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宁楚楚己在后院的小作坊里忙碌了半个时辰。灶台上的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淡绿色的皂液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将最后一勺皂液倒入模具。
(娘亲又早起做香香了)小雨在摇篮里翻了个身,小手扒着栏杆试图站起来。六个月大的她己经能扶着东西站立,此刻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那个亮亮的锅看起来好好玩...)
"成了!"宁楚楚轻呼一声,指尖沾了点未凝固的皂液捻了捻。这次的质地比前几次更加细腻润滑,草药配比也恰到好处。
(娘亲开心!)小雨敏锐地捕捉到母亲语调中的喜悦,兴奋地拍打着摇篮边缘。她的小鼻子不停抽动,捕捉着空气中飘散的药香——白芷的清冽、薄荷的清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和以前不一样...多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宁楚楚俯身逗弄女儿时,突然发现摇篮边沿冒出一株嫩芽。(绿色的!)小雨也发现了这个新奇的玩意儿,伸出小手指想要触碰。
"这是..."宁楚楚揉了揉眼睛,那株植物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抽出三片碧绿的圆叶,叶脉间泛着淡淡的金光。
(亮亮的叶子!)小雨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当娘亲触碰叶片时,她看到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那株植物突然化作金烟钻入母亲掌心。(娘亲会魔法!)
宁楚楚惊得后退两步,感觉体内涌起一股暖流。她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见掌心浮现出一朵金色莲花印记,转瞬即逝。
"药灵认主,可通百草。"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金莲现世,悬壶济世。"
(谁在说话?)小雨困惑地左右张望。摇篮旁的那丛半枯野菊突然焕发生机,在无风自动中绽放出晶莹的露珠。(花花也变漂亮了!)她高兴地手舞足蹈,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宁楚楚试探性地摘下一片菊叶放入口中。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眼前突然浮现出无数信息:野菊,性微寒,归肺肝经...
(娘亲在吃叶子?)小雨歪着小脑袋,有样学样地抓起摇篮里的一片落叶塞进嘴里,立刻被苦涩的味道呛得皱起小脸。"噗——"她把叶子吐了出来,惹得宁楚楚忍俊不禁。
"小馋猫,这个可不能吃。"宁楚楚连忙抱起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但是娘亲吃了...)小雨委屈地扁着嘴,小手却好奇地摸着母亲的脸颊。她总觉得今天的娘亲有些不一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温暖舒适。
茅屋外传来李大爷的吆喝声:"宁娘子,今日可要进城?"
"要去的,李伯稍等!"宁楚楚匆匆将凝固的药皂切块包装,抱起小雨时忍不住又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金莲...药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车晃晃悠悠驶向县城,宁楚楚却心不在焉。她悄悄掐了片路边的艾草咀嚼,果然又看到一连串信息。(这个能力...)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发现小雨正专注地盯着她的动作,小脸上满是好奇。
(娘亲又在吃草了...)小雨的小手学着母亲的样子,抓了一把牛车上的干草往嘴里塞。
"哎哟,这个不能吃!"宁楚楚连忙阻止,把干草从小家伙手里抢出来。
(为什么娘亲可以我不行?)小雨不满地嘟起嘴,但很快又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了注意力。她发现自从早上那道金光后,自己看东西似乎更清楚了,连远处花瓣上的纹路都能看清。
济世堂的朱漆大门近在眼前,宁楚楚深吸一口气。今日她特意穿了件干净的藕荷色襦裙,发髻上簪了朵自制的绢花。
(娘亲今天香香的)小雨抓着母亲的一缕头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气派的建筑。当周管事迎出来时,她立刻闻到了熟悉的药香。(是上次那个凶凶的人...)她本能地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宁娘子来了!"周管事热情地说,"孟少爷在后堂等着呢,娘子随我来。"
(孟少爷...是那个好闻的叔叔!)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上次见面后,她经常梦到那个有着温暖手掌和好听声音的叔叔。
穿过药香弥漫的前厅,后院天井里摆着张红木茶案。孟远舟正在沏茶,月白色锦袍的袖口绣着精致的暗纹。
(叔叔!)小雨激动地扭动身子,小手朝孟远舟的方向抓挠。当宁楚楚抱着她走近时,她闻到那股令她安心的清冽药香更加浓郁了。
"孟公子。"宁楚楚福了福身,突然发现怀中的小雨异常兴奋。
"令爱长大了不少。"孟远舟放下茶壶,目光柔和地看着小雨。(小丫头还记得我...)他心中微动,伸手想逗孩子,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宁楚楚的手背。
(好温暖!)在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小雨看到一道微弱的金光在接触点闪过。更奇怪的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腕也开始发热,那道金纹若隐若现。
"咳..."周管事适时打破尴尬,"宁娘子,孟少爷提议每月五十两银子买断你的配方,你意下如何?"
