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窟深处,最后一粒闪烁着妖异冰蓝光泽的“梦冰”晶体被封装进玉盒。
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甜蜜气息。
方漠林面无表情,
“漠林,家主请您去一趟‘听雨亭’。”
灰衣仆役的声音平淡无波,
“说是有要事相商,并…犒劳您近日辛苦。”
方漠林眼皮都没抬。
犒劳?
老鳄鱼的饵罢了。
“带路。”
听雨轩的陷阱
听雨轩临水而建,竹影婆娑。轩内却暖香酒气弥漫,氛围暧昧。
主位空着。桌旁侍立一名女子——双十年华,薄纱粉衣,身段玲珑,眉眼含春。
“漠林少爷来了?快请坐。
家主稍后便到,让奴家‘如烟’先陪您小酌。”
女子娇嗲着贴上来,脂粉幽香钻入鼻腔,玉手挽向方漠林胳膊,胸脯有意蹭来。
方漠林身体微侧避开,冰冷目光扫过女子风情与房间布置。
魔魂冷笑:
屏风后、窗棂外,至少三道筑基修士的呼吸!
一旦被引诱“不轨”,“抓奸在床”戏码立马上演!
“少爷~别这么冷淡嘛~”如烟递上酒杯,“尝尝这窖藏五十年的‘百花酿’?”
方漠林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和酒杯,眼神骤寒!
就在如烟手即将碰到他嘴唇的那!
快如鬼魅!
方漠林左手闪电般探出,铁钳般死死掐住如烟纤细脖颈!
五指收拢,瞬间阻断呼吸!
“呃…!”
如烟媚笑僵住,化为惊恐!
“就凭你胸上这两坨烂肉,”
方漠林声音淬冰,
“骗骗我堂哥那个蠢货还行。”
冰冷目光刮过她扭曲的脸,
“还装?
屏风后面,窗棂外边…是不是布满了等着‘捉奸’的方家好手?
嗯?”
如烟身体剧僵!眼中充满绝望!
方漠林掐着她脖子拉近,另一只手“温柔”地她涨红的脸蛋,冰冷如毒蛇信子。
“你以为…”
他声音压低,如同恶魔低语,
“我当真不敢在这里…捏碎你的喉咙?”
指尖用力,红痕立现,窒息感让如烟眼球上翻!
“念你是方家主的人…”
方漠林猛地松手,如丢弃垃圾,
“我放你一马。”
“滚!”
如烟在地,剧烈咳嗽,涕泪横流,恐惧地连滚带逃。
屏风后窗外呼吸瞬间紊乱。
方漠林整了整衣襟,面无表情,大步离开温柔陷阱。
‘蠢货才会为蜜糖踏必死陷阱!’
一天过后
黑市:
泥沼中的毒花
挫败感如毒藤缠绕。方
镇海的试探提醒他时间紧迫。
‘梦冰’收益大半被抽走,杯水车薪。靠自己偷偷出手?风险巨大!寻找买家渠道?缺时间!
蛇窟火光跳跃,血腥与甜腻交织。方漠林如同冰冷机器处理材料。
方无悔在一旁刮取新坟尸骸筋膜,脸色苍白。
“堂哥,”
方漠林冰冷开口,头未抬,
“野狼帮的事,绝不能让家主知道半点风声。”
方无悔手一抖,连忙点头:
“知…知道!
打死我也不会说!”
“打死你?”
方漠林缓缓转头。
火光映照下,稚嫩的脸毫无表情,幽深双眼如寒潭刺向方无悔。
他目光扫过狰狞尸骸。
“如果家主知道了,”
声音压低如毒蛇吐信,靠近方无悔,冰冷气息喷在脸上,
“你觉得,我们的下场,会比这具尸体…更完整吗?”
一字一顿:
“家主的手段,你忘了?那些‘消失’的人…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我们,也会那样。
碎成渣,烂成泥,无声无息。”
方无悔浑身剧颤!
骨刀“当啷”落地!巨大恐惧攫住他!想起家主的威胁和“处理”掉的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拼命点头:“不…不会说!我发誓!打死也不说!堂弟你信我!”
方漠林冷冷看着他惊恐万状,心中只有冰冷算计。
他清晰感到方无悔眼中日益增长的恐惧与陌生。
‘不是他变了,是这世界露出了獠牙!方无悔无法接受真实罢了。’
杀心早动,但现在不能杀!方无悔是方镇海的眼线和锁链。
撕破脸等于暴露在金丹怒火下。
‘有些事情,必须敲打。’
方漠林收回目光,继续调制“梦冰”。
“堂哥,”
他再次开口,平淡却命令,
“白天我在学堂,有些事不方便。你留意地图上野狼遗址附近。”
他顿了顿:
“看看有没有…十八九岁,或二十出头的青年。
生面孔最好,或行为异常的。”
方无悔茫然:
“十…十八九岁?干嘛?”
“不该问的别问。”
声音瞬间转冷如冰锥,
“你只需留意,记住样子、时间、地点,回来告诉我。
别的,不需要知道。”
方无悔慑住,低头:
“是…是。”
方漠林专注坩埚,眼神幽深。
‘推算时间…遗腹子若活,该十八九了…厉天行狡兔三窟,宝藏怎会在注定被毁的老巢?野狼遗址是幌子!
柳三娘提前逃脱,必知真秘!
忍辱负重二十年…孩子成年,需资愿踏入仙途或报仇!
极可能在附近活动、踩点!宝物…极可能在附近更隐秘处!
