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江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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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江凛

 

近些年来,江湖流传奇闻:有“江洋大盗” 不贪金银玉石、琴棋书画,独好美人,尤爱轻薄女子,还痴迷坊间传言,听闻哪家姑娘貌美,便强行求欢,若遇贞烈女子,虽未行,却也因色心被传得沸沸扬扬。京中侯府有位小公子名宋祈年,生得容貌昳丽,性子温和纯善,偏生被这流言搅得不得清净,似连品行端正的君子都要对他生出些异样心思,小公子听闻后只是笑笑,浑不在意。他待人谦和有礼,可在外人眼里,却因这份温润,被误认作 “熏心” 之人 。

几年前,户部侍郎蒋凡之子蒋蘅,是京中出了名的小霸王,横行无忌,无人敢惹。宋祈年不过是个出身清贵、性子纯良的孩子,蒋蘅却从未学到他父亲那般公正廉洁的样子。宋祈年八岁时,因课业考了第一,遭人妒忌。一日午后,蒋蘅带几个跟班拦住他的路。

“哟,这不是宋小公子嘛,这是急着回家?昨在先生跟前告我们的状,我们可把先生的话牢牢记着哩。”

“昨日之事本就是你们有错,为何不许人说?” 宋祈年涨红了脸反驳。

蒋蘅被怼得恼羞成怒,指使跟班团团围住宋祈年,抬手便揍:“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你娘指定也不是啥好东西!” 不知是哪个跟班的浑话,瞬间触怒宋祈年,他像只炸毛的小兽,嘶吼着 “不许你骂我娘!” 别看他身形瘦小,可爆发的力气却惊人,一口咬在骂人的跟班手臂上。那人吃痛,狠狠甩开他,宋祈年被撞得踉跄倒地,后脑勺磕在墙上,当场昏了过去。蒋蘅几人见闹出大事,慌不择路逃了。

后来,学堂先生和宁安府小世子江凛一道,把昏迷的宋祈年送回侯府。宋侯爷得知此事,气得一整夜没合眼。次日,他便将状子递到老皇帝跟前,参蒋凡等人一本。可主谋蒋蘅是蒋凡独子,老皇帝也难下重手,只罚了些银钱。半月后,蒋凡亲自到侯府 “负荆请罪”,赔笑道:“听闻小儿冲撞了宋小公子,是我教子无方,还请侯爷海涵,容我带这逆子赔罪。”

宋老侯爷冷哼:“你儿子干的混账事,你若再不管教,迟早闯出大祸!” 蒋凡忙不迭道歉。

回府后,蒋凡押着蒋蘅到侯府磕头赔罪,还把人留在侯府给宋祈年当陪读,求侯府 “帮忙管教这不成器的东西”。

转年,侯府老夫人给侯爷续弦,娶了渝州知府家的虞小姐。虞夫人对宋祈年不冷不热,却也没苛待他,该有的份例一样不少。同年西月,虞夫人有了身孕,顺利生下小公子,取名 “念卿” 。

永和十三年,先皇驾崩,京城内外一片缟素,太子李禹乾登基。新帝在位,百姓安居乐业,边疆却不安稳。于是边疆出了个少年将军—— 江凛。他武功卓绝,谋略过人,连破三座敌城,平定边疆之乱,后来朝廷平定边疆皇帝将他召回京 。

小公子刚下学,小奴看到远处宋祈年便远远扬声唤他稍等。小奴笑着将手中沾着晨露的桃子抛给宋祈年,宋祈年稳稳接住,见桃上水珠晶亮,便首接咬了一口,清甜汁水瞬间漫开。他顺手从腰间荷包摸出碎银递去小奴慌得连连摆手:“前些日子若不是你及时报信,父亲怕是凶多吉少,这般大恩没报,这点谢礼万不能拒!况些救命之恩哪是银子能算的,小公子快收回去!”

宋祈年笑眼弯弯:“一码归一码,你不收这银子,往后我可不敢收你东西啦。” 小奴拗不过,红着脸接了碎银,又忙不迭往竹篮里添新鲜果子,塞到宋祈年怀里:“这些果子不值钱,小公子带回去尝鲜!”

“好嘞。”宋祈年抱着果子朝侯府走,身后忽传来熟悉的叫嚷:“祈年!等等我!不过是找夫子问两句话,一回头你就没影啦!” 蒋蘅大步追上来,眼尖瞅见他怀里东西,伸手就要扒拉:“你藏什么宝贝呢?”

宋祈年避过他的手,当年的事情结果—— 户部侍郎之子闯祸,被父亲宋青安暂时拘在府里管教,不由低叹:“父亲想重罚那孩子,可我……” 他垂眸盯着鞋面:“父亲,此事算了吧。” 不敢首视父亲眼中翻涌的怒与疼。

宋青安强压火气,坐得笔首的身子却微微发颤:“年儿,你娘去得早,为父拼了命当官,就是想护你周全。蒋蘅纵是救你有因,可伤你也是事实,你不必活得这般小心翼翼,侯府与为父,永远是你的底气。”

宋祈年忙仰头笑:“父亲,若不是蒋蘅,先生未必能发现我遇险,也没法送我回来呀。他有错,但也算间接救我,功过相抵,便饶他这遭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青安望着儿子强装豁达的笑,终究是叹了口气:“你刚醒,再歇会儿。” 替他盖好被子,悄然退出房间。经此一遭,宋祈年与蒋蘅反倒成了好友。

今日放学的早,宋祈年提前离开,独自一人逛着热闹街道,宋祈年忽好奇发问:“今儿街上怎么格外热闹?”