(配方是什么?)小雨虽然听不懂,但从母亲突然绷紧的手臂能感觉到重要性。她警惕地看向周管事,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抱歉,配方不卖。"宁楚楚首视孟远舟的眼睛,"但我可以提供独家供货..."
(娘亲好勇敢!)小雨崇拜地看着母亲与叔叔谈判。当听到"我七"时,她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看到周管事喷茶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咯咯笑起来。
孟远舟也笑了,眼角的细纹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叔叔笑起来真好看)小雨着迷地看着他,小手不自觉地向前伸去。
契约谈妥后,孟远舟自然地接过孩子,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未婚男子。(叔叔的怀抱...)小雨满足地窝在他臂弯里,突然凑近他的衣领嗅了嗅。(和我的味道好像...)这个发现让她困惑地皱起小眉头。
宁楚楚也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警铃大作。她正想询问,小雨却突然抓住孟远舟的一缕头发,腕间金光一闪而过。
"三日后来接娘子看作坊。"孟远舟将孩子还给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小雨的手腕,那道金光更加明显了。(果然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过渡篇
离开济世堂时,宁楚楚绕到药铺后门,恰好听见两个小厮的对话:
"...少爷怎么对个村妇如此上心?"
"嘘!听说那孩子..."
"胡说什么!三年前少爷明明在..."
脚步声临近,对话戛然而止。宁楚楚抱着小雨躲进巷子阴影里,心跳如擂鼓。(三年前...那不正是...)她低头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小脸,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回村的路上,她仔细回想破庙那夜孟远舟看小雨的眼神——不像是看陌生婴儿,倒像是在确认什么。而今日那缕金光,更是蹊跷。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宁楚楚警觉地回头,只见三个蒙面人策马逼近。为首之人一把抢过她的篮子,药皂撒了一地。
"宁氏是吧?张秀才让我带句话..."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宁楚楚本能地抱紧小雨。(坏人要欺负娘亲!)小雨的小脸涨得通红,手腕上的金纹突然大亮。
就在马蹄高高扬起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孟远舟不知从何处出现,一剑挑翻了为首的蒙面人!
"孟家的人也敢动?"他声音冷得像冰。
(叔叔来救我们了!)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当孟远舟脱下外袍裹住宁楚楚颤抖的肩膀时,她开心地拍着小手,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危险。
"吓到了?"孟远舟轻声问,目光在母女俩之间游移。
宁楚楚摇摇头,却将小雨抱得更紧。她不该怀疑这个三番两次救她的男人,但那个猜测却如鲠在喉...
回村的牛车上,宁楚楚望着渐沉的夕阳,掌心金莲印记隐隐发热。暮色中,一朵金色莲花虚影在云端绽放,转瞬即逝。
(花花!)小雨兴奋地指着天空,但等宁楚楚抬头时,那幻象己经消失无踪。
她亲吻女儿的额头,心中己有决断。不管小雨身世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而孟远舟...若他真与小雨有关,迟早会真相大白。
小雨在母亲怀里安然睡去,腕间的金纹渐渐组成一朵莲花形状,与宁楚楚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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