’方无悔,是他此刻唯一能放出的耳目。虽蠢笨,观察表面信息足够。
黑市入口:
泥鳅巷的阴影
深夜。
青石镇最混乱肮脏的角落,“泥鳅巷”深处。
空气浑浊,劣质酒气、汗臭、腐烂垃圾味混杂。
狭窄巷道污水横流,两侧是歪斜破败的木板房,窗户大多用破布堵死。
唯一的光源是几盏昏黄油灯,在风中摇曳,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方漠林换了身更破旧、沾满油污的粗布短打,脸上刻意抹了灰土锅黑,遮掩苍白沉静。他蜷缩在巷子最深处一个废弃门洞的阴影里,像块不起眼的霉石,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在等“引路人”。
一个干瘦如猴、眼珠乱转的猥琐汉子绰号“地老鼠”溜了过来,压低声音:
“小哥,等急了吧?跟我来,脚步轻点,别乱看!”
方漠林无声点头,跟上。
“地老鼠”
带着他在迷宫般的小巷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堵爬满苔藓、看似死路的破墙前。
他警惕地左右看看,伸手在墙根几块松动的砖石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墙壁无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更浓烈、更复杂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腐烂、血腥、劣质丹药、陈年霉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
“进去吧,规矩都懂?别惹事,别多看,天亮前出来。”
“地老鼠”
快速说完,身影融入旁边阴影消失。
方漠林侧身挤入缝隙。
墙壁在他身后无声闭合。
黑市:
扭曲的欲望之渊
眼前景象与外面死寂的巷子截然不同,却又同等地令人窒息。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被人工粗暴地拓宽。洞顶垂下无数嶙峋怪石,滴着冰冷的水珠。
空气潮湿阴冷,混杂着前面提到的所有气味,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光源来自洞壁上凿出的凹槽里燃烧的、冒着黑烟的劣质油脂火把,以及一些摊位前悬挂的、散发着惨绿或幽蓝光芒的古怪矿石或符箓。
光线昏暗扭曲,将人影拉得如同妖魔。
人很多,却异常“安静”。
没有喧哗叫卖,只有压得极低的、如同毒蛇嘶嘶般的讨价还价声,以及压抑的咳嗽、痛苦的呻吟、偶尔金属碰撞的轻响。
每个人都裹在深色斗篷或破旧衣物里,刻意遮掩着面容和身形,眼神在阴影中警惕地扫视,如同黑暗中窥伺猎物的兽类。
摊位杂乱无章地挤在溶洞各处:
血腥角落:
几个摊位公然摆放着还带着新鲜血丝的妖兽肢体、内脏,甚至…疑似人类修士的残肢!一个独眼壮汉正用骨锯分割着一只巨大的、不知名妖兽的腿骨,锯末混合着血沫飞溅。旁边摊位上,几颗浑浊的眼珠浸泡在腥臭液体里,标签写着“洞幽蟒目,窥破幻术”。
污秽药摊:
散发着刺鼻怪味的瓶瓶罐罐堆在一起。
枯槁的老妪兜售着颜色诡异、冒着气泡的药汤
“蚀骨销魂散,金丹以下三息毙命!”,
旁边是摆放着各种干瘪毒虫、扭曲植物根茎的摊位。
禁忌之物:
某个被黑布半遮的摊位上,赫然是几枚刻画着扭曲符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片“阴煞骨符,引厉鬼缠身”。
更深处,甚至有人低声兜售着据说是从古战场挖出的、附着怨灵的残缺法器碎片。
情报与“服务”:
阴暗角落,几个裹得严实的身影蹲坐着,面前地上用炭笔写着模糊的字迹:
“寻仇”、
“追踪”、
“处理麻烦,价高者得”。
一个角落传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和皮肉拍打声,被厚重的布帘遮挡。
以物易物:
更多摊位没有明确标价。
摊主沉默坐着,面前摆着各种稀奇古怪或来路不明的东西:
沾着泥土的古老玉简、锈迹斑斑的断剑、看不出材质的矿石、甚至…几张绘制着模糊路线、疑似藏宝图的破旧皮卷。
买家上前,沉默地拿起物品查看,然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
“货币”
可能是一小包闪烁着微光的矿石粉末,几株灵气微弱的药草,一块带着邪异纹路的兽皮,甚至…一个装着粘稠血液的小瓶!
讨价还价在极低的声音和手势中进行,充满了戒备与算计。
方漠林裹紧破旧外衣,将脸埋得更低,如同一条真正的泥鳅,无声地滑入这欲望与罪恶的泥沼。
他锐利的目光隐藏在兜帽阴影下,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一个个摊位和一张张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孔。
目标很明确:
寻找“梦冰”买家:
观察是否有摊位在出售类似物品,或是否有买家在寻找能“致幻”、“提升短暂感知”的违禁药物。
留意那些眼神迷离、气息浮躁、在特定摊位前流连的人。
打探情报:
留意那些兜售情报或“处理麻烦”的角落。更重要的是,竖起耳朵捕捉那些压得极低的交谈中,是否有关于“野狼帮”、“宝藏”、“柳三娘”、“十八九岁生面孔青年”的零星字眼。
寻找可用之物:
搜寻对他目前修炼《骨诀》、《混沌霸体决》或制作“梦冰”有用的材料——阴气重的矿石、怨气凝结的骨片、剧毒之物、特殊草药(哪怕只是种子或幼苗)。
用他仅有的“硬通货”——精心提炼的少量“梦冰”样品去交易。
他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这里没有规则,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他身上那几小包“梦冰”,是毒药,也是诱饵,更是可能引来致命觊觎的祸源。
但他别无选择。
这污秽的黑市,是他在世家规则之外,唯一能撬动一丝缝隙、为那遥不可及的“筑基”机缘搏得一线希望的地方。
怪不得我卖不出去,原来方家。
己经开始在这里,推销货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心口的玄龟烙印,在污浊灵气的冲刷下,似乎微微发烫,悄然吸纳着这方空间最浓郁的贪婪、绝望与扭曲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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