探照灯熄灭了,但林疏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转身冲进指挥舱,对着对讲机喊:“全体注意!德军可能在释放声呐脉冲,保持通讯静默!”
话音未落,潜艇剧烈震颤。声呐屏上的绿点突然变成刺目的红,那是鱼雷锁定的信号。
“左舷30度!”副艇长大喊,“鱼雷来袭!”
林疏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佐佐木临终前的话:“别怕,我们是星芒社的人。”她抓起胸针,金属表面的星芒纹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温度。
“右满舵!”她吼道,“史密斯,释放诱饵!”
潜艇在空中划出急转的弧线,一枚假鱼雷从发射管冲出,在身后炸开巨大的水花。U-571的鱼雷擦着艇身掠过,在海面上炸开冲天的水柱。
“他们追上来了!”杰克逊的声音带着颤抖,“航速35节,我们撑不住!”
林疏桐的目光扫过战术地图。前方50海里有座无名岛,是二战期间盟军的秘密补给点,此刻可能己被德军控制。但她别无选择——要么被鱼雷击沉,要么冒险靠岸。
“转向无名岛。”她咬着牙下令,“疏月,通知探险队准备登陆。杰克逊,关闭引擎,用礁石掩护。”
登陆时,海浪卷着碎珊瑚拍在礁石上,像无数把小刀割在皮肤上。林疏桐拽着疏月跳上沙滩,身后传来潜艇沉没的闷响——U-571的鱼雷终究还是追上了他们,但爆炸的冲击波也掀翻了德军的登陆艇。
“姐!”疏月踉跄着摔倒,膝盖磕在礁石上,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林疏桐蹲下身,用止血带缠住她的伤口。疏月的脸色惨白,但还在笑:“姐,我没事......你看,岛上有人!”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海滩上果然有座废弃的木屋,屋顶飘着面褪色的星芒旗——那是星芒社的旧部标志!
“可能是父亲当年的联络点。”林疏桐扶起疏月,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木屋。
屋内的陈设还停留在1940年:墙上挂着星芒社的老照片,桌上摆着半瓶威士忌,酒瓶下压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是父亲的:“若见此信,说明星芒之火未灭。柏林的‘神罚之种’藏在国会大厦地下,需用七块玉牌唤醒‘星芒之盾’。”
“星芒之盾?”疏月捡起纸条,“和德军的‘神罚’对应?”
林疏桐摸出七块玉牌,突然发现它们正在发烫——和在南极地宫时一样。她想起祖父壁画里的话:“以七星为钥,以人心为引。”
“去国会大厦。”她把纸条塞进怀里,“我们需要找到‘星芒之盾’。”
柏林的夜被防空警报撕裂。林疏桐裹着从木屋顺来的德军大衣,站在国会大厦的废墟前。月光下,残垣断壁像头受伤的巨兽,而地下入口处,德军的探照灯正来回扫射。
“姐,这边!”疏月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金属探测器,“地下有金属反应,和南极的熔炉类似。”
两人猫着腰钻进通风管道,管道里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走了二十分钟,终于听见下方传来机器的轰鸣——那是德军的“神罚之种”熔炉,比南极的更庞大,金属球表面缠绕着无数电缆,像条巨蟒。
“他们在给熔炉供血。”疏月指着墙上的管道,“血袋!他们用活人血启动装置!”
林疏桐的胃里一阵翻涌。她顺着管道爬到熔炉上方,看见几十个被绑在铁架上的囚犯,鲜血正顺着导管流入熔炉。为首的科学家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枚铁十字勋章——正是德军生物武器部门的负责人,施密特教授。
“停下!”林疏桐举起勃朗宁,“你们的‘神罚’不会成功!”
施密特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疯狂的光:“你以为星芒社能阻止我们?元首说过,星芒之火是懦夫的借口,真正的力量,是用鲜血铸就的!”
他按下启动按钮,熔炉的光突然暴涨,管道里的鲜血被吸得干干净净。林疏桐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头顶的通风口开始掉落碎石。
“姐!”疏月拽着她的胳膊,“熔炉要失控了!”
林疏桐的目光落在施密特胸前的勋章上——那枚勋章的背面,刻着星芒纹!
“你也是星芒社的人?”她震惊地问。
施密特的表情瞬间扭曲:“我是被他们逼的!当年我在慕尼黑大学研究核物理,星芒社的老会长说,科学应该为人类服务。可元首说,科学要为帝国服务......”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抓了我妻子,逼我研发‘神罚’......”
“那你现在就可以救她。”林疏桐掏出七块玉牌,“用它们关闭熔炉。”
施密特愣住了。他望着林疏桐手中的玉牌,突然想起老会长的信:“星芒之火,非为杀戮,而为护持。”
“好。”他咬着牙,“我帮你们。”
熔炉的控制室里,施密特颤抖着将七块玉牌按在操作台上。当最后一块归位时,整个熔炉发出刺耳的蜂鸣,金属球的光逐渐熄灭,管道里的鲜血不再流动。
“成功了!”疏月欢呼着跑向囚犯区,解开他们的锁链。
林疏桐却望着窗外——德军的战斗机群正从云端俯冲而下,机翼上的铁十字标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他们来了。”她握紧胸针,“快走!”
三人刚冲出通风口,炸弹就如雨点般落下。国会大厦的废墟在爆炸中摇晃,碎石像暴雨般砸下来。林疏桐拽着施密特和囚犯们往地铁站跑,疏月则断后,用手榴弹阻挡追兵。
“姐!”疏月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快走!我撑不住了!”
林疏桐回头,看见疏月的左腿被弹片击中,鲜血染红了裤管。她想回去,但施密特拽住她:“他们要的是我!你带大家先走!”
“不行!”林疏桐甩开他的手,“我们是星芒社的人,要一起走!”
地铁站的入口就在前方。林疏桐拽着施密特冲进隧道,身后传来疏月的尖叫。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但脚步却不敢停——因为她是星芒社的火种,必须活下去,必须把希望传递下去。
黎明时分,林疏桐站在巴黎的地下电台前。她对着麦克风,声音因疲惫而沙哑:“这里是星芒社柏林分社。德军的‘神罚之种’己被摧毁,但战争还未结束。我们呼吁全球反法西斯力量联合起来,用科学与信念,照亮黑暗。”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丘吉尔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端着杯威士忌:“林小姐,你做到了。现在,我们需要你带着星芒玉牌,去华盛顿——罗斯福总统想亲自见你。”
林疏桐接过酒杯,望向窗外的晨雾。那里有战争的硝烟,但更有希望的光。她摸了摸胸针,金属表面的星芒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我去。”她对着话筒说,“但我要带两个人一起。”
“谁?”
“疏月,还有......”她看向站在身后的施密特,“还有愿意和我们一起守护希望的人。”
晨雾中,星芒玉牌在她颈间轻轻跳动,像颗永不熄灭的心脏。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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