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后。石膏拆除的咔哒声在骨科诊室里回荡，李晓明盯着重新露出的左手腕，那里还留着道浅粉色的疤痕，形状像极了苏小糖画在石膏上的兔子尾巴。
"恢复得不错，" 医生摘下手套，"但半年内别拎重物。" 赵胖子在一旁比他还激动，差点把 X 光片塞进自己口袋："听见没晓明？以后拧瓶盖这事就交给我！"
回家路上，李晓明翻着手机通讯录，指尖在苏小糖、林薇薇、陈白露的名字上依次划过。赵胖子从后视镜里瞅他："请客吃饭这事得讲究！苏小糖爱吃辣，林薇薇要吃海鲜，陈白露得喝现磨咖啡 ——" 他突然拍大腿，"去 ' 海味鲜 '！那儿有辣炒蛤蜊和现磨咖啡机！"
短信群发出去的瞬间，李晓明感觉手心比刚拆石膏时还多汗。苏小糖秒回 "耶！终于能蹭晓明哥大餐了～"，林薇薇回复 "刚好飞完早班机，需要我带酒吗？"，陈白露则是简洁的 "地址发我，顺便带桥梁验收报告"。赵胖子抢过手机看完，对着他摇头："完了完了，这顿饭怕是要吃出鸿门宴的味道。"
"海味鲜" 包厢里，苏小糖的亮片发夹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她正把菜单上所有带 "辣" 字的菜都勾了圈："晓明哥，上次你说想吃变态辣小龙虾！" 林薇薇将菜单轻轻推过去，指着清蒸石斑鱼："术后还是吃点清淡的好，这个蛋白质高。" 陈白露则对着服务员："麻烦来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赵胖子埋头剥虾，突然被苏小糖的尖叫吓一跳。"晓明哥你看！"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新设计的 "根扎稳" 慈善基金 logo，三只贝壳围成爱心形状。林薇薇的指甲无意识敲击着玻璃杯："贝壳元素不错，让人联想到马尔代夫。" 陈白露的钢笔在餐巾纸上划出弧线："爱心轮廓可以再圆润些，像桥梁的拱顶。"
李晓明端起果汁准备敬酒，苏小糖突然站起来："我先敬晓明哥！" 她的玻璃杯碰得他手发疼，"恭喜你顺利康复！" 林薇薇紧随其后，香槟杯与他的果汁杯发出清脆声响："谢谢你上次帮我搬家。" 陈白露放下咖啡杯，眼神认真："桥梁项目能提前竣工，离不开你的决策。"
赵胖子看着三人敬酒时不同的眼神 —— 苏小糖的热烈、林薇薇的温柔、陈白露的专注，突然觉得自己像根多余的筷子。他偷偷踢了踢李晓明，用口型说："快表态啊！" 李晓明却举起果汁："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关心，我干了，你们随意。"
饭后散步时，苏小糖突然 "哎呀" 一声，手腕上的贝壳手链滑落在地。林薇薇和陈白露同时弯腰去捡，指尖在半空相撞。"我来吧。" 陈白露捡起手链，却在递给苏小糖时，发现扣环有些松动，"这个扣环得加固，不然容易丢。" 林薇薇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刚才弯腰时划到手了？"
李晓明看着三人围着手链讨论，突然想起赵胖子说的 "心是石膏做的"。月光下，苏小糖的贝壳手链、林薇薇的编织手绳、陈白露的铂金腕表在同一片光影里，像三道无法重叠的年轮。他摸了摸自己手腕，那里还留着苏小糖系过贝壳手链的温度。
停车场的灯光下，苏小糖蹦跳着去开她的小车："晓明哥，我送你回家吧！" 林薇薇拿出车钥匙："我的车就在旁边，顺路。" 陈白露则收起平板电脑："我让司机送你。" 赵胖子躲在柱子后给李晓明比手势："选左边！选右边！"
李晓明看着三辆车的车灯在地面投下的光影，突然笑了。"不用麻烦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自己开车。" 赵胖子哀嚎着从柱子后冲出："还是我来吧！" 李晓明拉开车门，回头对三人说："谢谢你们今天来，路上小心。"
车子驶离停车场时，李晓明从后视镜里看见三个人还站在原地。苏小糖在挥手，林薇薇在看手表，陈白露己经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他打开车窗，晚风吹进车里，带着海水的味道。也许赵胖子说得对，心是石膏做的，但此刻他宁愿这道裂痕里漏进的月光，能照亮他该走的路。
至于那顿没表完态的感谢宴？李晓明笑了笑，或许有些答案，不必急着揭晓。就像他左手腕的疤痕，虽然不完美，却记录着那些温暖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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