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的宫宴,她去定了。
夜色渐深,二皇子府的书房里,楚明澜还在处理公务。
他拿起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个女子的身影,短发利落,眼神锐利,正是兰溪月的模样。
他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后天的宫宴,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楚明澜认定的女人。
而皇宫深处,御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
楚靖看着案上的密报,上面写着“璃王近日频繁调动暗卫,似在寻找什么人”。
他放下密报,端起茶杯,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太子去年殒了,这两个儿子,一个明着争,一个暗着藏,倒真是有趣得很。
后天的宫宴,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热闹。
……
三日的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时,兰溪月正对着铜镜发愁。
铜镜里的少女眉眼精致,鼻梁挺翘,唇线分明,即便是素面朝天,也难掩那份夺目的英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的刀,藏不住的锐利。
这样的模样,别说扮猪吃老虎,怕是一进皇宫就得被人盯上。
“麻烦。”她低声骂了句,指尖烦躁地戳了戳自己的短发。
这头发是她执行任务时特意剪的,利落方便,搁在这古代,倒成了最大的麻烦。
“小姐,您醒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是昨天那个圆脸丫鬟,名叫春桃。
兰溪月眼睛一亮:“进来。”
春桃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兰溪月顶着一头短发坐在镜前,又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不敢多看。
“问你个事。”兰溪月开门见山,“府里……有没有假发?”
春桃手里的水盆差点脱手:“假、假发?小姐您要那东西做什么?”
在这古代,假发多是伶人或不正经的女子才用,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会碰这个?
“少管。”兰溪月挑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就说有没有。”
春桃被她看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有、有的。去年白小姐唱戏玩,让成衣铺做过一套,后来嫌麻烦就扔在库房了……”
“去拿来。”
“可是小姐,那东西……”
“快去!”兰溪月加重了语气。
春桃不敢再劝,喏喏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她捧着一个木盒回来,里面放着一套乌黑的假发,用丝线固定在一个小巧的发髻上,看着倒还逼真。
兰溪月拿起假发比了比,长度及腰,正好能遮住她的短发。
她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去找点最粗的粉,颜色要深的,再找件最素净、最显老气的衣裳。”
春桃彻底懵了:“南小姐,您这是干嘛……”
“让你去就去。”兰溪月懒得解释。
她在现代混过各种场合,扮丑扮怂是基本功。对付宫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藏起锋芒才是最安全的。
春桃虽满心疑惑,还是照办了。
半个时辰后,铜镜里的人彻底变了样。
粗粉遮去了原本白皙的肤色,显得蜡黄暗沉;眉毛被画得又淡又粗,失去了原本的精致;嘴唇被涂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
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襦裙,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衬得她身形单薄,毫无生气。
最关键的是那头假发,被春桃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最普通的木簪,怎么看都像个不起眼的小家碧玉。
“怎么样?”兰溪月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地勾起嘴角。这模样,扔在人堆里都挑不出来,够安全。
春桃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小姐,您这……这也太……”
“太丑了?”兰溪月挑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站起身,试着模仿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迈着小碎步,低着头,眼神躲闪,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这样去宫宴,就没人注意我了。”
她心里盘算着,既可以避开那个二皇子的过度关注,也能降低被那个轮椅王爷认出来的风险。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就忍不住磨牙。她的第一给了他不说,而且体验差评,狗男人。
虽然最后她卷走了对方的钱,但那一夜的账迟早还是要算的,要是在宫宴上撞见,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最好别让我看见他。”兰溪月低声嘀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春桃在一旁看着她这副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小姐,宫宴上都是贵人,您这样……会不会惹他们不高兴?”
“不高兴才好。”兰溪月挑眉,“他们越看不上我,我越安全。”
她从警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在暗处观察。宫宴这种场合,各方势力汇聚。
正好是打探消息的好机会。扮成不起眼的样子,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看清局势。
“对了。”兰溪月忽然想起什么,“宫宴上,除了皇上和二皇子,还有哪些王爷会去?”
春桃想了想,答道:“三皇子璃王殿下应该也会去。不过听说璃王殿下腿不好,很少参加宴席……”
兰溪月的心“咯噔”一下。果然会去。
她强装镇定:“那个璃王……是什么样的人?”
春桃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畏惧:“听说璃王殿下性子很冷淡,又因为腿疾,脾气不太好,府里的下人都很怕他。而且……而且还有传言说,他不近女色喜男色……”
不近女色?兰溪月嘴角抽了抽。想起那一晚的疯狂,她只觉得这传言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知道了。”她挥挥手让春桃退下,独自坐在镜前,指尖无意识地着木簪,她忽然感觉自己漏掉什么事情没做?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腿不好是装的,不近女色也是假的。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管他有多少秘密,这次宫宴,她都得小心应对。
最好的结果,是两人擦肩而过,互不相识,被他睡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如果真的被认出来……
兰溪月摸了摸藏在靴筒里的银针,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大不了,就再跟他过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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