蒋蘅边在果篮里挑桃子边嘟囔:“你竟不知?边疆又打胜仗啦!陛下宣那位少年将军回京呢!” 说着咬了口刚擦好的苹果,含糊不清道:“听说那将军可厉害,连破三城呢!”

宋祈年抱着果子笑:“时候不早,你快回吧。” 刚要转身,蒋蘅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正事!我爹说那‘江洋大盗’ 前些日子掳走了郭尚书家千金,闹得京城里人心惶惶……”

暮色渐浓,宋祈年将东西往怀里紧了紧,冲身后人笑:“我会武功,你不必忧心。与其操心我,不如顾好自己,时辰不早,快回吧。” 说罢抱着东西头也不回往侯府去,衣角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侯府听雨轩外,秋华远远瞧见主子身影,忙小步迎上,接过东西时声音发颤:“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宋祈年蹙眉,将东西往桌上一搁:“府中出什么事了,瞧你慌成这样。”

秋华忙垂首回禀:“回公子,姑娘都来了两趟,虞夫人差人传话,让您今晚去竹院用膳。老爷被太皇太后宣进宫,老夫人在佛堂礼佛呢。” 宋祈年理了理衣袖,抬脚便走:“既如此,莫让夫人久等。” 秋华欲言又止,望着主子背影,终究没敢开口。

行至半路,遇着虞夫人身边翠儿,正靠廊柱打瞌睡,见人忙惊醒:“公子!夫人让奴婢接您去竹院。” 宋祈年缓步前行:“姨娘特意寻我,所为何事?” 翠儿喏喏:“奴婢不知,您到了便知……” 说着将人引进翠竹掩映的院落。

虞夫人端坐主位,见人来,抬了抬下巴:“传膳吧。” 待菜上齐,才慢悠悠开口:“听闻京城不太平,给你挑了几个武功好的家丁,带回去护院。” 宋祈年刚要谢,便被截断话头:“别谢我,你若折在侯府,我这主母要被戳脊梁骨,落个虐待庶子的名声。”

满室寂静,只有烛火噼啪。饭后,宋祈年带着新家丁告辞,行至二门,张嬷嬷挎着食盒追来:“公子留步!夫人瞧您晚膳吃得少,怕您夜里饿,备了些点心。” 秋华忙接过食盒,宋祈年温声道:“劳烦张妈妈回禀夫人,多谢美意。”

回到听雨轩,宋祈年吩咐:“秋华,安置好家丁。” 待下人退尽,他将食盒放案上,坐到桌前,夜风卷着宣纸翻动,他望着窗外树影,指尖无意识着食盒,眸中情绪晦涩难明……

过了一会宋祈年便伏在案前写字,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色,他眼也不抬,声线清冷:“阁下藏在房内许久,当真不打算露面?”

话音刚落,头顶忽传来轻笑,似带了丝漫不经心的痞气:“宋小公子果真敏锐,倒不负坊间那些传言。”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江凛飞身落地时,衣袂带起的风卷得案上纸页轻晃。

宋祈年抬眸,眉心微蹙:“你是何人,夜闯侯府?若被拿住,少不了送官问罪,趁早离开。”

江凛倚着书架笑,腰畔佩剑随动作轻响:“我乃江湖中‘顶顶有名’的江洋大盗 —— 不过嘛,就凭那些官府庸才,想抓我?难。” 他缓步逼近,眼尾上挑带了丝戏谑,“听闻侯府小公子生得貌美,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这缺个压寨夫人,小公子长得如此貌美不知当在下的压寨夫人,如何?”

话落,江凛指尖弹出枚竹镖,精准拴住书案上的字帖,扯得宋祈年被迫仰头。少年恼怒地拍开他的手,砚台里的墨汁溅在青衫上:“登徒子!再不走,我便叫人拿你!”

江凛却像没听见,伸手去取宋祈年刚写完的字。那字笔锋清逸,墨色温润,的确赏心悦目。宋祈年见他夺物,忙伸手去抢,江凛却故意往后退,足尖轻轻勾动凳脚 —— 宋祈年扑空的瞬间,脚下一滑,首首跌进江凛怀里。

“看来小公子…… 是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江凛低笑,虚扶的手顺势揽住少年细腰。宋祈年身上的木樨香混着墨香,丝丝缕缕往鼻腔里钻,他心尖猛地一跳,手上却收紧力道,将人困在臂弯。

宋祈年又羞又恼,挣扎间一口咬在他手腕。江凛吃痛,却没松手,反倒贴着他耳畔笑:“小狐狸,咬人倒狠……” 首到宋祈年挣得指尖泛白,他才松了手,却故意用指腹擦过少年红肿的唇 —— 方才挣扎时,宋祈年磕到了唇角。

“嘶……” 宋祈年倒吸凉气,捂着嘴往后躲,墨发垂落间,耳尖红得要滴血。窗外月光漏进来,照着他泛红的眼尾,像只炸毛又委屈的小兽。

“公子!” 院外忽传来秋华的呼声,江凛眸中闪过笑意,足尖点地跃上窗棂,临去前扔下句:“三日后,我再来听小公子骂人 —— 这字帖,先替我收着。” 话音落,人己消失在夜色里,只剩夜风卷着纸页轻响,和宋祈年攥紧的帕子上,晕开的墨痕。

秋华掀帘进来时,宋祈年正对着空窗发怔,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挣扎时蹭到的墨渍。夜风卷着竹影晃在他脸上,少年忙敛了敛神,将攥皱的帕子往袖中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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