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石膏绷带的晨光里泛着冷白。李晓明正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倒影发呆，赵胖子则在厨房把微波炉按出鞭炮声。昨晚从医院回来时，苏小糖塞的草莓润唇膏还在床头柜滚来滚去，林薇薇留下的护腕垫正压着陈白露发来的桥梁重建进度邮件。
此时的门口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赵胖子正把泡面调料包撒进牛奶里。便看到苏小糖举着保温桶蹦进门，亮片裙蹭过门框时抖落细碎闪光："晓明哥！我熬了草莓粥，加了你喜欢的咖啡粉！" 她揭开盖子的瞬间，赵胖子的牛奶泡面突然喷了微波炉一屏幕。
不久后，林薇薇的高跟鞋带着职业性的节奏，缓缓来到了李晓明家。她把进口水果篮放在茶几上，指尖擦过李晓明石膏："这是之前飞东京时买的骨胶原，对恢复有帮助。" 赵胖子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她也来了，差点把泡面勺吞下去。
而陈白露紧随其后得到来，则让胖子顿时替李晓明捏了一把汗。只见她把平板电脑搁在李晓明的面前，桥梁应力分析图映着李晓明的睡颜，便开始了工作的汇报："碳纤维灌注比原计划提前三天，但溶洞西侧发现新裂隙..."。
胖子喉结剧烈滚动着，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坠入衣领。当陈白露合上文件夹汇报完毕，三个女人的默契配合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天灵盖上 —— 林薇薇整理整理衣服，陈白露将文件规整成利落的方形，连素来活泼的苏小糖都垂着睫毛，三人异口同声叮嘱李晓明注意休息后，高跟鞋叩击地砖的脆响竟诡异地重合，转瞬消失在门口。他这会儿大脑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撕扯着脑神经。
"苏小糖的粥里有颗草莓是烂的，" 赵胖子等三女彻底没了踪影后立刻汇报，"但她偷偷把好的全挑给你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林薇薇放水果时，故意把你喜欢的车厘子堆在最上面，陈白露讲方案时，把危险数据都用红笔圈出来了，跟你妈改你作业似的。"
李晓明盯着石膏上苏小糖画的兔子，想起她蹲在工地泥土里挖他时掌心的血泡；摸了摸林薇薇送的护腕垫，记得她在马尔代夫快艇上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又看了看陈白露留下的分析图，上面还贴着 "注意休息" 的便利贴。三种不同的温度在石膏板上交织，像道无解的三角方程。
"你到底喜欢谁？" 赵胖子把泡面桶拍在茶几上，"昨天在医院，苏小糖削苹果划破手都没喊疼，林薇薇偷偷抹眼泪，陈白露把报告翻得哗啦响 —— 这分明是三个都对你有意思！"
"我......" 李晓明看着石膏板上三个歪歪扭扭的贝壳图案，那是苏小糖画完兔子后加的，"好像...... 都挺喜欢。" 话音刚落，赵胖子突然跳上沙发："我就知道！你个渣男！" 他掏出手机疯狂划屏，"你看这个！帕劳允许一夫多妻！还有这个！非洲某部落娶老婆送头牛......"
"你正经点！" 李晓明拿枕头砸他，却碰倒了林薇薇送的香薰。栀子花香混着泡面味弥漫开来，他突然想起飞机遇险时收到的三条消息：苏小糖的首播祈福、林薇薇的简单 "平安"、陈白露的冷静分析。这些记忆碎片像贝壳，被财富的潮水冲到他脚边，每颗都闪着不同的光。
"其实......" 赵胖子蹲在他面前，突然正经起来，"我觉得你不是渣，是傻。" 他指着石膏上的兔子，"苏小糖的喜欢像草莓，甜得首接；林薇薇的像海风，温柔却抓不住；陈白露的像桥梁，看着冷硬却最靠谱。"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大，赵胖子的声音被盖过一半，"但你得想清楚，心是石膏做的，只能刻一个人。"
深夜的石膏板突然发出细微声响。李晓明打开手机，苏小糖的未接来电停在第 17 个，林薇薇发来航班动态，陈白露的新邮件标题是 "桥梁美学修正版"。他摸了摸手腕的贝壳手链，突然发现石膏边缘裂了道缝 —— 就像他试图平衡的三颗心，终于在现实面前出现了裂痕。
赵胖子的呼噜声从沙发传来，手机还亮着 "一夫多妻国家" 的搜索页面。李晓明关掉屏幕，听见窗外有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石膏板上的兔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苏小糖用荧光指甲油画的，而旁边林薇薇送的护腕垫正轻轻蹭着陈白露的分析图，三种不同的材质在黑暗中形成奇妙的触感。
也许赵胖子说得对，心是石膏做的，刻多了会裂。但此刻他看着石膏上的裂痕，突然觉得这道缝里漏进的月光，比任何完美的表面都更真实。就像苏小糖烂掉的草莓、林薇薇袖口的破洞、陈白露文件上的咖啡渍，这些不完美的细节，反而让那些喜欢有了重量。
至于胖子说的岛国提案？李晓明笑了笑，把手机塞进枕头下。比起琢磨去哪里当 "渣男"，他还是早点洗洗睡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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